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握著電話的指尖泛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什麼時候的事?趙金龍為什麼綁架丁香?」
蘇媚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至於原因……」蘇媚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聽說,趙金龍看上了丁香,想把她搶回去做姨太太。」
陸雲冷笑一聲,趙金龍是什麼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一個小小歌女,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更彆提如此大費周章地綁架。「蘇媚,彆跟我繞彎子,你應該知道,趙金龍沒這麼無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蘇媚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陸雲,我知道你懷疑我的話,但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丁香那丫頭雖然出身卑微,但性子卻烈得很,趙金龍想要強來,她誓死不從,還把趙金龍的臉給抓花了。趙金龍惱羞成怒,這才……」
陸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丁香那丫頭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性子還挺烈。「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插手。」
掛斷電話,陸雲臉色陰沉得可怕。趙金龍,你最好祈禱丁香沒事,否則,我定讓你百倍奉還!
陸雲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大哥,你要去哪?」王天霸迎麵走來,看到陸雲行色匆匆的樣子,不禁問道。
「趙金龍綁架了丁香,我去救她。」陸雲頭也不回地說道。
「什麼?!」王天霸大吃一驚,「這趙金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動我們的人!大哥,帶上我,我跟你一起去!」
陸雲停下腳步,轉過身,拍了拍王天霸的肩膀,「天霸,我知道你擔心丁香,不過這次你不能去。」
「為什麼?」王天霸急道。
「趙金龍既然敢綁架丁香,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現在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陸雲沉聲道,「你留守百樂門,保護好兄弟們,等我消息。」
王天霸雖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陸雲說得有道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兄弟們的,你也要小心!」
陸雲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陸雲趕到蘇媚的住處,蘇媚早已等候多時。
「陸先生,你來了。」蘇媚將一杯紅酒遞給陸雲,「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趙金龍把丁香關在了城郊的一處私人彆墅裡,那裡戒備森嚴,我們很難潛入進去。」
陸雲接過紅酒,卻沒有喝,而是放在桌子上,語氣冰冷道:「蘇媚,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蘇媚輕笑一聲,妖嬈地走到陸雲身邊,纖纖玉指輕輕劃過陸雲的臉頰,吐氣如蘭道:「陸先生,您真是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您想救丁香,我也想救她,畢竟她跟了我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感情。但是,趙金龍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您一個人勢單力薄,恐怕……」
陸雲一把抓住蘇媚的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你想怎麼樣?」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紅唇輕啟,「我可以幫您,但您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陸雲冷笑一聲,「條件?你想要什麼?」
蘇媚貼近陸雲耳邊,吐氣如蘭,「我要你,幫我殺了趙金龍!」
陸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心中冷笑,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他早就懷疑,蘇媚接近自己,絕非偶然,如今看來,這個女人果然彆有用心。
陸雲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端起桌上的紅酒,輕輕搖晃著,目光深邃地望著蘇媚,「蘇老板,你跟我做交易,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蘇媚嬌媚一笑,身子微微前傾,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陸先生說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安全的買賣?我隻不過是想為自己,搏一個出路罷了。」
陸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蘇老板想要什麼樣的出路?不如,說出來聽聽?」
蘇媚直起身子,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璀璨的霓虹,眼中閃過一絲迷離,「我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陸雲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蘇媚身邊,與她並肩而立,俯視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夜上海,「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非要殺了趙金龍?你和他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蘇媚身軀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和仇恨……
蘇媚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那段塵封的往事從心底吐露,她的目光飄忽,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逃避。良久,她才幽幽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陸先生,你知道嗎?十年前,我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舞女,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脫離苦海,過上安穩的生活。可是,命運卻跟我開了一個&bp;玩笑……」
她的聲音逐漸低沉,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陸雲靜靜地聽著,他知道,蘇媚接下來的話,將揭開她與趙金龍之間恩怨的真相。
「十年前,趙金龍還是青幫的一個小嘍囉,他垂涎我的美色,想要把我占為己有。我當然不肯,他便對我施暴,還把我賣到了一家肮臟不堪的窯子裡……」
蘇媚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淒涼。
陸雲眉頭緊鎖,他知道,以趙金龍的為人,這種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隻是他沒有想到,蘇媚竟然還有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我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蘇媚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眼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我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受儘了屈辱,每天都生活在恐懼和絕望之中。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完了,可是,我遇到了一個人……」
蘇媚說到這裡,頓了頓,目光複雜地看向陸雲,陸雲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什麼。
「他把我從那個地獄裡救了出來,給了我新生。是他,讓我變成了現在的蘇媚。」蘇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一絲眷戀,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是誰?」陸雲問道,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親耳聽到蘇媚說出來。
「他……」蘇媚剛要開口,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砰!砰!砰!」
「誰?」蘇媚警覺地問道。
「媚姐,是我,阿春。」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蘇媚和陸雲交換了一個眼神,蘇媚走到門邊,謹慎地打開了房門。
「阿春,你怎麼來了?」蘇媚問道。
阿春神色慌張,急匆匆地走進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壓低聲音說道:「媚姐,不好了,趙金龍派人來了!」
蘇媚臉色一變,「他們來乾什麼?」
「他們說,丁香那丫頭嘴太硬,什麼都不肯說,趙金龍懷疑她在幫您通風報信,所以……」阿春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所以什麼?你倒是快說啊!」蘇媚急道。
「所以,趙金龍下令,要,要……」阿春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後麵的話說出口,「要活活燒死丁香,以此來警告您!」
「什麼?!」蘇媚和陸雲同時驚呼出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該死的畜生!」陸雲眼中殺氣畢露,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陸先生,現在怎麼辦?丁香那丫頭,恐怕……」阿春六神無主,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彆慌,我這就去救她!」陸雲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蘇媚一把拉住陸雲,急道,「你現在去,無異於羊入虎口!」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丁香被活活燒死嗎?」陸雲怒吼道,雙目赤紅,仿佛一頭暴怒的雄獅。
「當然不是!」蘇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趙金龍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現在硬闖,隻會白白送死。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陸雲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蘇媚說得對,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湊到陸雲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蘇媚附在陸雲耳邊,吐氣如蘭,帶著一絲香氣和急促:「趙金龍那畜生喜歡聽戲,尤其愛聽一出《牡丹亭》,每逢演出必會到場,還指明要丁香那丫頭扮作杜麗娘,說是什麼像他一個故人……」
「你的意思是……」陸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明白了蘇媚的計劃。
「沒錯,我們就在今晚的《牡丹亭》上做文章!「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會想辦法拖住趙金龍,你趁機帶人去救丁香,記住,一定要快!」
陸雲點點頭,他知道時間緊迫,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蘇媚叫住陸雲,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這裡麵是槍,你帶著,以防萬一。」
陸雲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隻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把烏黑鋥亮的手槍,槍身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把槍……」陸雲剛想問什麼,蘇媚卻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把槍是當年他留給我的,他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它。」蘇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傷感,「現在,我把這把槍交給你,希望它能保護你平安歸來。」
陸雲沒有再推辭,他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將手槍收好,轉身離開了房間。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百樂門內歌舞升平,紙醉金迷。陸雲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鋼琴前,十指如飛,彈奏著一曲激昂的進行曲,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奏響序曲。
舞台上,蘇媚一襲紅色旗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她塗著鮮豔的口紅,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地演唱著《牡丹亭》的經典唱段。
「原來姹木,總相爭,到頭來,依舊是花落人亡……」
蘇媚的歌聲如泣如訴,仿佛在訴說著自己坎坷的命運,也像是在暗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趙金龍坐在台下最顯眼的位置,他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目光貪婪地盯著舞台上的蘇媚,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好!唱得好!」趙金龍大聲叫好,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芒,「蘇老板,你這身段,這歌喉,真是越來越有味道了,今晚,就到我房裡來唱個夠,如何?」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卻依舊掛著嫵媚的笑容,她舉起酒杯,嬌笑道:「趙老板說笑了,您可是貴客,我哪敢拒絕您的邀請?隻是,今晚我還有其他的客人要招待,不如,等改日,我親自到您府上,為您單獨獻唱,如何?」
趙金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他畢竟是老江湖,喜怒不形於色,隻是哈哈一笑,說道:「既然蘇老板這麼說,那我就改日再叨擾了。來人,給蘇老板滿上!」
「多謝趙老板!」蘇媚再次舉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
趁著趙金龍不注意,蘇媚不著痕跡地向陸雲使了個眼色,陸雲心領神會,悄悄地離開了座位。
他來到後台,找到王天霸,低聲說道:「天霸,按照計劃行事,記住,速戰速決!」
王天霸點了點頭,帶著幾個心腹手下,從後門繞了出去。
陸雲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今晚,將是一場生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