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也要來人?還是皇子?”太子聽到這裡的時候,神情便是一震。
之前得到的消息是,這一次大夏很可能不會派人來參加詩會。原因無它,大夏老皇帝身體不好,隨時都會嗝屁,不巧的是,之前大夏的皇太子遇刺殺而成為了殘廢,如今那個位置被空了出來,其它的皇子都是虎視眈眈。
這樣的情況之下,還怎麼可能會在意一個詩會?
可是現在...
太子的驚訝完全在宣文宗的意料之中,就見他歎口氣後繼續的說著,“大夏做為實力最強的大國,既然要派人參加詩會,還會派皇子前來,那我們做為東道主,就一定要招待好,萬不可落了人家口實。”
“父皇,兒臣記下了。隻是如果大夏皇子也來的話,是不是把他們單獨安置一地,畢竟大夏與大統現在關係可是...”太子小心翼翼地問著,而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說完,他相信父皇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有傳言說,大夏皇太子失了雙腿無法站立行走,正是大統派人所為,因此兩國若是一旦碰上,那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而以宣國的體量和實力,不管是大夏還是大統他們都招惹不起。倘若一旦有人在昌都出了事情,那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這才有了太子的擔心之言。
“是要分開的,這樣,就單獨安排一個地方給大夏皇子好了,至於大統的三皇子,還是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安排在驛站便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宣文宗顯然是考慮過的,這就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兒臣遵旨。”太子連忙抱拳應是。但心中卻很是有些擔心,那就是這樣做到底行不行。
大統的皇子可以住在驛站,可以與其它三國的代表們近距離的接觸。但卻要單獨的安排大夏皇子住在其它的地方,這是不是區彆對待?那人家會願意嗎?
倘若不願意,還因為此事而鬨了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按著太子的意思,應該把大統的三皇子也單獨的安置於一處,這樣就公平了,可又擔心這樣做,會引來大統三皇子的不快。
總之就是一句話,這件事情辦不好,那是兩麵不討好,是得罪人的活計。真辦砸了,弄不好,就是父皇都會問罪於自己的。一想到這些,太子就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搶著主持六國詩會的差事了。
太子是心事重重的離開,看其離去的背影,宣文宗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小布子,告訴張三,盯緊了這五國來人,他們想要打生打死朕不管,但不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奴婢遵旨。”剛才還一副要睡著,眯著眼睛的布達春聞言,馬上就來了精神,快速的答應著。
......
長寧街,被稱為內城中的內城,此地距離皇宮很近,所住皆是達官貴人。
杜府。
當朝次輔杜文淵一回到家中,就把孫兒杜溫起給叫到了書房。
“參加詩會的最後一個名額選定了,賈平安,原太醫賈方豪之子。”見到孫兒之後,杜文淵便把最新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賈平安?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是哪位大儒的學生。”杜溫起身材修長,麵如溫玉,十七歲的他,嘴角上的絨毛還沒有完全的褪去。
但看一個人,不能以年齡而論。就像是杜溫起,從小就在爺爺的教導之下長大,為人謙卑有禮,並不是以貌取人的性格,但在聽到最後一個參加詩會的人員名單定下之後,眼中還是有好奇之意,便多問了幾句。
“沒有什麼師承,屬於自學成材吧。”說起這個,杜文淵也是感歎了一句。“隻是此子今天一連作了五首詩,首首皆屬經典之作,便是龔知賢都說出了自知學問有限,怕是教不了他的話來。”
“什麼?龔祭酒當真是這般說得嗎?”杜溫起的臉上全是吃驚之意。
這倒也不怪他,畢竟龔知賢可是翰林院的祭酒,是公認的宣國第一大儒,在學問一道上,他便是眾人需要仰視的存在。
這般身份之人,若是平時可以隨意的指點讀書人幾句,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可是現在,竟然說教不了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一歲的少年,那如何不讓杜溫起吃驚。
“是呀,他就是這般說的,不會有錯。嗬嗬,這個賈平安倒是有些意思了,嗯,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們倒是可以多接觸一下。”杜文淵重重點頭。他在第一次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同樣也有些吃驚。
也可以說,從龔知賢開始表態之後,可以想見,賈平安的名字怕是很快就會被整個宣國的讀書人所知曉。
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承受這份榮光?
又或是扛不住這份壓力,最後泯然眾人矣。
杜文淵從進入朝堂到如今成為了次輔,有才之人不知道見過多少。可最終能走上高位的,還真沒有幾個。就是不知道這個賈平安又能走多遠呢?
......
長寧街,樂府。
正堂之上,樂曉堂正與母親一起纏著父親樂存發叫著不公。
“老爺呀,憑什麼?那個叫賈平安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就搶了堂哥兒的位置,虧你還是禮部右侍郎,也不說管管。”樂汪氏眼見兒子這一會哭得眼睛都有些紅腫了,那是心疼不已,看向自己的丈夫時,便叫起屈來。
“管?怎麼管?”樂侍郎說起這件事情,就是臉帶怒容。“這件事情可是太子和首輔等人欽定的。這個賈平安還是龔知賢那個老東西一力推薦的,你家老爺我就算是再厲害,能強過他嗎?”
“可是,老爺可是皇太子的心腹,他能不幫著咱家堂哥兒說話嗎?”樂汪氏還是心存不滿般的說著。
“太子爺的確是儘力了,隻是滋事體大,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想要如何就可以如何的。”歎了一口氣,樂存發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也知曉,這件事情怕已經報到了皇帝那裡,已是更改不了。
名額是沒有自家兒子什麼事情了,但也因此,樂存發恨上了這個還沒有見過的賈平安。
“行了,你不要哭了,這一次沒有機會,等待下一次機會就是,你老子隻要還活著,事情就不算完。還有,那個叫賈平安,父親早晚都會收拾他,幫你出了這口惡氣。”看著兒子還在那裡哭,當父親的樂存發心有不忍般地說著。
“好,那爹一定要幫兒子出氣。”樂曉堂眼看著差不多了,若是再哭下去,反倒容易惹來了父親的不滿,便適可而止的擦拭了流淚。
“放心,敢攔我兒的前程,那就是我們樂家的敵人。”樂存發再一次承諾般的說著,眼中這一會也露出了一絲的怒意。
......
皇宮,景春宮。
淑妃娘娘的寢宮。
此時,六皇子正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向著妹妹五公主吹噓著,“怎麼樣,為兄推薦的人沒有錯吧,便是連龔祭酒都認可了呢。”
“皇兄真是好厲害。”隻有十二歲,卻是繼承了父皇和母妃的所有優點,長得十分漂亮可愛的五公主,此時正一臉崇拜地看向著六皇子,肉嘟嘟的小手掌不時還會拍上幾下,似是在表達著對皇兄的崇拜之意。
“那是,也不看你皇兄我是什麼人,告訴你,我的眼睛可厲害著呢,尤其是看人,那叫一個準。”被妹妹如此的崇拜,六皇子便有些飄飄欲仙,大有在被吹捧之下,要迷失自我的樣子。
兒子女兒在院裡的對話,正在正廳的淑妃娘娘聽得是一清二楚。
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的性格,做娘的豈能不知。看著六皇子又開始吹上了,隻得歎了口氣,然後對著身邊的女官筱蓮說道:“去把他們兩個叫進來。”
“是,娘娘。”筱蓮答應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
很快,六皇子和五公主就來到了正廳,跟著筱蓮便帶著其它的侍女們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母子三人。
“賈平安的事情,你們以後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問了,知道嗎?”沒有了外人,淑妃的麵色很快變得十分嚴肅。
“為什麼?”六皇子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倒是五公主,十分的乖巧,隻是聽著母妃說,沒有絲毫要頂嘴的樣子。
“沒有為什麼,說不準談論他就是不準。”淑妃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格,隻要自己和他解釋了,那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有些事情,現在她就算是解釋了,對方這麼小怕也不可能完全的聽明白。
“哦。”好在六皇子雖然好奇心勝,但還算是聽話。
“行了,你們去玩吧。”應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兒子和女兒也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淑妃便揮揮手,讓他們自顧而去。獨留自己在廳中坐著,一臉的沉思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