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音還以為他有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早就扔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那一年海邊堆疊的玫瑰花浪,如夢似幻,以及漫天絢爛的煙火,眼眶熱脹,鼻尖也控製不住地發酸。
她迅速埋頭,掩飾好情緒,替他摁了燈,轉身就走。
“等會~晚安吻也不給個?”
昏暗中,男人低低的聲線隱隱透著耍賴意味。
“你隻說幫你關燈,現在我們兩清了。”
裴京墨識趣地轉移話題,“雲城怎麼這麼多蚊子?昨晚我睡到半夜被咬醒……”
“那你今晚咬回去?”許南音說。
“嗬。”
昏暗中,他似乎咬了咬後槽牙,“行,許南音,算你狠心……”
難得讓他吃一次癟,她不自覺彎了彎唇,抬腳往外走去。
回隔壁後,許南音正準備去衝澡,忽然想到了什麼,拉開了客廳茶幾的抽屜。
抽屜裡放了兩個驅蚊手環,是乾娘秦芳買的,白色那個是買給她的,藍色那個是乾娘自己的。
她拿起白色那個,看了眼自己腳上的拖鞋,起身往外走。在心裡默念,她是要去拿回自己的鞋,給他送驅蚊手環隻是順便。
到了門口,許南音本來想敲門,看了眼門上的密碼鎖,遲疑了會,還是輸入了一串數字。
是她的生日。
“嗶!”
房門很快解了鎖。
她怔了幾秒,攥緊了手上的驅蚊環,推開門,往裡走去。
“又回來乾嘛?我可不會表演嘴叼蚊子給你看……”男人語氣不爽道。
許南音不由抿唇笑,沒開燈,摸黑慢慢走到了床邊,“手伸出來。”
“乾嘛?”
他老大不樂意,語調聽著又冷又拽,卻還是順著她把手伸出了被窩。
許南音輕輕握住他手,他的手帶著被窩裡的暖,修長分明的骨骼感摩挲她手心,她把驅蚊手環戴到了他手上。
“你給我戴了什麼?”
“手銬。”
“笨,有隻戴一隻手的手銬?”
上半身猛地支起,裴京墨摁下了床頭燈。
暖色的光線下,他看清了腕上那枚驅蚊手環,眼底漸漸浮現一抹異樣情緒。
一開口聽著卻滿滿的嫌棄:“就這?”
他嘖了一聲,微眯了眸看她,不正經的散漫腔調:“還以為你開竅了,要跟我玩點什麼情趣,唉,真令人失望……”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想戴算了。”
許南音說著就去扒拉他手腕,他敏捷地躺回去,順勢把手藏進被窩裡。
“你送都送了,我勉為其難戴著吧。”
暖光下,他英俊深邃的麵容難掩笑意。
“你彆誤會,我隻是來拿回我的鞋,這個手環我用不到,不給你也是扔垃圾桶裡。”
許南音話音剛落,手腕就被他捉住,他稍一用力,拽著她趴倒在他身上。
他順勢關了床頭燈,兩條胳膊用力將她圈緊。
“我才不信。”
“小騙子,算你有點良心。”
她掙紮,“你放開!”
他抱她愈緊,薄唇貼在她耳邊,昏暗中,低低的聲線藏著情緒的暗湧,“寶貝~”
“多抱會兒,我好想你的。”
他低聲呢喃,透著似有若無的撒嬌意味。
整顆心難以抑製地發軟,許南音驀的停止了掙紮,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漆黑的室內,彼此親密貼近,她靜靜聽著他沉穩的呼吸,嗅著他身上沐浴後的清香,恍惚間又回到四年前那段甜蜜靜謐的時光……
直到……
她忽然支起半個腦袋看他,“你手摸哪?”
他挪開手,“我要是說我餓了,單純想吃點豆腐,你信嗎?”
許南音冷哼,在他胳膊上用力揪了一把。
疼得嘶了一聲,裴公子一臉無辜:“男人的本能……不關我事,它自己動的手。”
又在這不要臉。
一巴掌扇他手上,許南音直起身子,摁開床頭燈,從垃圾桶裡扒拉出高跟鞋,轉身就走。
裴京墨側身支起身子,黑眸噙著笑意看她這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也沒阻攔。
今晚占了大便宜,他見好就收。
***
翌日。
早上,許南音洗漱後,拉開家門,就見走廊過道裡整齊擺放了好幾雙高跟鞋。黃特助圓滾滾的身影站在旁邊,笑眯眯望著她。
許南音定定看著那幾雙鞋,心緒百轉千回。
曾經裴京墨在同居的公寓裡為她準備了占滿三麵牆的鞋櫃,鞋櫃擺滿各種款式的平底鞋、運動鞋、高跟鞋……
她覺得浪費,也很少穿,他卻堅持:“彆人有的,我家音音也得有。”
他還說那些都不是大牌鞋,花不了幾個錢。
那時她總是傻傻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看著鞋上的確沒有大牌lOO,就信以為真。
現在她有了閱曆,自然知道奢侈大牌鞋也可能更難穿磨腳。裴京墨為她準備那些鞋都是私人訂製,和她的腳無比貼合,選用最頂級的鞋材,穿著更舒服,比名牌鞋貴多了。
這幾雙高跟鞋就是其中幾雙,沒想到,竟然還保存的完好如新……
“許小姐,這幾雙鞋是裴總連夜派人送來的,定製新鞋需要一段時間,您先將就著穿。”黃特助恭敬道。
黃特助旁邊還站了位黑西裝白手套打扮很商務乾練的女人,女人笑容殷勤,半蹲在她麵前,拿著量尺,“許小姐,麻煩您高抬貴足。”
這是要替她量腳。
許南音收回紛亂的思緒,淡聲說:“謝謝,我不需要。”
她正要離開,隔壁房門開了。
有正式場合要出席,裴京墨一襲挺括的茶棕色西裝,衣冠楚楚,頭發一絲不苟往後梳,那張俊美到淩厲的臉愈發攝人心魄。
由內而外散發的強勢氣場,在目光觸及眼前美麗小人的時候,倏地和緩。
“裴總……”
等著量腳的西裝女麵露難色。
許南音拎著包,想要快步離開,卻在經過裴京墨身邊時,腰間猛地傳來一股力道,下一秒,她雙腳離地,被他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