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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恐怖的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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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舟吃驚道:“除非緊急軍情派出斥候送信或者打探,平常軍中不會輕易發放斥候牌,斥候更不得擅用此牌。駱獨眼已經不是軍人,更不是斥候,軍中怎會給他發放斥候牌?”

“這我就不知道了。”金永貴搖頭道:“斥候牌早就在他身上,我也不敢多問。”

顧惜舟臉色凝重,眉宇間卻是憂慮之色,看著魏長樂道:“斥候牌非比尋常,軍中都是有數目,每一枚斥候牌發放出去,都會嚴格登記。持有斥候牌,不但在山南境內暢通無阻,亦可以進入山南道各處軍營。駱獨眼如今隻是布衣,按照軍法,根本不可能觸碰到斥候牌。這牌子一旦落入敵寇之手,敵寇便可以利用此牌輕易進入軍營打探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你去找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是斥候牌!”魏長樂道。

顧惜舟知道事關重大,立刻起身出門,去搜找駱獨眼的屍首。

“所以你們隻在山南行動,是因為手裡有斥候牌!”魏長樂冷笑道:“你們擔心離開山南道誘拐孩童會被查到,所以不敢出境。”

金永貴點頭道:“確實如此。我自己也琢磨過,天狗不惜重金和我們交易孩童,就是要後顧無憂。”

“怎麼講?”

“如果是花銀子買孩童為奴,也需要在官府辦理手續。”金永貴道:“賣身為奴,也不是說就從此與父母親人斷了關係。有些人家後來發達,是可以花銀子贖買被賣為奴的家人,在官府消沒奴籍。”

魏長樂皺眉道:“你是說,天狗花重金從你們手裡購買孩童,是不希望這些孩子的家人追究?”

“應該是這樣。”金永貴道:“如果是尋常購買奴仆,一旦突然消失,他們的家人肯定會找尋,甚至鬨到官府。個也就罷了,若是幾十上百個,那就是大問題。駱獨眼讓我們假扮儺戲班,誘拐孩童,他們的家人就算找尋,也找不到天狗的頭上。”

魏長樂心下凜然,暗想如果是這樣,那麼天狗收走的那些孩子,必然將會徹底消失。

“你跟隨駱獨眼多年,就當真不知天狗收購孩童到底用作什麼用途?”

金永貴苦笑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我確信駱獨眼也不清楚。我和他喝酒的時候,就和他談過此事,他隻說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真的知道了,恐怕會大禍臨頭。他說就算天狗要告訴他,他也不敢聽。乾這一行,無非是搞點銀子在手裡,再過兩年,便金盆洗手,有了本錢去做些其他買賣。”

“你要麼在撒謊,要麼就是被他所騙。”魏長樂冷笑道:“他手裡有斥候牌,這豈是尋常人能得到?你敢說他背後沒有軍隊的撐腰?”

“如果真的是軍中有人撐腰,那我就更不想多知道了。”金永貴眼角抽動,“軍中狠角色多的是,如果壞了他們的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魏長樂神色冷峻,若有所思。

顧惜舟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一塊牌子,走到篝火邊,遞給魏長樂,道:“這確實是斥候牌,如假包換。看來駱獨眼雖然表麵從軍中被清退,但暗中還是與軍中有關係。”

魏長樂接過斥候牌,比手掌還小一些,六邊形,做工精致,通體淺黃色,入手份量不輕,卻非銅非鐵,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

但他知道,這種材質並不常見,民間想要模仿作假也不容易。

一開始他還以為駱獨眼這夥人隻是單純的拐賣孩童,但此時已經明白,這裡麵水深得很,甚至可能涉及到山南軍。

但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一群孩童與軍隊聯係起來。

“斥候牌歸誰管?”魏長樂凝視牌子良久,忽然問道。

“指揮使下令派遣斥候,錄事參軍記錄在冊,通常由行軍主薄管理斥候牌。”顧惜舟解釋道:“斥候在錄世參軍那邊登記過後,便會拿著將令去找行軍主薄領取斥候牌。”

魏長樂晃了晃手中斥候牌,問道:“所以這枚斥候牌是從行軍主薄手中領取?”

“通常情況下,應該如此。”顧惜舟點頭道:“但這枚斥候牌是否出自山南西營行軍主薄之手,那卻無法確定。除非是監軍調查,核對斥候牌的數目!”

說到這裡,顧惜舟眉頭卻已經鎖起。

金永貴卻是忍不住道:“軍中各種令牌,監軍每個月都會檢查核對,數目對不上,監軍立時就能發現。斥候牌由行軍主簿管理,如今並非戰時,不會派出斥候,所以斥候牌都會在行軍主薄之手。如果監軍核對時,數目不對,行軍主薄就要擔責任。說不清楚去向,那是要軍法從事的。”

“他說的對。”顧惜舟點頭道:“按照慣例,監軍每月都會核對軍中各種令牌。”

“駱獨眼擁有這塊斥候牌已經四年,肯定從不離身。”金永貴道:“這塊斥候牌一支流失在外麵,行軍主薄根本不可能瞞得過監軍,按理來說,早在幾年前就該查出來。”

魏長樂冷笑道:“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

兩人都是看向魏長樂。

“要麼行軍主薄另外製造了斥候牌,填補空缺。”

“私造斥候牌,那是謀反罪,比丟失斥候牌的罪更大。”顧惜舟立刻道:“而且製造斥候牌的工藝不一般,需要指揮使大人的將令,交由軍器局打造,這其中的手續和牽涉的人會很多。如果行軍主薄找軍器局打造斥候牌,更不可能瞞得住,軍器局也不敢在沒有指揮使將令的情況下打造。”

魏長樂淡淡道:“那就隻有另外一種可能,這枚斥候牌流失在外,行軍主薄清楚,那位監軍大人也同樣清楚。”

此言一出,顧惜舟和金永貴卻不禁對視一眼。

兩人都是從軍中出來,當然知道,魏長樂所說的這種可能,恰恰是最大的可能。

顧惜舟神色更是凝重,輕聲道:“所以行軍主薄和監軍合謀,放出一塊斥候牌交給駱獨眼,就是讓他在山南道暢通無阻,方便他誘拐孩童?”

魏長樂沒有說話。

雖然這樣的推論說得通,但細細一想,卻又異常荒謬。

行軍主薄和監軍冒著前途儘毀甚至砍頭的風險,放出斥候牌,隻是為了方便駱獨眼拐賣孩童。

他們憑什麼這樣做?

駱獨眼拐賣的孩童,都是賣給天狗,從中也看不出行軍主薄和監軍會有什麼好處。

無利不起早。

這根本解釋不通那兩位軍中高官為何要趟這攤渾水。

魏長樂忽然拿起刀,看向金永貴。

金永貴一見魏長樂冰冷的目光,後背發涼,急忙道:“我我沒撒謊,該說的我都說了!”

“解釋不通,那就隻能是你在胡言亂語。”魏長樂淡淡道:“你如果不能解釋明白,那就是在欺騙我們。”

金永貴急忙道:“等等一下,還有件事,我我差點忘記說了!”

魏長樂冷笑一聲。

“你是不是沒有去官府報官?”金永貴看向顧惜舟。

顧惜舟反問道:“什麼意思?”

“這是甘縣境內!”金永貴眼角抽動,“駱獨眼昨晚就派了人連夜趕去甘縣縣衙!”

顧惜舟驚訝道:“你們是人牙子,竟敢去官府?”

“幸虧你沒有去縣衙。”金永貴尷尬道:“你昨晚逃脫後,如果直接去甘縣縣衙,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就無法活著出來。”金永貴小心翼翼道。

魏長樂眸中一寒,“什麼意思?”

“你也是山南人,應該知道山南賈氏!”金永貴看著顧惜舟道。

顧惜舟點頭道:“自然知道。賈氏是山南豪族世家,上百年來,代代都有人為官。山山南道判官賈正清便是山南賈氏出身,其他在山南各處為官者也不在少數。而且賈氏就是商州人氏!”

說到這裡,顧惜舟忽然意識到,皺眉道:“你該不是想說,駱獨眼與山南賈氏有勾結吧?”

魏長樂一聽到“山南賈氏”,臉色就不好看。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聽得最多的便是各種世家門閥。

河東門閥一大堆,神都還有什麼大梁五姓,如今剛到山南,有一個地方門閥蹦出來。

對這些世家門閥,魏長樂非但沒有任何好感,反倒是極其厭惡。

“你說的沒錯,駱獨眼自己說過,他與山南賈氏關係極深。”金永貴道:“雖然他沒直說與那位賈判官有交情,但我知道他每年都會備著厚禮偷偷去見賈正清。彆的地方不敢說,但在商州為官,沒有賈家的門路,根本不可能坐得住。”

顧惜舟臉色也是變得異常難看,“你們和甘縣的縣令也有來往?”

“我們和甘縣縣令沒來往,但甘縣縣令是山南賈氏的一條狗。”金永貴道:“駱獨眼派人去了縣衙打招呼,隻要你過去報官,那邊立馬就會將你抓捕。隻待甘縣縣令得到上麵的吩咐,他便會輕易給你扣上罪名,案卷送上去,賈正清那邊就會迅速給你定罪。等刑部簽下批文,你很快就人頭落地。”

魏長樂目光冷峻,雖然他知道官紳門閥互相勾結,但這幫人一套手續走下來,如此輕易就能要了一條人命,而且冠冕堂皇,實在是令人心驚。

“駱獨眼為何會經常在山南道北部諸州乾這些事?”金永貴硬著頭皮道:“就是因為這些地方都是山南賈氏的地盤,真要出了事,可以輕易平息。兩年前,其實就有兩個人盯上我們,去官府報了官。沒到三個月,那兩個人就被砍了腦袋,死不瞑目!”

見得魏長樂二人都用冷厲的目光盯著自己,金永貴急忙道:“這與我無關,都是都是駱獨眼乾的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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