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偉一副大肚量的樣子,“我哪有功夫跟她計較。”
林嵐冷笑,淩厲的眼神仿佛一眼洞穿他的虛偽,“她是小裴總要娶進門的人。”說完就轉身走人,不屑再搭理。
留下熊偉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整個京市能被林嵐稱一句小裴總的,除了裴家少爺裴京墨,還能有誰?
裴公子是出了名的狠茬,雖然是這幾年才進裴氏,但他在商圈崛起速度之快,手腕之鐵血淩厲,他們這些人有目共睹!
裴氏這幾年在他手上資產擴張的規模,令人咂舌。雖然聽說他未婚妻是沈家小姐,但林嵐的話不會有錯。
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熊偉不敢想,要是他真動了裴京墨的女人……裴公子大約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從京市抹殺。
酒宴結束後,許南音特地去找林嵐道謝。
“林董,謝謝您今天對我的關照。”
林嵐爽朗一笑:“我也正要找你呢,有個好事,錦衣坊以後能參加旗袍協會的國際展了。”
旗袍協會每年都會在國外舉辦一次展覽,弘揚東方傳統美學,參展的都是行業內拔尖的那批。
錦衣坊作為知名度不高的店能參展,說是受寵若驚也不為過。
許南音忍不住問:“林董,錦衣坊拿到出國展的機會跟彆的什麼人有關嗎?”
“比如,裴總?”林嵐笑著反問。
許南音怔了怔,沒想到她會直接挑明。
“有關。但在我林嵐這裡,沒實力的水貨是沒資格拚人脈的。錦衣坊能拿第一,就具備參加國外展的實力。”
林嵐的回答乾脆利落,又敞亮。
許南音想起之前在網上搜索,就了解到她是颯爽的女中豪傑,今天接觸下來,也的確如此。
“她們都說能從你身上看到我年輕時的影子。”林嵐看向她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欣賞。
“我很期待國際展上,你把咱們的東方美帶出去,拯救一下那些洋老外土了吧唧亂七八糟的審美!”
許南音笑了一聲,半點不矯情:“我不會辜負林董的期待。”
雖然剛認識,但兩人說不出的投緣。
聊了好一會,許南音才從彆墅離開,卻迎麵撞見了蘇心月。
“聽說錦衣坊也拿到了出國展的資格?花影全國十幾家連鎖店,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個小小的錦衣坊憑什麼!”
“你這麼好奇,可以去問林董。”
蘇心月頓時被噎住,氣急敗壞:“我看是你勾引了裴少,讓他幫忙的吧?”
許南音淡笑:“對啊,這都被你猜中了。”
“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勾引彆人未婚夫的狐狸精!”
“那你豈不是沈薇遠程遙控的瘋狗?在這不分青紅皂白亂咬人!”
“你罵誰是狗!”蘇心月惱怒極了,一把抓住她胳膊。
許南音用力甩開,“彆碰我!”
力道之大,讓穿著高跟鞋的蘇心月踉蹌幾步,跌坐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一道西裝革履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還好?”
男人扶蘇心月的同時,朝許南音看來。
這是一張極英俊的臉,和裴京墨一樣渾身散發豪門闊少養尊處優的氣息,而他也的確是裴京墨的好哥們,顧庭軒。
印象中,見過幾次麵。
但她和四年前變化太大,顧庭軒顯然是沒認出來。
沒耐性再糾纏,許南音拔腳就走。
“許南音你給我站住!不要臉!賤人!”
未婚夫來了,蘇心月氣焰再次囂張起來,“庭軒,你快攔住她!”
“你叫她……許南音?”顧庭軒眼底浮現一抹訝異。
“對!她勾引裴少害我輸了旗袍展,還害我摔倒……你還不幫我出出氣,給她點教訓!”
“她和京墨見麵了?”顧庭軒若有所思喃喃:“挺好。”
“你在說什麼?怎麼不去攔她!”蘇心月懊惱極了,摸出手機打給沈薇。
“薇薇,你再不管管,你未婚夫就要被狐狸精勾走了!”
“你知道雲城有誰嗎?許南音!”
一瞬間,沈薇驚詫地抓緊了手機,眼底浮現嫉恨神色,聲音卻仍舊溫柔和煦,“心月,我明白你關心我,但我相信京墨不會背叛我的……”旋即掛了電話。
蘇心月看著熄屏的手機乾著急,“薇薇就是人太好,太傻了!不行!我要去幫她討個公道!”
“是沈薇傻還是你傻?”顧庭軒淺色的漂亮瞳孔一片淡漠。
“你什麼意思!”
“感情這事,外人不方便插手。尤其以京墨的個性,沒人能乾涉他,我勸你不要去自取其辱,沈薇這個未婚妻不過是家裡安排的……”
“那我呢?”蘇心月指著自己,“我對你而言,也不過是家裡安排的?”
顧庭軒神色愈發冷漠,英俊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以後不要問這種會讓彼此尷尬的問題。”隨後轉身走人。
蘇心月怔在原地,氣得直跺腳,感覺自己像個小醜!
***
得知錦衣坊在旗袍展拿了第一,林思甜激動的不行。
許南音去找她慶功,兩人在烤肉店胡吃海喝一頓,又去逛街。一路上,林思甜都在吐槽光頭最近又做了什麼奇葩事,把許南音樂的不行。
一直逛到晚十點,才分開。
回到家門口,許南音剛摸出鑰匙,隔壁門就開了。
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形散漫靠在門口,那雙美極的狐狸眸掃視她,“這麼晚才回來?”
他朝她伸手,微眯了眸:“過路費。”
許南音從包裡找出五毛放他手上。
薄唇微勾,裴公子心滿意足把錢揣兜裡,“挺好,攢個五天就能買糖吃了。”
“……”
許南音想了想,問:“落在思思店裡那份有關旗袍協會的資料是你派人送去的?”
林思甜說,直到今天那份資料都沒人回去取,這很反常。
“還有林董今天對我的格外照顧,也是你關照的?”
裴京墨似笑非笑望著她,“我要說是,有獎勵嗎?”
也就是錦衣坊拿到第一以及出國展的機會,都有他背後助力,雖然她事先不知情,但也不想糊裡糊塗欠著他。
“我可以幫你個忙,就當抵消了。”
“這樣啊……”他深深看她一眼,低磁散漫的聲線透著壞勁:“那你幫我釋放一次?”
他的眼神燙到了她耳根,許南音羞惱睨他一眼,推開家門就要往裡走,手腕卻被他捉住。
“正好我要準備睡了,你睡前幫我關下燈。”
“?”
“我說了,你關的燈比較黑,我更容易入睡。”
扯了扯唇,裴京墨轉身大步流星進了屋。
又發什麼神金。
許南音遲疑兩秒,還是跟了進去。
略顯陳舊的客廳裡,收拾的異常整潔,角落裡臨時擺了張辦公桌。好幾摞價值數百億的項目文件,就這麼委屈地堆上麵。
這樣的住所對普通人還行,但對金尊玉貴慣了的裴公子……也不知道他怎麼適應的。
她思緒亂飛時,裴京墨忽然指了指靠牆那張沙發,“我特地搬過來的。”
沙發是淺棕色全青皮的,為客廳添了幾分低調奢華的貴氣。
許南音幾乎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們同居過的公寓裡那張沙發。
“不過去坐坐,跟它打個招呼?它也很想你。”
雙手環臂,她沒什麼表情看著他。
裴京墨慢條斯理坐到沙發上,長腿岔開,薄唇勾著散漫不羈的笑:“你不知道它為什麼想你?”
冷白修長的指尖“哢噠”摁開皮帶搭扣,緩緩抽出皮帶,扔到了她腳邊。
撞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許南音心跳驟然加速。
這張沙發上,既有她窩在他懷裡午休、追劇的溫馨時刻,更有許多他們沒日沒夜耳鬢廝磨的回憶……
她心慌的有些想逃,“你再這樣我走了。”
“不逗你了。”
這方麵倒還跟以前一樣……小害羞鬼。
裴京墨好心情地勾唇,起身往浴室走,“等會兒,我衝個澡。”
浴室裡傳來水聲,許南音視線落在沙發上,臉越來越紅。
沒多會,裴京墨換上了深V的淺灰綢質睡袍,渾身散發沐浴後的清爽,愈發俊美迷人。
“走吧,睡覺。”他抬腳往臥室走。
臥室本來不算特彆窄,但擺上kSZe的豪華大床就略顯局促。
許南音站在門口,看了眼地上的羊絨毯,又看了眼腳上的高跟鞋,沒抬腳。
瞟她一眼,裴京墨走到角落的衣櫥裡拿出一雙拖鞋,晃了晃,唇邊勾起一絲略嘚瑟的弧度:“鞋也替你帶過來了。”
那是雙淡粉印有小熊圖案的拖鞋,是她四年前在他公寓裡穿的那雙。
他竟然還留著?
許南音怔愣之時,他走過來,半蹲在她麵前,“抬腳,乖乖。”
溫柔低哄的嗓音敲擊她耳膜,她無意識地抬腳,垂眸看他幫她脫掉腳上的高跟鞋,他眉頭微皺:“怎麼腳跟磨破皮了?”
他幫她換好拖鞋,把高跟鞋提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許南音沒來得及攔他,“這是剛買沒多久的新鞋……”
說著就要去撿起來,卻被他一把拽到了懷裡。
“腳都磨成什麼樣了?不許穿!”裴京墨語氣霸道,“明天我就讓黃特助給你換幾雙。”
她語氣不自覺放軟,“磨一磨就好了,又不是特彆疼……”
“我看著心疼,沒必要受這罪。”他捏了捏她臉,“老婆,我賬戶上的錢夠你從山頂洞人買鞋買到未來人類移民火星了。”
“……”
許南音好笑又好氣看著他,“誰是你老婆?”
裴京墨挑眉,指了指門口,“我臥室設了結界,除了我老婆,彆的女人都進不了這門。”
“現在你進來了,你說呢?”
心口緩緩漾起漣漪,許南音咳了一聲,“你還睡不睡?”
裴京墨掀起床上淺灰的綢被,慢慢悠悠躺上去,雙手枕在腦後,眼神在她身上遊移,“覺不覺得床單和你今天穿的衣服很配?躺上來我看看。”
許南音看了眼自己穿的藏藍色小碎花連衣裙,也不知道是配在哪裡了……
她走到床邊,剛要替他摁下燈,視線落在床頭。
床頭掛著一個紅色平安符,還有一枚銀色素戒。
她知道,平安符是他去世的奶奶親自替他去寺廟求的,至於那枚素戒,是那年他向她求婚時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