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音一隻手被他輕輕捉住,覆在他胸口。
手心下是溫熱硬勁的肌肉觸感以及他有力的心跳。
他低磁迷人的聲線,緩緩對她說:“我這扇門自從對你敞開後,就再也沒有關上過。”
“許南音,我等你像今天這樣挺直了身板大大方方走進來,等了好久。”
裴京墨頓了頓,微涼的掌心小心翼翼覆上她臉頰,拇指在她臉上刮蹭,“我等的不辛苦,但是,你吃了好多苦。音音,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你受苦,可你走這一路,偏偏我傷你最深……”
目光相觸。
他眼底無限的疼惜、溺愛、自責被她看的一絲不漏。
他眼尾似乎泛了紅,許南音頓覺鼻尖酸楚,淚霧在眼底彌漫,卻不正經的玩笑口吻:“知道我趕路不容易,那你還不說一句歡迎光臨?”
裴京墨低笑了聲,摸摸她頭:“學我,你個小不點。”
“我168,穿高跟鞋175,怎麼就小了?”許南音哼了聲。
雖然他188,是人群中鶴立雞群的存在,但她也不至於小不點,聽著像在叫萌妹。
她現在走的是禦姐風,禦姐,懂?
“就是小。”裴京墨垂眼看她,“你當時130斤,胖乎乎的,在我眼裡也是小不點。”
翻人家黑曆史也不打聲招呼。
許南音雙手環臂,眼神不善。
唇邊一抹薄薄的笑意,裴京墨長臂一展扣住她肩將她攬入懷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覺得你小小的,覺得特想保護你,疼你,生怕你就受欺負。這種感覺我隻對你有過。”
許南音垂眸,眼底笑意偷偷滿溢。
“對了,先問清楚,進門要不要收門票?”她打趣他。
“不收。是你的話,我可以倒貼全部身家。”
裴京墨微眯了眸,混不吝地挑眉,“但是出門要收門票。許南音,你這次要是再敢跑,你會變矮。”
“?”還能把她身高縮回去不成?
“腿給你打斷。”裴京墨冷哼。
“……惡棍。”
許南音扶著他進了彆墅。
門一開,室內的景象和室外是如出一轍的恢弘漂亮。
大到沒邊的客廳,奢華又個性的家裝風格,昂貴到令人咂舌的收藏級瓷器擺在角落,隨意一瞥,價值萬金。
或許是色調偏灰偏冷色係,也或許是彆的什麼原因。
許南音感覺這裡很冷,有種金錢堆砌出來說不清的冰冷感。
有傭人正在安靜擦拭家具,廚房裡忽然傳來“砰”一聲碗摔碎的聲音。
“夫人,你沒事吧?燙沒燙到?”
一瞬間,裴京墨視線掃了過去。
許南音下意識要扶他過去,他卻皺著眉,想徑直往樓上走。隻是,她先一步牽起他手,緩緩走近廚房。
“可惜了,我給京墨熬的湯。”
葉清柔溫柔的聲音飄出來。
“是啊,你一大早6點就起來熬這一盅湯。”張姨可惜道,“算了,明天再熬吧,先抹點燙傷膏!”
“不用,你再去拿一份食材,我要重新馬上熬。”
葉清柔聲音聽著柔柔的帶點哭過的沙啞:“京墨失憶了,也不知道到底多嚴重……算了,不熬了,我先去醫院看看。”
葉清柔解下圍裙走到廚房門口,腳步倏地一頓。
輕咳一聲,裴京墨瞥向許南音:“這誰?我姑媽?”
“……”
許南音暗暗在他胳膊上擰了下,衝葉清柔彎了彎唇,柔聲說:“阿姨好,你放心,該做的檢查都做了,醫生說沒問題,就是有點……間歇性失憶。”
“那就好。”葉清柔輕輕點頭。
“走吧。”裴京墨說。
母子二人好像誰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許南音怔了怔,隻好扶著他往樓上走。
又忽然想起來什麼,她轉身說:“阿姨,你的手趕緊用涼水衝衝,抹燙傷膏吧。”
葉清柔目光柔和點點頭。
目送他們上了樓,張姨滿臉的笑:“小姑娘真麵善,生的又水靈,小墨眼光真好。”
“是好乖。”葉清柔笑著點頭。
“不過,少爺真的失憶啦?”張姨一臉懵懂。
葉清柔淡笑:“沒失憶,估計是在哄人家小姑娘。”
二樓臥室。
許南音扶裴京墨進門後,打量一圈,隻是臥室就比他在雲城住的廚房臥室衛生間加一起還大。
她忍不住問:“你在雲城,怎麼住的慣?”
“想想你就在隔壁,想想第二天早上就能見到你,也還能接受。”
裴京墨捏捏她臉,“心疼我?”
拍開他手,許南音搖頭:“思思經常跟我說,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裴京墨哼笑:“心疼野男人是要倒黴一輩子,我是家養的,能一樣嗎?”
反正他總有歪理,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許南音意有所指:“你是吃不來細糠的……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裴京墨一挑眉,完全不生氣,薄唇忽然貼到她耳根,溫熱的呼吸漫在她頸間癢癢的:“今晚就吃你這盤細糠,走著瞧。”
許南音臉頰飛起紅暈,推他,“要換衣服趕緊換。”
“先衝個澡,一身味道。”裴京墨嫌棄地嗅了嗅自己。
許南音十分自然地推開衣帽間,站到了衣櫥前,問:“要換哪套?我先幫你取出來。”
慵懶隨意靠著牆,裴公子好心情地翹了翹嘴角,慢悠悠道:“老婆選哪套我穿哪套。”
在家裡不用穿的正式,許南音在巨大的衣櫥前掃視一圈,幫他挑了休閒款的灰色襯衣和黑西褲。
裴公子滿意點頭,亮出自己右腳還在上固定的小趾,嘖了一聲,“腳受傷了,我自己洗不太方便。”
“而且我間歇性失憶發作,不記得要怎麼衝澡。”
“……那我幫您洗?”許南音擠出一絲假笑,“行啊,樂意效勞。”
她主動推著他進了浴室,在裴京墨好整以暇的注視下,幫他寬衣解帶,打了沐浴乳泡泡抹到他身上。
淋浴的水汽沒多會充斥在周圍,她瓷白粉嫩的小臉被熏蒸的愈發明豔。
他喉結微妙的滾動,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
一分鐘都不到,許南音被他趕出了浴室,他隱忍著什麼,“我自己解決。”
臉有些熱,許南音埋頭忍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她還不知道他什麼德性嘛。
她刻意離浴室保持一段距離,在他房間慢悠悠晃一圈,視線忽然落到床頭櫃上,她伸手拉開了第一層抽屜。
一部手機安靜躺在裡麵。
這是他以前用的那部舊手機,還專門送了她同款,當情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