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明月答應一聲,這就領著白若蘭還有古研一並離開,臥房中很快隻是剩下了鄭同亨一人。
“鄭兄,我們長話短說。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想必你心中已經是非常的清楚。看在你曾跟著我的份上,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父親想當鄭氏的族長嗎?”
不知道白若蘭她們什麼時候會回來,賈平安便用著很簡捷的方式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同時這也是他叫鄭同亨前來的主要原因。
“當族長?”鄭同亨聽聞麵色大變。
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中當然清楚。正因為此,他這一次過來已經做好了被賈平安辭退的準備。
怎麼著,都已經與鄭氏翻臉了,現在怎麼可能還會繼續用他們的人嘛?
鄭同亨甚至已經想好了說詞,那就是鄭天江所做的事情,他父子兩人都不知曉,與他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現在,聽聞賈平安問他父親想不想當族長的時候,這完全出乎意料的問題,讓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樣去回答。
“茲事體大,你不用那麼快地回答我的問題。這樣,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今天晚上亥時之前給我一個答複就行。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賈平安相信,現在盯著自己這裡的人一定有很多,任何人出現在賈宅,怕是都會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鄭同亨就不能在自己這裡呆太長時間,不然的話,一定會讓有心人注意到。
“對了,你回去之後,彆人問你來做什麼,就說我不想用你們了。”生怕鄭同亨會說錯了話,賈平安看著對方要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記提醒了一句。
“是。”鄭同亨有些機械般地回答著,然後就一臉茫然的走出了賈宅。
果然,他的離開,馬上讓盯著這裡的人注意到,隨後就給傳到了師爺鄭玉功的耳中。
鄭玉功出手不成,反而讓趙呻還受了傷。鄭氏更是連二族老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要說心中一點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現在的賈平安還臥病在床,外加將軍胡步雲和他說過了,他母親的病還需要靠賈平安醫治,現在不得對他行動,這才強壓住了動手的衝動。
現在不動手,隻是因為時機不對。一旦等賈平安身體好了,治好了老夫人的病,那便是他動手之時。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盯緊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防止任何意外的發生。
“無妨,鄭同亨被叫去,應該是賈平安不想用他們了,這原本也是正常的事情,無需大驚小怪。”果然,鄭玉功做出了自認合理的推斷,這一點和賈平安所預想的是一樣的。
賈宅。
白若蘭重新洗漱之後,又出現在賈平安的麵前。
青研還端來了一盆剛燒好的熱水,拿著濕毛巾白若蘭就給賈平安擦起臉來。
封建王朝的大老爺們,就很少有自己去洗臉的,都是身邊的丫鬟伺候著,便是穿衣也是一樣。更有甚者,便是連吃飯都需要有人去喂才行。
時間一長,一個個貴人們就養成了四體不勤的壞習慣,以至於就算是他們穿得很好、吃得很好,可身體往往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場普通的風寒就可能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現在,這樣的待遇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賈平安是很想推辭。一來他不習慣,二來他並沒有生病。
隻是當要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在看到白若蘭那含淚欲滴的雙眼時,最終還是不得不把話給憋了回去。
白若蘭很漂亮,本身就擁有著異域風情的特色,再加上那雙靈動的雙眼,當緊盯著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要被盯化了一般。
而當白若蘭靠近的時候,一股天然的體香自然而然的就飄了過來。而在如此近距離觀察之下,賈平安越發感覺白若蘭與後世那位明星丫丫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罷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即是推辭對方會不高興,那索性便任由她,讓她高興好了。”賈平安心中這般想著,人便躺在床上,任由白若蘭擦拭著他的臉龐、脖頸...
好一會的時間之後,直到把賈平安的十個手指頭都給仔細洗擦了一遍,青研這才端著水盆退了出去,一同退去還有古明月。顯然他也意識到,在這樣的氛圍之中,他留在這裡似乎是有些多餘了。
“辛苦你了。”賈平安看著其它人都離開,隻是剩下了白若蘭一人,看到她那有些無處安放的雙手時,便沒話找話的說著。
“不辛苦,奴家服侍公子,願意...”用著如蚊蠅般的聲音說著這些,白若蘭還邊說邊嬌羞的低下了頭。
這句話的含義已經非常的明顯,便是這個時候,賈平安需要對方侍寢,估計她也是不會拒絕。
雖然心中明白,但賈平安可不會如此無恥的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可沒有忘記,在外人眼中,他現在可是一個病人,還是病得不輕的病人呢。
“對了,我讓你縫製的衣服你弄好了嗎?”賈平安沒有往這個方向去引話題,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已經縫好了,就在我的閨房之中。”白若蘭很認真的回答著,其實她還有許多問題想問得,比如說為何要縫製那樣的衣服,一旦被人發現,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隻是想來想去,她還是沒有問出來。在她心中,自己已經是賈平安的人。如果有一天,兩人可以死在一起,那應該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愛情就是如此的奇妙,當你深陷其中的時候,往往心中想的都是對方,至於自己怎麼樣,反而不怎麼在意了。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人談了戀愛之後,智商都會下降的原因所在。
“好,東西放好了,回頭我去取。”賈平安說著這些的時候,全是淡然之意,絲毫沒有因為那件衣服的特殊而生出半點多餘的感情波動。
......
鄭同亨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第三樓。
人剛一回來,馬上那二十九名負責看場子的鄭氏子弟就圍了上來。
鄭同亨被叫走,到底是什麼原因,這些人是心知肚明。
在第三樓,不僅收入高、穩定、不累,中午還會管一頓飽飯,這對於普通百姓而言,絕對是打著燈籠也難以找到的好工作。
隻是這一切的美好,皆都因為鄭氏伏擊了賈平安而要結束。
做為鄭氏底層之人,他們想不出為何鄭氏會對賈平安下手的原因,他們能夠看到的,就是自己到手的好差事可能要飛了。
如此,當鄭同亨一回來的時候,大家便都圍了過來,然後就是七嘴八舌地問著,大意就是賈公子到底說了什麼?是不是要辭退他們。
想到賈平安最後和自己說的話,鄭同亨索性便承認了,隻是他說自己已經向賈平安求情,至少現在大家還能繼續在第三樓乾下去。
聽到還可以繼續的做下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向著鄭同亨就是一個勁的感謝。對此鄭同亨笑著應了下來,然後就以賈公子病了,他需要找父親商量一下,送什麼東西去看望為好,提前一步離開了第三樓。
鄭同亨幾乎是小跑般地回到家中,然後就見到父親鄭天湖正在正屋喝茶。
“你們先出去。”進得正屋,對著立在兩旁的丫鬟們擺了擺手,鄭同亨就有了獨自麵對老爹的時機。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如此的驚慌。”要說知子莫若父,一看到鄭同亨表現出來的這副樣子,鄭天湖就猜到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且他還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
隻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是他們鄭氏先不仁,就不要怪賈平安不義。
當然,得罪了鄭氏,就算是賈平安現在不辭退兒子,那用不了多長時間,第三樓也是要開不下去,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
鄭天湖還在怪兒子遇事沒有靜氣的時候,鄭同亨已經靠上前來,隨後小聲對他耳邊就嘀咕了一句。
原本還麵色如常,認為兒子是大驚小怪的鄭天湖,聽清了兒子話中是什麼意思之後,整個人瞬間就站起了身,然後就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跟著因為激動,臉色都變得有些漲紅起來。
賈平安是什麼意思?
竟然問自己是否想要當鄭氏族長?
鄭氏族長現在是自己的堂兄鄭天海,人家現在好好的,怎麼就輪到他了?
賈平安明知道這些,但還是這樣問了,難道說鄭天海要出事了?
隻是好好的,怎麼會出事,莫非是...
此時,鄭天湖的大腦是飛速旋轉著,一種種可能性都被他想了出來。跟著就是否定,然後再假設...再否定...
直到最後,鄭天湖腦袋裡都是漿糊時,一旁的兒子鄭同亨湊了過來,“爹,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呀。看看天江二大爺,他可是為族長做事而死的,可最後呢,他們的家小隻是得了五十兩銀子的撫恤,這根本就是他在借刀殺人呀。”
五十兩,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自然是不算少了,但放在一族族老的身上,尤其他還是為家族做事時出了事,那這點撫恤的確就有些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