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翌日。
拂曉。
征北大將軍府。
“大將軍,您到底想乾什麼?”
李鷹眼神淩厲,盯著背對自己,俯瞰輿圖的曹隱,言語間帶有激動道“北虜大軍彙聚北虜城,照這等趨勢來看,所部定不止聚此一部,恐在東西兩線,皆由偏師大軍進犯,這仗鬨不好,將威脅到整個北疆沿線。”
“小子,你是想質疑本公?”
李鷹話音剛落,曹隱的聲音響起,這讓李鷹有些局促,在李鷹的注視下,曹隱緩緩轉過身,似笑非笑道“本公跟你爹一起追隨太祖征戰,你還在你娘懷裡求抱呢,讓你待在本公身邊,知曉種種,你不會真覺得是因為你乃朝廷所派,巡察北疆的緣故才將你留下的吧?”
李鷹“……”
他不是這次才待在北疆,他先前在北疆待的時日不斷,但今下曹隱的這種狀態,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北虜城的急報,你不會真覺得是宗寧扛不住,才特意派人趕來的吧?”見李鷹不言,曹隱似笑非笑道。
嗯?
李鷹驚詫的看向曹隱。
“你們這幫家夥,就是我們這幫老東西的孽債。”
曹隱指著李鷹笑罵道“小的時候,彼此誰都不服誰,就算服,那也藏在心裡,麵上還是不服。”
“宗寧這小子,不止一個講他,不像他爹,性子火爆,這點倒是跟昌黎很像,有人就講,宗寧的爹是昌黎,兩家會不會抱錯了。”
噗嗤~
聽到這話,李鷹忍不住笑了,但想到今下的場合,又硬生生給憋住了,這話,他早年也在私下講過。
都是國公之子,憑啥服你!?
“但在老子看來,這小子最像他爹了,那點狡黠的勁兒,全叫他學到骨子裡了。”曹隱繼續道“他跟他爹一樣,都不是啥好東西,當然,你他娘的也一樣,明明是個強人,非要裝做一副老實模樣。”
“叔父,您捎帶侄兒作甚。”
李鷹有些不高興道。
“還知道叫老子一聲叔父了?”
曹隱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李鷹。
大虞勳貴這個圈子是很特殊的存在,早年間,曹隱這一代追隨太祖南征北戰,他們的妻兒老小,是聚在一起的,彼此間去各家吃個飯,那都稀疏平常,打架歸打架,家中長輩都一笑了之。
但隨著大虞問鼎天下,太祖憑功敕爵,後又因為一些事的發生,使得這種氛圍就漸漸的淡了。
這真是人變了的緣故?
誰又能說得準呢。
“走,陪老子去一處。”
在李鷹思慮之際,曹隱卻道,隨即朝堂外走去,李鷹見狀不免生疑,他總覺得曹隱有事瞞著他。
“大將軍離衙!!!”
洪亮之聲響起,駐征北大將軍府的披甲銳士,迅速做出反應,一支戒備森嚴的衛隊,不多時就集結起來。
“噠噠~”
馬蹄聲響起,這支數百眾的隊伍馳騁,隨曹隱一道的李鷹,很快就察覺到不對,過去熱鬨的征北城,為何今日卻全麵戒嚴了。
明明昨天還很熱鬨,如今卻有不少銳士把守各處。
李鷹趕去征北大將軍府時,征北城的宵禁還沒結束,但他有欽差之名,是有特權不顧一些規矩的。
當然,這是在突發狀況下。
先前從虞都趕來北疆時,李鷹沒有動用這項特權,無他,李鷹是在北疆任職的,作為武將,他比誰都要清楚,規矩對於軍隊,尤其是邊陲,意味著什麼。
破壞規矩,往往意味著崩壞的開始。
彆的地方能崩壞,邊陲能嗎?
不能!
世人常言,統兵打仗的大虞勳貴,尤其是那幫勳貴子弟,一個個是最不守規矩的,享有著特權,那必然無法無天。
但這就是一種狹隘認知。
戰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是鬨著玩,不守規矩,往往意味著先死,能夠被提拔到重要位置的,能以脾性來論一切嗎?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隨曹隱離衙的李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尤其是在出城之際,內心深處不斷響起一道聲音。
“叔父,咱到底要去哪裡?”
出城沒多久,李鷹看向曹隱道。
“怎麼?還怕老子害了你不成?”
曹隱目不斜視的馳騁,言語間帶有不屑道。
“不,侄兒沒這個意思。”
李鷹忙解釋道“隻是……”
“沒這個意思,那就彆問。”
曹隱冷哼一聲打斷“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哪有一點大虞勳國公該有的風采!!”
“哈哈!!”
隨行的那幫騎士,此刻都大笑了起來。
李鷹“……”
可越是這樣,李鷹的疑惑就更盛。
直覺告訴李鷹,他這位叔父,定然在謀劃什麼大事,這狀態太不對勁了,跟先前他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至於造反這念頭,李鷹是一閃即過。
曹隱要造反,早他娘的反了。
又何須等到現在啊。
就他跟……
“你小子,彆叫老子抽你!”可在李鷹思量之際,曹隱卻舉起馬鞭,指著李鷹罵道“你小子眼珠子一轉,老子就知你沒憋什麼好屁。”
“叔父,侄兒什麼都沒講啊。”
李鷹有些無奈的笑道。
“想都不能想!”
曹隱瞪眼道“都他娘的多大的人了,娃都有幾個了,李進這廝,過去還是太偏袒你了,這毛病要擱我曹家,三天就給你打回來。”
“……”
李鷹無奈了。
彆看曹隱罵他爹,但李鷹卻一點不生氣,他也是有幾個娃的人了,對老一輩的情誼,是清楚的。
就他知曉的情況,己父戰死的消息,從虞都傳到北疆時,曹隱嚎啕大哭,說大虞少了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老一輩的複雜情誼,是少一輩無法理解的,那就更彆提孫輩了。
也是這樣,李鷹不再想彆的,相反在他心底愈發好奇,神秘兮兮的曹隱,究竟是想乾什麼,畢竟北虜城的戰事已打響,這等態勢下,如何解決來犯的北虜大軍,才是北疆戍邊軍的當務之急,解決不了,那大虞就要出大問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