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金冠青年滿臉怒容,咬牙切齒道:“慕容氏一族竟敢這般待我們,今天的事情,斷不能就這麼算了!”
“慕容氏一族最強大的底牌,便是這八相封域陣,隻是誰能想到,這座早已破損嚴重的殺陣,到如今竟還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威能。”
鳳袍女子俏臉蒼白,眉梢浮現一抹驚悸
在紫發金冠青年脖頸掛著的血色玉墜中,傳出森然冰冷的聲音:“老夫可以確定,八相封域陣的確是破損嚴重,注定用不了幾次,就會徹底土崩瓦解。這次我們可栽了個大跟頭,這個仇,必須千百倍報複回來!”
聲音透著濃濃的恨意。
就在這時,遠處有一陣破空聲響起。
陶泊飛掠而來。
他看了看紫發金冠青年和鳳袍女子,麵無表情道:“老朽此來,隻為傳達我雪楓皇室的態度。”
說著,他把紫袍男子的話重述了一遍。
聽完,鳳袍女子擔憂地看向紫發金冠青年,唯恐他經受不住這等刺激,徹底暴怒發瘋。
誰曾想,紫發金冠青年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而後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地彎腰,道:“還請前輩回去稟報,就說奚氏後裔奚誌傑,銘記教訓!”
可看到奚誌傑這等謙卑姿態,卻讓陶泊瞳孔驟然一凝。
“老朽會將公子的表態原原本本地傳達。”陶泊說道。
奚誌傑抬起頭,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感激,道:“有勞前輩多跑一趟,以後有機會,我定會好好款待前輩!”
話語真摯誠懇。
“公子好自為之。”
陶泊說完,轉身離去。
目送陶泊的身影消失,奚誌傑笑嗬嗬道:“你瞧,慕容氏一族分明也不敢把我們得罪慘啊,否則為何又要派人來說事?”
“窩囊!”
玉墜中傳出怒罵聲,“若讓宗族那些老人看到,你小子原來這麼沒出息,怕是根本不會花費那麼大力氣,將你小子扶持到少主的位置上!”
“世人隻知道我們奚氏飛揚跋扈,一旦發瘋,什麼也不顧,可曾祖您難道還不明白,所謂瘋狂,可不是做事沒腦子!”奚誌傑說道。
玉墜中的聲音罕見的沉默了。
就見奚誌傑繼續道:“我們奚氏族人的體內流淌著‘天妖精血’,這讓我們擁有了遠超尋常的天賦,逆天般的殺伐之力,可這不代表,我們這些世人眼中的瘋子,就是莽撞的傻子!”
“什麼是真正的瘋狂之意?是無所不用其極!”
奚誌傑俊美的臉頰浮現一抹堅狠之色,“失利的時候,隻要不打死我,讓我跪著叫祖宗都行。”
“可隻要我活下來,我保證,以後不止讓他們跪著叫祖宗,還會毫不客氣殺了他們!”
聽罷,鳳袍女子怔怔出神。
“你小子還算有點腦子。”
玉墜中,那淡漠的聲音透著一抹欣慰,“這次強闖臨淵城,雖然失利了,但是你小子心中恐怕早清楚,以慕容氏一族的底蘊,注定不可能讓我們硬闖到叁清山上。”
“不錯。”
奚誌傑笑嘻嘻道,“我隻是想試一試,這八相封域陣的力量,究竟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我們奚氏一族是否有機會趁現在就入主臨淵城,將叁清山這個洞天福地給霸占了。”
說到這,他歎息:“可現在看來,恐怕還要再等一段時間了。”
聲音中儘是遺憾。
入主臨淵城,霸占叁清山!
鳳袍女子這才意識到,原來今日奚誌傑闖入臨淵城的行動背後,還藏有這樣的心思!
玉墜中的聲音響起:“少扯淡,我隻問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奚誌傑撫摸著下巴,眼神深沉,道:“要前往蓬萊仙島,蓮池盛會是必須要參加的,除此,我也需要從那些古代妖孽和當世奇才中挑選一些得力的屬下……”
說到這,他露出無奈之色,道:“沒辦法,當今天下,和十萬年前的確完全不一樣了,連曾祖你都差點被亂古之禁殺死,隻剩下了一縷仙魂,我們奚氏以後要恢複昔日榮光,在璀璨大世中問鼎天下,沒有足夠的手下怎麼行呢?”
啪!
奚誌傑腦袋挨了一巴掌。
玉墜中傳出一道笑罵聲:“老子雖然隻剩一縷殘魂,可隻要奪舍一副天象境巔峰修士的軀殼,照樣可以恢複道行!”
……
海棠小院。
傍晚。
有客來訪。
邵煥祥和嶽茜一起前來。
邵煥祥拎了一壇封藏百年的老酒,見到澹羽時,恭敬如對待師長。
他此次前來,自然是為向澹羽討教煉器之法。
這是昨天在鑫源樓煉器坊時,澹羽曾答應過的。
嶽茜此來,則有些出乎澹羽意料。
這有著一對漂亮鳳眸,氣質清貴美麗的紫衣女子,在麵對澹羽時,態度明顯也已發生變化。
不似以前那般驕傲,多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忌憚。
夜色降臨時,兩人告辭離開。
邵煥祥很高興,在向澹羽請教煉器之法,獲益匪淺,若不是澹羽明確拒絕收徒,他都恨不得拜澹羽為師。
嶽茜心中也輕鬆不少,她此來拜見澹羽,也是擔心因為伍宇暉和蕭彥磊的緣故,讓澹羽視他們嶽氏為敵。
但經過攀談,她才知道,澹羽根本就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夜色如墨,朗月當空。
澹羽難得清閒,吩咐洪風奎,決定今晚吃一頓火鍋,好好放鬆一下。
想一想,澹羽自己都感覺最近太忙了。
從進入臨淵城到現在,不過四天時間而已,就發生了許多事情。
就說前三個晚上,在醉花陰救公孫蓮、在白鷺湖斬甄弘烈、在寒玉湖畔殺伍宇暉……
今晚好不容易清閒下來,澹羽自然想放鬆一下。
庭院中,各色涮菜和片好的豬肉都已準備妥當,爐火上的湯鍋也已咕咕冒泡,火辣鮮紅的湯汁散發出濃烈誘人的香氣。
澹羽、艾莉絲、公孫蓮、洪風奎、林佩雲圍爐而坐。
頭頂夜空曠遠,月光如水,一幅靜謐美好的畫卷。
可還不等澹羽動筷子,一陣叩門聲從遠處響起。
澹羽眉頭微皺,吩咐洪風奎道:“無論誰來了,都拒之門外。”
洪風奎點頭匆匆而去。
澹羽夾住一筷子豬肉,剛丟進火鍋內,洪風奎已返回來,將一個密封的信箋呈上。
“主人,送信的隻是個被人雇傭跑腿的少年,至於這封信來自何人之手,那送信的也不清楚。”
洪風奎低聲說道。
澹羽放下筷子,打開信箋。
當看完信箋上的內容,他眉頭一點點皺起,一對深邃的眼眸泛起冷意。
“你們先吃,我出去走一遭。”
澹羽從藤椅上起身,朝海棠小院外行去。
艾莉絲、洪風奎、公孫蓮、林佩雲四人臉色齊齊一變,意識到有些不妙。
“主人,可需要幫忙?”
洪風奎忍不住問道。
“你們今晚莫要出門,若有什麼意外發生……洪風奎,彆忘了我交給你的那些符籙。”
澹羽頭也不回,聲音還在回蕩,他早已離開。
火紅的爐火,映得艾莉絲、洪風奎、公孫蓮、林佩雲他們的神色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