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被韋韻之的話給嚇住了。
韋韻之因為李顏的反應也給嚇住了。
兩人竟然就這麼怔怔地互相看了好幾秒。
大腦都在瘋狂分析與思考，因為這種互相沉默的狀態又加劇了可能性的增長，腦子簡直要轉到爆炸了。
好在韋韻之打破沉默：“這個問題……有搞笑到這種程度嗎？”
她還以為李顏是無語的。
李顏卻以為她是真知道了。
“咳，這個，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什麼神力不神力的？”
韋韻之的表情終於輕鬆了點，“怪中二的，是吧？”
“嗯……”
“果然還是有點羞恥，說出來這種話。但是，我還是總覺得，你跟彆人不一樣，顏。”
李顏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怎麼不一樣？”
“你做到的事情實在是，有點不合理了。”
李顏又緊張了起來。
“雖然我知道，你就是非常天才，就是異於常人。但你跟我了解過的曆史上各種著名天才都不一樣，你的成長曲線太快，也太過全能了。”
“嗯，是有點。”李顏乾脆順著小美女的意思走。
“彆的不說，你看你這身體。”
李顏認真地點點頭，對上了小美女突然就有點灼熱的眼神。
這不對吧？我們不是在談很嚴肅的東西嗎？
韋韻之非常認真地掃視著李顏的身體，竟然還讓李顏感到略微害羞起來。
“你看，正常情況下呢，你這種肌肉刀刻一樣的身體，爆發力強、力量也很強，但是耐力不應該非常強。尤其是例如馬拉鬆這種運動，厲害的運動員哪個有你這種肌肉？”
終於有人意識到這一點了嗎？李顏要落淚了，這也他媽是個大的裝逼點啊，不能因為老子很離譜就真的以為理所應當了好嗎？
“要這麼一想，那可就太不正常了。”韋韻之感慨，聲音都大了不少，“你違背了人類身體的正常規律啊，顏。力量大的人，體型也都是很大的，這是遵循生物學與物理學常識的。雖然也有一些很強壯但依舊靈活的，也有一些看起來瘦弱但能爆發出誇張能量的……可是！沒有人是你這樣的！”
李顏滿意點頭。
“百米運動員的身材，不可能跟馬拉鬆運動員一樣的，但你做到了！”
李顏擺擺手，“總有特例。”
誰知道小美女的表情越發嚴肅，“其實我反而能理解你智慧上的天才，涉及到腦子，說啥都行，再誇張也能理解。但是身體，我是真的理解不了。”
李顏眉頭一皺。
“不可能的，顏，不管怎麼說，你的身體完全是脫離人類目前為止的生物學規律的。所以我說的‘神力’，並不是開玩笑。這可不是靠什麼‘天賦’就能做到的事情。”
韋韻之用極其認真的眼神看著李顏，李顏一直在心裡念叨“不要躲閃”。
“呃……這個確實特殊……”
“而且，之前你有過兩次身體莫名其妙出問題的情況，但是又突然就恢複正常了。”韋韻之也皺了眉，“我其實真的懷疑過自己的記憶，但我的擔心不會有假，上次你就是蒼白著臉倒下去的，又確實是瞬間就恢複了。”
這些東西，果然不是靠一時糊弄就能混過去的啊。
特彆是對上韋韻之這樣敏感細膩又聰明的女孩。
“顏，你自己沒想過嗎？”
“想過什麼？”
“你身上，真的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例如神力？”
“……”李顏準備試探一下，“想過，但我探究不來什麼，隻能說……確實是不同尋常，本質上，或許就跟‘天賦’是一樣的東西？”
“例如一個人比另一個人更聰明？”
“是啊，聰明，體質好，記憶力強，跟腱更長……”李顏笑道，“本來上天就不是公平的，或許隻是到我這，突然buff給多了。”
“你自己感受不到嗎？”韋韻之冷不丁又問了一句。
李顏是真的有點不敢看韋韻之的表情了，生怕一個眼神不對就被女孩解讀出什麼東西來。
他可依稀記得，在係統覺醒不久的時候，曾經因為跟陳鳳玲對話的一句“係統”導致係統警告。
很顯然，這個事實是不能說出來的。
但是到底怎麼個細則，他不知道。
是李顏自己不能主動說，還是彆人也不能主動猜，沒有答案。
不過吧，至少未經李顏自己透露的猜測，肯定是沒問題。
網文在流行“係統文”，各種開掛係統滿天飛的時候，很多讀者都會拿主角跟李顏掛鉤。
從而反過來猜測“李顏其實就是有係統吧”！
也沒見係統對此做出任何反應。
“或許……感受得到。”
李顏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說完他驚訝了，韋韻之更驚訝了。
兩人都是一副失神的表情。
“你……你能感受到？你真有神力？”韋韻之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我的天啊……難怪，難怪啊。”
“咳，不是，”李顏搖頭，“韻之，我或許明白，也或許不明白，但有些東西……”
“難怪你經常又突然興奮的時候，又會在已經取得無數成就，眼看著能更進一步的時候說出‘到此為止’，如果你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什麼特殊力量的話，我就都能理解了！”
她，竟然這麼興奮？
沒有一絲害怕。
李顏不知怎麼的，突然鬆了口氣，甚至能開開玩笑：
“你就不怕我是外星人？或者什麼特殊生物之類的？”
“那多好啊！”
這回答給李顏整不會了。
“你越是特殊，我越是幸運！不可思議，顏，不可思議！”韋韻之原地轉著圈，突然又拉著李顏坐在了沙發上，“所以，你真的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特殊力量？”
李顏緊張到頭皮發麻，不過係統並未做出任何警告。
他看著韋韻之充滿期待的眼神，又再次查閱了自己已經全數100的技能，心裡的糾結幾乎達到了極限。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尋道”，並未否決。
讓韋韻之知道一些秘密，難道……反而是正確的？
這個念頭隻是一瞬間閃過，李顏就忽略掉了。
正確不正確，他不想管了。
韋韻之所觀察到的這一切，本來也不是靠含糊其辭能解決的，而他自己下意識說出來的“感受得到”，也表明了他的真實想法。
在係統拉到100的今天，在拉滿了係統卻沒有超越人類的現在，他是有強烈空虛感與無力感的。
這種空虛感無力感還不能跟彆人說，隻能自己消化。
所以他會說出“到此為止”的話來，說白了就是自我開解自我安慰。
誠如韋韻之所言，就這麼發展下去，其實還是有搞定各種新成就的可能，但“能力到頂”給他的打擊確實也是彆人完全無法理解的。
他渴望得到一點理解。
同時也對韋韻之“貴人”體質的這點玄學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如果真要有個人知曉他的秘密，最合適的，也就是眼前的小美女了。
如果係統炸了怎麼辦？
炸了就炸了吧，反正這個能力所能做到的，也差不多到頂了。
古往今來，能搞定直接影響人類科技樹級彆課題的學者，都不是靠熬資曆。
文科研究還可以跟陳釀一樣，越久越香，攀科技樹那就是隻看能力上限。
今日的李顏所做不到的事如物理理論大統一，那麼興許一輩子都做不到了。
遑論他想要探索的宇宙本質。
到了今天，無法探究本質，那繼續搞定什麼可控核聚變之類的也並不能刺激到他太多。
賭一把？
有這個念頭的瞬間，李顏竟然緊張興奮了一下。
久違的感受，連搞定“天穹”反導係統的時候都沒有的感受。
他笑了，賭博、危機感、懸崖邊，還真是讓人著迷啊。
“我有一個秘密，但你隻能猜。”李顏說道。
韋韻之徹底怔住了，像塊石頭。
“而且，我無法肯定或者否定你的回答。”李顏說道，“就當個遊戲玩玩吧，我說我的，你說你的。”
韋韻之非常緊張，胸膛起起伏伏的，甚至吞了口唾沫。
“顏……你，你真的有神力？”
“一種特殊的天賦吧，我總不能用一句努力概括，那過於不負責任了。”
“我想想，你等等，我捋捋……”
李顏點頭，恍惚間感覺看到了韋韻之的腦袋在冒煙……
“顏，雖然我們是初中才認識，但我也聽說過你小學時候的事，你好像是從一個暑假開始突飛猛進的？”
為了保險起見，李顏連這個問題都沒回答，“那個暑假之前，我就是學校的年級第一了，不過在那之後，我在大型比賽也拿了好名次，所以才有了新北一中特招的事情。”
“你甚至是走體育特招的路線，”韋韻之一直皺眉思考，“體育這東西，你在之前並未表現出來過競爭力，但很快你就一路斬落好手，奪得市賽第一。”
“還挺難打的。”
“確實，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其實也就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競爭力也就局限於新北……或者臨江。但是後來你用誇張的成長速度不斷突破，不斷打彆人的臉……等等，誇張的成長速度……”韋韻之一拍手，“這就是神力的支持？！”
“我是初中才開始接觸計算機的，陳凡一開始簡單教了我編程內容，好像是一個月時間吧，我就編了個帶z軸活動的飛機遊戲。”
“神力讓你能夠以超越常人的速度得到提升，包括身體的提升，智力的提升，甚至可能，包括某項具體技能的提升？”韋韻之這次直接拍了自己大腿，“所以！你有時候跟我說這話，突然興奮起來，也就是所謂的‘開悟’，其實就是神力告訴你得到了提升？！”
“取得進步總是讓人興奮的，有些進步，確實不能隻靠自己悶頭學習思考，還得有貴人在一旁給些提示……儘管貴人本身，可能並不知道她的話有什麼特殊意義。”
“所以，你之前會有自己可預見的透支，也是因為運用了這個神力？”韋韻之眼睛都在閃光了，少女覺得自己正在觸碰這個世間最隱秘的東西。
“腦力也是體力的一種，如果腦力透支，一樣會危及生命。”
“想讓你這個水平的大腦透支，我都不敢想象要做什麼樣的事情。”
韋韻之突然又是虛空一揮拳，看起來跟腦中靈光一閃的偵探似的。
“你能夠在透支的時候突然恢複過來，就是以為神力又給你的身體提高了吧？”
李顏正捉摸著怎麼“自說自話”呢，小美女突然狠狠吸了一口氣。
捂著嘴說出了異常鏗鏘的倆字：
“我靠！”
“怎，怎麼了？”
“你，你就是修仙者嗎？”
“……給我乾哪來了。”
“就是，這麼一通分析下來，你特彆像是，在突破境界啊，顏。”
其實倒也確實算是吧……就是細分境界小境界非常非常多。
“在普通人眼裡，那些天才科學家，大概也算是在修仙了。”
隨後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韋韻之一臉消化不良的表情坐在了沙發上。
到這，係統還沒有報警。
到這，“尋道”也沒有製止李顏。
所以李顏的表情反而變得期待起來了。
“顏，到頂了，是嗎？”韋韻之小聲問道。
李顏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
“我懂。”
“嗯？”李顏一愣，這個答案是不是來得太早了？
他還想著自己要好一番循循善誘，才能讓韋韻之勉強理解他現在這個心態呢。
尤其是他明明還有大把的時間，明明還能完成更多工作，明明也有創造新奇跡的可能，為什麼要感到失落要急著突破係統上限這類問題，他可是想了好多話來讓韋韻之嘗試共情的。
結果小美女這就懂了？
“就跟遊戲升滿級了一樣嘛，會空虛，會失去目標。”
“升滿級了，能秒怪刷怪，還能刷成就。”李顏說道。
“但是就是升滿級了，再怎麼刷下去，都知道提升就這樣了。雖然可以給自己定一些把所有地圖的怪都清一遍之類的大任務，但也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麼一鍵清全圖的本事，也知道地圖就這麼多了，自然是會失去興趣的。”
李顏竟然無言以對。
“我聽說過好多玩遊戲的人吐槽，‘把所有裝備技能等級全升滿了，還是沒法一招秒boss’，顏，你是不是這樣的心情？”
李顏想了半天，笑了一聲。
“現在的盼頭就是，有沒有可能，等級上限還能突破一下，滿級，其實並不是滿級？”
“我他媽太愛你了。”
“誒？”
韋韻之突然就被李顏抱了起來，徑直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