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怎麼了?”
陸野關心地問。
“沒什麼,想起一點事,這餃子真好吃。”
阮七七夾了個餃子吃,薺菜肉餡的,肉比菜多,比王淑華和袁慧蘭包的都好吃。
“我媽媽包的。”滿崽驕傲極了,還說:“我媽媽包的餛飩也好吃,下次給你們帶!”
“好啊!”
阮七七笑著應了,管芝華是滬城人,滬城的餛飩確實很好吃。
吃過飯後,滿崽就和阮念阮盼下樓玩了,還叫了一幫小孩子,一起玩木頭人遊戲,玩得特彆開心,阮念姐妹也很快和家屬樓的小孩子們打成了一片。
第二天,陸野去上班,阮七七則帶家裡人去逛街,給阮霜降置辦行頭,本來她要買成衣,阮霜降堅決反對,最後隻買了布,回來她自己做衣服,能省不少錢。
還買了涼鞋和包包,給阮小雪和倆小丫頭也買了新鞋子,還有點心糖果。
看著阮七七花錢跟流水一樣,阮霜降心疼極了,一個勁地勸她少買點,但阮七七沒聽。
阮霜降在家屬樓住了三天,就去酒廠報到了,林廠長說話算話,安排了間房子,家具都是現成的,用不著置辦啥。
阮念姐妹倆,也都去廠裡的幼兒園上學了,而且不用交學費,省了阮霜降不少事,她能安心上班。
阮小雪住了一個星期就回阮家灣了,下半年秋季征兵,她在阮家灣也待不了多久。
阮七七也開工了,帶上滿崽和麻麻醬,去找鰻魚。
這回她讓樹樹們找女人,果然不出三天,樹樹們就有了回信,城裡有家拖拉機廠,有個叫王秀花的女人,和資料上的鰻魚很像。
王秀花是十年前進的拖拉機廠,在廠裡當會計,業務能力很強,現在是拖拉機廠的總會計,很得廠長信任。
這女人身高165左右,膚白貌美,身材微豐,說話細聲細氣,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看著頂多四十,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在廠裡很受男人歡迎。
上至七十退休老頭,下至三十歲老光棍,都是王秀花碗裡的肉,和她打得火熱。
阮七七找到了拖拉機廠,還和滿崽混了進去,廠裡種了不少銀杏,打探消息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掌握了更齊全的資料。
嘖嘖嘖……王秀花真是個能人啊!
固定姘頭就有三個,露水鴛鴦不計其數,而且三個固定姘頭都知道對方的存在,每次幽會都會心照不宣地錯開時間,相處得特彆和諧。
王秀花在廠裡的人緣特彆好,上至廠長,下至看門老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和她關係極好。
甚至就連姘頭的老婆,也和王秀花處成了閨蜜,好到什麼程度呢,連阮七七這個後世來的人,都聽得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王秀花有個姘頭是廠裡保衛科的,四十多歲,身強力壯,是她最滿意的姘頭,另一個姘頭的堂客和她關係好,她就把保衛科的姘頭,介紹給另一個姘頭的堂客,四方都很滿意。”
八卦銀杏彙報的消息,聽得阮七七亂七八焦的,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三角關係,而是複雜的四角,不對,是五角關係,她得理一理。
阮七七從包裡拿出紙筆,將出現的人物都標記了下。
王秀花,姘頭甲,姘頭乙,姘頭丙,其中姘頭丙是光棍,姘頭甲的硬件稍差一些,姘頭乙則身強力壯。
然後,姘頭乙通過王秀花,和姘頭甲的堂客搭上了。
據銀杏說,姘頭丙和姘頭甲的堂客,好像也勾上了,也是王秀花牽的線。
阮七七一邊聽銀杏八卦,一邊在紙上寫寫劃劃,看著這一堆複雜的關係,她額頭不僅三根黑線。
老輩子們……實在夠勁爆!
她現在都有點懷疑王秀花的身份了,玩得這麼花,應該不是小鬼子吧?
這段時間她打過交道的那些小鬼子,幾乎都過得戰戰兢兢,謹慎低調,男女之事是絕對不敢搞的,高宇飛就算結了婚,都把老婆給弄死了。
這王秀花卻過得如魚得水,廣開後宮,彆說在七十年代,就算在後世,她這樣的行為都太引人注目了。
她真的是讓裴遠都忌憚的鰻魚?
阮七七有點懷疑了,按照常理,做潛伏工作的人,都不會像王秀花這樣張揚高調,唯恐不被人發現似的,一點都不像是優秀特工能做出來的事。
她又問了拖拉機廠裡的樹樹們,都沒有發現王秀花的異常。
高宇飛和田中健一都算是非常謹慎了,但他們還是會露出破綻。
比如高宇飛會一個人在樹下說家鄉話,田中健一會偷偷在家做壽司,因為人不是機器人,離家多年,不可能不思鄉,難免會露出一點破綻。
但王秀花卻毫無破綻,她說一口流利的潭州話,甚至還帶有一點旁邊縣城的口音,這種口音明顯不是土生土長的潭州人,而是從小縣城遷過來的。
王秀花的檔案上,寫的老家就是潭州旁邊的一個縣城,口音完全對得上,而且這女人還會做非常地道的家鄉吃食,不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很難做出這麼地道的口味。
阮七七拿到了王秀花的檔案,內容並不多,將這女人的一生寫得清清楚楚,二十歲時結過一次婚,但丈夫死於戰亂,她沒生孩子,也沒再婚,獨身至今。
不過王秀花的私生活一直都很豐富,丈夫死後,她和一個在銀行工作的男人同居,衣食無憂,而且這男人還教會了她財會。
這些年來,王秀花身邊的男人絡繹不絕,洋買辦,政府乾部,警察,軍官,醫生等,全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男人。
十年前,王秀花靠一個姘頭的關係,來拖拉機廠當會計,直到如今。
阮七七還是蠻佩服這種女人的,撇開道德來說,像王秀花這樣的女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過得很好,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
所以,這樣的一個女人,真的會是冷酷狠毒的特工鰻魚?
阮七七和王秀花住處附近的樹樹們,也嘮了會兒,依然沒發現,她拿不定主意,跑去找裴遠,說了她的發現,希望裴遠能下令,對王秀花進行抓捕。
她還是相信自己探查到的資料,福爾摩斯對華生說,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潭州城裡,唯一和資料對得上的人,就隻有王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