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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有大戰爆發,南下的慕容大軍必在此集結,此處山脈距大虞北疆的縱深有百餘裡,非戰狀態下,這距離算得上遠了。
可一旦到戰時,特彆是騎兵展開急行軍,朝升夕落便可進抵,正因為如此,兩朝圍繞此地可沒少展開激戰。
大虞平川侯韓青的名氣,為何在慕容皇朝那麼大,原因就在太宗朝時,韓青曾兩度統率麾下精騎殺奔拓武山脈,擊殺慕容皇朝猛將悍將數名,追殺慕容皇朝兵卒不計其數,立下赫赫戰功!
英雄不論出身。
大虞太宗特擢賊配軍韓青,是有政治考量在其中,但韓青卻沒有辜負太宗期許,以傲人戰績立世!!
在國與國之間的爭鬥與博弈下,向來是你來我往的,不可能誰一直占優,就如在彼此的稱謂下,站在慕容的角度,大虞那就是南虞,而在大虞的角度,慕容那就是北虜,可國與國的實力,不能以稱謂簡單概述。
而更直接的例子。
因為有北虜慕容的存在,使得本已歸順大虞的東籲,因為太祖朝掀起的大案,導致東籲獨立,直到今日都沒能徹底收複。
因為有南虞的存在,使得一統無儘草原的慕容皇朝,戰略重心一直在西,一與靠北的國度相爭,二與靠南的西川相爭,但數十載爭鬥下,使得慕容皇朝放棄與西川相爭,反叫其與南虞去爭,本朝則專心對在西,靠北的國度相爭。
可縱使是這樣,每隔一段時期,圍繞本朝南域、南虞北疆接壤之地,要麼本朝對南虞發起攻勢,要麼南虞展開攻勢,兩國是你來我往,都要取得各自想達成的戰略設想。
這就是地緣博弈。
孰強孰弱,這是沒有定論的。
或許想爭個強弱,就要看誰在這場地緣博弈下,先敵一步倒下吧,因為敗者,沒有資格去論輸贏!
夜無聲到來。
大虞北疆。
安北道。
滅虜城。
“咚,咚,咚…”
被黑夜籠罩的城池,城牆上燃起簇簇篝火,除了不時響起的劈啪聲,來回巡視的將士,踩出的腳步聲不絕。
滅虜城是直麵北虜治下拓武山脈的最前沿,此地駐紮於數萬戍邊精銳,可這座拔地而起的城池,站在軍事層麵,並非是絕佳的險峻要地。
在與北虜的無數次交鋒下,此地卻被標為最重要的前沿之一,因為這樣,不知有多少大虞健兒戰死在此!
滅虜城的背後,是幾處依勢而建的城池,而在這幾處城池後,則是大虞的邊民,一旦被來犯強敵突破,那不知會有多少人被殺。
從踏上北疆戍邊的那刻起,大虞戍邊兒郎的命,就不止是屬於他們自己,更不止屬於他們的親眷,而是屬於萬千大虞邊民。
因為他們的家就在他們守護的後方。
殘酷吧?
可屬於世人的安定,總要有人負重前行。
“乾他娘的,這幫逆藩賊子,一個個是怎樣想的!!”滅虜將軍府,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怒環繞此間。
滅虜將軍宗寧,握拳怒罵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他娘的造朝廷的反,這種事都能乾出來,是生怕大虞的好日子,過得太他娘的短!”
“娘的,老子們拋家舍業,來到這北疆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叫大虞無戰事,他們倒好,在內捅起刀子了!!”
聚集在此的數十位將校,一個個流露出複雜表情,儘管這樣的話,他們不止一次的聽到過,可依舊有不少人緊攥雙拳。
“將軍,大將軍府(征北)是否要抽調戍邊軍,參與鎮壓諸王叛亂?為何到現在都沒有準信啊。”
此等態勢下,一人走上前,抱拳對宗寧行禮道“這都過去多久了,如果這場叛亂持續的久了,那北虜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啊將軍。”
人群中,一將校附和道“韓大將軍統兵平叛,這的確沒啥可擔憂的,但早一日將叛亂鎮壓,那北疆才能多一分安定啊。”
“你們問老子,老子問誰去?”
在其他將校蠢蠢欲動之際,宗寧拍案怒道“老子不止一次派人去大將軍府,可每次都無功而返,相反大將軍每次都強調一點,要提防北虜,娘的,依著我看啊,這幫逆藩賊子定與北虜勾搭起來了。”
宗寧,大虞保國公宗川嫡長子,彆看五十多歲了,但脾性卻異常火爆,這點跟宗川有些不像,或許是受長期戍邊的影響。
對政治,對中樞,宗寧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用他的話講,他的歸宿就是死在征戰北虜的途中,而非窩囊的死在虞都。
宣宗皇帝駕崩的消息,在傳到北疆的時候,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宗寧了,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奉詔秘密籌備先鋒北伐之事。
也是這樣,使得宗寧要率部歸虞都,宣宗純皇帝生前好好的,為何就突然駕崩了,這其中肯定有陰謀!
好在有大虞護國公、征北大將軍曹隱親抵,這才使宗寧沒有擅離北虜城前沿,而類似這等事,在北疆不少邊陲都有發生。
在宣宗純皇帝駕崩,楚淩作為大虞嗣皇帝繼位,中樞那邊暗潮洶湧之際,北疆也經曆了一場風潮,好在有曹隱在此坐鎮,不然啊,北疆真不知會怎樣。
“鐺鐺鐺!!!”
急促的銅鑼聲驟響,儘管傳到北虜將軍府時,聲響已經小了很多,但在宵禁的北虜城,這聲音又是那樣的大。
“不好!!北虜寇邊了!!”
本坐著的宗寧突然起身,而揣著各異想法的眾將,此刻無不表情嚴肅起來,在他們快步朝堂外衝去之際。
彼時的北虜城外。
晃動的火光逼近城池,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夜空下,飛掠一簇簇火光,在快速朝北虜城逼近。
“敵襲!!”
“敵襲!!”
戍守北虜城的將士,此刻怒吼起來,大戰在毫無征兆下爆發,就像諸王之亂那樣,可這一戰對北虜城的將士而言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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