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好意思,原本是想要敲門的,誰知力量大了一些。”賈平安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之後,便以不好意思的口吻說著。
這還真沒有說謊,天天晚上在空間中苦練力氣的賈平安,在身體被靈泉水不斷地洗刷之後,力量的確大了許多。
剛才也是因為他沒有掌握好力度,外加佟宅的大門本就虛掩,這才沒怎麼用力,就被推開了。
“哎呀,原來是小友來了,剛才還正好說到你呢,快請快請。”佟夫子沒有理會賈平安的解釋,在看到來人是他的時候,便是臉帶欣喜般的說著。
佟貴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原本想著讓他去打聽一下賈平安的身份,想不到人家就來了。
佟貴也看到了賈平安,當即是滿臉笑容。又聽到了主子相請的話,這便連忙走上前來,“恩公,快請。”
“嗬嗬,好。”賈平安笑了笑,跟著便大步邁入院中,而身後跟著的常超也是亦步亦趨的緊跟於後,謹守著小廝的本分。
這才多久沒見,少年便帶上了仆人,落在佟夫子的眼中,這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擁有這般的氣度,出手又是如此的大方,還有妙手醫術在身之人,身邊跟有小廝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來,這位小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郭同方,曾任太仆之職,掌管著整個宣國的馬政事宜。現在嘛,也依然是犯官的身份被流放到了寧古塔。”
“同方,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位很有本事的少年大夫了,對了,他出手可是很闊綽的,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佟夫子笑嗬嗬,這就給兩人做了一個互相認識的介紹。
佟夫子剛才的確和郭同方說起了賈平安,且還把他吹得很厲害的樣子,這讓他不免心中升起了不服之心。
不過就是一個少年而已,哪裡可能有佟夫子說的那麼厲害?
之前就是心中不服,現在見到了真人,賈平安果然很年輕,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郭同方一見麵,不免就有些吃味的揶揄道:“哦,這是哪家的貴公子呀,我和維興可都是被流放的罪官,你與我們接觸,可彆受了連累。”
維興,佟維興,也就是這個時候,賈平安方才知曉了對方的全名。
郭同方見麵就提罪官的身份,表麵上看是在提醒著賈平安,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他很不滿意現狀的一種體現呢?
佟夫子心中的彎彎繞倒是沒有那麼多,一經老友這提醒,馬上也想到了什麼。
他們雖然曾是宣國的官員,也曾位列朝班,可是現在卻實實在在就是犯官的身份。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在很多權貴的眼中,那就等同於是罪人一般,他們是不願意與其接觸的,也因此不會讓兒孫與他們接觸。
賈平安氣度非凡,少年老成,又對他有恩,他是絕對不想看著他受自己連累,那樣的話,他會心中不安的。
佟維興與郭同方的目光同時向著賈平安身上看去,一個擔憂,一個眼中充滿著玩味之色,似是很想看他接下來要如何的應對。
“嗬嗬。”麵色上古井無波,賈平安雙手一伸一攤間,很是自然的說道:“這樣嘛,那大家倒真算是有緣,我說起來也是犯官——之後。”
有意把之後兩字拉長了音才說,聽得佟、郭兩人是一愣一愣的。
尤其有是佟維興,之前是想過賈平安的身份。
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來到寧古塔已經有兩年了,也曾在無事的時候四處走過,但他可以確信,絕對沒有見過賈平安,哪怕就是遠遠一見都沒有過。
不說其它,像是賈平安所展現出的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若是見之一麵,倒是不可能會沒有印像。
即之前不見其人,現在卻出現了,結果隻能有一個,那就是賈平安很可能是剛來到寧古塔。且看其出手,很大可能會是寧古塔某位有臉麵之人的子嗣。
卻怎麼樣也不曾想到,他竟然也會是犯官之後,竟然與他們的身份如此相近。
“你是犯官之後,你父親是何人,說起來,老夫說不準還認識呢。”郭同方的臉上也是閃過了詫異之色,但是很快,他就開始拋根問底起來。無它,他是有些不相信賈平安這番的說詞。
這個少年,看起來不僅不像落魄的樣子,且在逆境之中還擁有如此的氣度,怎麼會是犯官之後呢?
“家父賈方豪,曾是太醫院的太醫,這一次因為惹到了貴人,被發配寧古塔。”賈平安自然是知道對方的心思,但真的就是真的,他可是一點也沒有心虛的意思。
“賈太醫?你是賈太醫的兒子?”郭同方原以為少年是在開玩笑,還想著一等對方隨便的說出一個人名,他就會直接出手揭穿他的。卻萬不曾想,人家還真是犯官之後,且說出的這個人名,他還真是認識。
人吃五穀雜糧,怎麼可能會有不生病的?
太醫院的太醫們,便成為了大家爭相交好的目標所在。
郭同方自然也是認識一些太醫的,而賈方豪正好就在其列。現在聽著賈平安說的是如此有名有姓,那就由不得他不去相信,畢竟這樣的事情,撒不得謊,隻要一調查即知真假。
“賈太醫其人,我也聽說過的,醫術很好,原來你竟然是他的兒子,哈哈哈。”佟維興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雖然不像是郭同方那般的熟悉賈方豪,但在昌都為官的時候,名字還是聽說過的。之前還擔心大家身份不符,相交起來會有些麻煩,可是現在,他再沒有了這樣的顧慮。
說出了父親的身份之後,賈平安明顯可以感覺到三人間的感情拉近了許多,這便一抱拳拱手,正式的介紹起了自己,:“小子賈平安,見過兩位世叔。”
即與父親都認識,那便算是有淵源,叫上一聲世叔算是正合適。
“哈哈哈,平安是吧,好名字。”郭同方聞聽一聲世叔,那是高興的大笑起來。
佟維興也同樣心情很好,這就開口說道:“平平安安,人生正應該是如此呀。”
互見了身份之後,尤其有著相同的經曆下,三人間的隔閡於這一刻都小了很多,再聊起天來的時候,天然就親近了幾分,也熱絡了幾分。
佟維興與郭同方先是從賈平方的口中知曉了賈方豪是在給宮中德貴妃看病時,與其一起的金太醫誤了診,使得貴人上吐下泄,皇帝一怒,反倒是與其同去的負責配藥的賈方豪背了黑鍋,最終被下放到寧古塔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為何會如此,難道賈兄就不知道申訴嗎?”佟維興聽到這裡的時候,顯得有些氣憤。
“世叔莫要生氣,都因太醫院的老院長要還鄉了,金太醫是最為熱門的下屆院長人選,此時他是不能出問題的,我父親便替他受了過。”賈平安是從原主中繼承了這件事情,他心底也認為父親很冤枉。
隻是反過來想一想,若不是有了這一檔子事,那興許自己就來不了這裡,他也就說不好是福是禍。
賈平安說完了自己父親的事後,也從這兩位口中知道了他們為何被發配的真相。
佟維興那是有些活該,寫奏書的時候犯了忌諱,屬於“罪有應得”。當然,這與他那直言不諱的性格是有著很大關係。
至於郭同方,則是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當朝太子在練習騎馬的時候,烈馬失控,摔了一跤,他這個在當場伺候的人就受了連累,被發配至此。
說起來,三人所犯之事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因此才會被發配到了寧古塔之後,還活得挺好。而若真是罪大惡極之人,不是在昌都就被斬首,便是發配到寧古塔,也要被格外特殊的照顧,至少會去除了良籍,貶為奴籍,那是不可能還像現在這般的自由。
尤其是三人中的郭同方,他是不可多得的馬政人才,早有傳言說是早晚有一天皇帝還會啟用他的,這倒讓他在寧古塔中也處於超然的地位,更不會有人為難於他,也使得他的日子一向過得還算是不錯。
前兩天他上山采參,回到家中之後得知了佟維興的遭遇,這就趕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卻不想,賈平安正巧也來了,三人這就相見,並坐到了一起開始了談及天下。
之前賈平安在昌都賈府的時候,屬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人,對於昌都中的很多事情是完全不了解。相比之下,佟夫子也差不了太多,倒是郭太仆,為人八麵玲瓏,對於昌都的大事小情,尤其是很多勢力都是如數家珍,從他的口中,賈平安可是了解了不少外人所不知的事情。
就像是這一次他想來要問有關周氏的事情,便是在聊天的時間就有了了解。
周文炳、當朝皇帝宣文宗最喜歡的妃子之一賢貴妃的堂兄。
賢貴妃育有兩子,分彆是三皇子和四皇子。雖說宣國現在已經有太子了,但隻要一天不繼位,其它皇子誰又說就沒有一點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