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靠山屯有了十頭豬。隔壁青山大隊和紅旗大隊也是相同的數量。回想了一下以往的製度，易遲遲叮囑道，“今年少說也有五頭豬，分到手裡的肉應該比往年多點，實在不行還可以出錢買，你們可彆再為了點吃的上山。”“太危險！”周秋雨和葛素娟嗯嗯點頭表示知道。還信誓旦旦保證，除非跟著大部隊進山，不然打死她們也不會去。見此，易遲遲起身回屋拿了件衣服出來遞給周秋雨。“既然來了，就把衣服帶回去吧。”周秋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件衣服是誰的，頓時一臉驚喜。“做好了？”“做好了。”其實早就做好了，一開始是不急著給，後來因為忙著秋收沒時間給，等秋收結束她又太累懶得動彈，原本是想著這幾天給她送過去。現在不用了，直接帶回去就行。周秋雨將折疊好的衣服打開，左看右看後笑了起來。“新衣服，嘿嘿，我終於有新衣服了嘿嘿……“她笑得像個二傻子，開心的情緒肉眼可見。易遲遲她們跟著笑，葛素娟更是催促道，“你彆隻顧著傻樂，趕緊穿上讓我們看看樣子。”“哦對，得試試。”她忙不迭脫了身上的外套，將新衣服穿上。大小剛合適，款式又是乾練簡潔的類型，周秋雨也適合這個款，穿上精神麵貌可謂是煥然一新，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娘耶，這衣服穿著好看。”葛素娟一臉驚豔地圍著周秋雨轉了一圈，隨後兩眼放光地看向易遲遲，“給我也做一件咋樣？”“你不適合這個款。”易遲遲給人做衣服，喜歡根據人的身材特點，和自身形象來製款。適合周秋雨的，不適合葛素娟。同樣的，適合葛素娟的也不適合周秋雨。再者，“你現在也買不到合適的布料。”“其實真想買的話，也有辦法。”柳蘭輕聲接話，易遲遲她們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黑市。至於找誰去黑市？壓根就不需要操心，將錢交給柳蘭，後續的事她自然會安排。誰讓她哥有這方麵的門路呢。易遲遲覺得可以，不過她覺得沒用，主要看她葛素娟。“娟子，你買嗎？”葛素娟認真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心裡湧起的衝動，“算了，我攢點布票和錢實在是不容易，高價布我買了能把我肉疼死。”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說，“我衣服其實還好，沒到必須添置的時候，等沒得穿再說吧。”柳蘭嗯了聲，“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好。”然後，兩人再次圍繞著周秋雨身上的衣服，討論起來。易遲遲沒管她們，捧了茶杯慢悠悠喝茶，順帶著聽她們閒聊，時不時接一句。聊著聊著，柳蘭突然來了句，“遲遲，等初雪下來，我來你家乾活行不行？”這是要一起繡花的意思。易遲遲沒意見，就是吧，“你過來娃怎麼辦？”帶過來肯定不現實，小嬰兒哭鬨起來很吵，乾不了活。“有我媽她們呢。”甩手掌櫃當習慣的柳蘭歎了口氣，“主要我沒奶，倆娃都吃奶粉，有我沒我都沒差。”話音未落，周秋雨和葛素娟的視線瞬間下移，落在她的胸口。“你這看著也不小呀，怎麼會沒奶？”兩人一臉疑惑，柳蘭搖頭，“我也不清楚，生下來第三天才有奶，吃了沒兩回又沒了，用豬蹄鯽魚之類的也沒催下來，隻能奶粉。”想起每個月的奶粉開銷，她心疼的恨不得窒息。“我要賺錢，不然要養不起娃了。”易遲遲樂了，這不任務完成的希望有了麼。“那初雪下了你就來，我們一起繡，爭取在春種前搞完。”到時候一起交貨，錢也能一起結，簡直完美。柳蘭嗯了聲說好。今年的初雪和去年相差三天，去年是10月12號下的雪，今年直到15號才來。雪不算大，細細柔柔的雪花自天際灑落下來，為地麵鋪上一層薄薄的雪毯。溫度降下來後，大橘開始不愛動彈一天到晚窩在炕上，大狸家不回也不出去浪了，一副要常駐聞家的架勢，陪在大橘身邊。易遲遲看看炕上互相舔毛相親相愛的兩隻，跟拿著剪刀哢擦哢嚓剪鞋樣的聞母道，“媽，我想聞時了。”聞母頭也不抬，“想著唄，我又沒阻止你想。”易遲遲，“……”這是親婆婆。“媽，你說他為啥這麼長時間沒有信來？”聞母手頓了一下，抬眸看著她道，“不是你說他要出海還要搞什麼海訓？”言下之意：信都沒收到，自然不可能有回信。易遲遲歎了口氣，這天沒辦法聊了。她婆婆太會潑冷水。“我還是繡花吧。”聞母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忙活手裡的事。“你不是說蘭蘭要過來和你一起乾活？”“嗯，應該就這兩天會來吧。”話音未落，柳蘭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遲遲，我來和你作伴啦。”“我也來了。”王楠的聲音。聞母嘖了聲，她兒媳婦的小夥伴還挺多。怕是等下娟子她們也會來。挺好，有人陪著總比她胡思亂想的強。起身，她熱情招呼道，“快炕上去，外麵冷。”兩人也不客氣，進門就喊嫂子，隨後熟門熟路來到炕邊拖鞋上炕。這倆都不是空著手來的，柳蘭帶了她吃飯的裝備，王楠是針線筐，筐子裡還放著個牛皮紙包，鼓鼓囊囊的。大橘是個好奇心旺盛的貓，見王楠將針線筐放在自己身旁，第一時間湊過去看看聞聞。然後，它的注意力被油紙包吸引住了。毛茸茸的爪子搭了上去，它朝著王楠喵了聲。易遲遲見到這一幕，遲疑道，“魚乾？”“瓜子。”王楠將油紙包打開，裡麵是滿滿一包瓜子，還顆顆顆粒飽滿，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柳蘭反應過來，“這是你家屋後那幾棵毛嗑？”“是滴。”王楠美滋滋一人抓了一把，“都嘗嘗，老白自己炒的。”那得嘗嘗。見沒自己的份，大橘不乾了，扯著嗓子朝王楠喵喵叫，聲音有些急促，原本趴在炕上閉目養神的大狸，抬起了頭，目光炯炯看著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