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架到這個份上,唐琬要是表現出丁點猶豫,那就是她小肚雞腸,丟人不懂事了。
隻能順著安嫣然的糖衣炮彈,演一出大家都想看到的世紀大和解戲碼。
“嫣嫣,你說話可要算話,彆以後成了杜夫人,就把我忘了。”唐琬露出這輩子最假的一次笑容。
安嫣然一字一句道:“放心吧琬琬,我忘誰,都不會把你忘了。”
眾人吃瓜,隻聽懂字麵意思,還傻笑著為她們的友誼鼓掌。
隻有雙方當事人明白言下之意。
安嫣然發出邀請,“對了,我正在猶豫一會兒敬酒的時候換哪身裙子,你上樓來幫我挑一下吧。”
唐琬眉眼淡淡一挑,沒有猶豫,“好啊。”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唐琬走前麵,快上到二層平台時,她一個轉身突然抓住身後安嫣然的胳膊。
雙目一彎,關心道:“樓梯上滑,我怕你踩到裙子摔下去,還是我走後麵吧。”
說完就拉著安嫣然交換了位置,換她站到她身後。
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讓安嫣然意想不到,表情僵滯了一瞬,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拉了拉裙擺,“琬琬還真是心細。”
唐琬也甜甜一笑,“你今天可是主角,我可不得好好保護你嗎?”
演,接著演,就想看安嫣然能裝到什麼時候?
兩人進了專門為安嫣然準備的換衣間,兩人裝模作樣的一起挑了裙子,安嫣然走到屏風後麵去換。
這時,宴會上的服務員,貼心的送了些點心進來。
安嫣然,“太好了,我家老杜還在單位開會,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開宴,我都快餓死了。”
“琬琬,能幫我遞一塊糕點過來嗎?”
安嫣然半天沒等到有人反應,從屏風後伸出頭看了一眼,就見唐琬自己先拿著一塊蛋糕吃了起來。
唐琬用無名指抹去唇邊的奶油,笑道:“你不能吃嫣嫣,這上麵撒了堅果碎呢。”
然後轉頭對服務員輕斥道:“你們怎麼做事的,客人有忌口都不查清楚的嗎?安小姐對堅果過敏,你這是想害她訂婚宴變喪宴嗎?”
服務員嚇壞了,“我記得是有收到通知安小姐不能吃堅果,所有我們廚房做吃的都非常小心,蛋糕上這些堅果碎肯定不是我們撒的。”
安嫣然冷笑一聲,見事情已經敗露,也懶得裝了,對服務員吼了聲,“帶著東西滾!”
服務員不明所以,隻得趕緊退下。
唐琬和安嫣然終於相互以真麵目示人。
安嫣然把披肩上的紗巾扯下來,往地上一扔!
“哼唐琬,上次遊輪上的事都能讓你逃脫,我就不應該小看你的。”
唐案把吃了一口的點心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糖霜,“可惜你不長記性。”
“我今天的破綻這麼明顯嗎?”
“隻能說吃一蟄長一智,我既然敢來,自然是做足了功課的。”
多虧了伍文斌的通風報信,難得除了伸手要錢,他還有能為她所用的一天。
“我不明白你對我的恨意為何如此之深?為了陷害我,甚至不惜毀掉自己隆重的訂婚宴,彆說,這麼看重我,我還挺感動的。”
安嫣然被她嘲諷的語氣激怒,提起裙子朝她衝過去,“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搶了我的位置進去鶴家,你就應該低調點,夾起尾巴做人,可你偏偏要高調的跟我搶風頭!”
“你們這種門戶出來的女人,隻會用肮臟手段攀附豪門,背地裡還不知乾了多少惡心事,才勾引到鶴宥深的!”
“要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也不會嫁給一個又醜又矮的老男人!”
唐琬反諷,“說得就跟是我逼你結婚的一樣,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家覬覦杜書記的身份?”
“你住嘴!”
唐琬還偏不,激怒她正是套話的好時機,“你剛才是不是變相承認,綁架我是你指使的?”
“是又怎麼樣?我巴不得看你被艸爛在遊輪上,然後他們把你丟海裡喂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安嫣然麵目猙獰得妝容都有些皸裂,“要不是那群軟蛋忌憚鶴家的身份,你和許薇根本跑不掉!”
唐琬怔了怔,原來她並不知道她們出逃的細節。
這多半是厲淵封的口。
唐琬癟了癟嘴,假裝失望的樣子,“當我聽到你請我當你伴娘時,還真曾有一絲幻想,以為我們可能冰釋前嫌。”
“你呸!你唐琬也不撒包尿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也配當我伴娘?”
“所以你請我來,也是為了整我對吧?”
唐琬把她的小心思說出來,“第一次你是準備從樓梯上假摔,然後想誣陷是我推的你,沒有成功,但是你還有n b,就是讓我把加了堅果的蛋糕給你,再構陷我一個想害死你的劇本,我猜……”
她四下走動,眼前看到什麼可疑的,能藏東西的地方,就翻開來看看,“……你應該提前藏了一瓶堅果碎在房間裡,等著成為證據。”
她拿開沙發上的第二抱枕,“哈!”
舉起那瓶堅果碎在安嫣然麵前晃了晃,“想到還真是周到。”
安嫣然無所畏懼,“我也不怕告訴你,就連剛才樓下我忍著對你的深惡痛絕,假裝惺惺作態的一番姊妹情深,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等我出事了,你就會‘死’彆人的口水裡,成為那個恩將仇報,以德報怨的壞女人!”
唐琬笑了,說得好,再多說點。
“安嫣然,你們安家才跟鶴家和好,你這樣做是真不管你爹媽的死活啊?”
“怕什麼?我很快就是二把手的夫人了,就是鶴家在官家麵前也得低頭謹慎做人。再說,上次厲淵敢那樣對我爸媽,這筆賬失蹤是要算的?就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能一口咬死他!以後怕是鶴家和安家的位置,就要對調了。”
說曹操,曹操到。
厲淵的出現在樓下引起了不少轟動。
都知道他這個人很少出席社交場合,更彆說這種私人宴會。
而安家看到他如此高調進來,更是詫異。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