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是從沙發上醒來的，他本來準備稍微看點電視放鬆放鬆就睡覺。結果看著看著就想找回一點“少年的快樂”，果斷下載了一些對前世來說“童年回憶”級彆但放現在剛剛好的遊戲。沒想到的是，偶爾的放鬆配合瘋狂“叮叮叮”的遊戲技能，愣是給足了他正反饋，爽到完全停不下來。唏哩呼嚕一通玩就給突破了60%進度，直接化身遊戲高手。把自己都給帥到了。其實以他現在的記憶、理解、反應、專注、思維速度、神經募集等能力，玩遊戲基本就是降維打擊了。不管是策略還是操作，基本都沒什麼難度。所以一個遊戲從上手到爆殺，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等李顏爽玩到開始感覺無趣，合計過去三小時，於是他趕緊刷牙睡覺去了。雖然熬通宵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損傷，但剛剛連續動用了超頻，還是休息充足為好。大腦非常疲憊的時候，李顏會比較少夢。但是2011年的第一夜，幾乎全程都是夢。李顏其實心裡很清楚，隨著蛟龍手機進度的提升，他的名氣也會逐步提升，恐怕這次“河圖係統完成”的消息放出去，他的社會影響力又會更上一層樓。可就不再是小範圍小圈子裡流傳他的傳說，而是正經地做一個“名人”了。這對於前世就一直糾結“什麼樣才叫活著”的李顏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李顏同時也知道，如果蛟龍手機能如他所想造出來，在如此多關注與期待中，賣出驕人數據也不算什麼太難的事情——隻要他有能耐控製住成本。到時候他可就一躍成為幾十億乃至幾百億身家的人了，財富的數字量級一下就跨越了好多個層級，人生必然是走向另一種模樣。彆說什麼把爸媽接過來新北，讓他們在市中心的彆墅種種菜都行。吃喝玩樂、房子豪車，全都是想買就買的日常了。李顏當然不會把這些當成人生目標，但他也不會故作清高視金錢如糞土。他也是愛功名利祿的。隻是重生外加開掛，隻把這些當追求實在太沒野心了點。夢裡的紙醉金迷讓他醒來都還有點恍惚，同時伴有強烈的空虛。單就奢靡的生活，說白了能花掉多少錢？就他現在賺錢的實力，隻要不是故意追求把錢花完，光是吃吃喝喝買房買車，不搞手機都足夠享受了。所謂想象不到有錢人的快樂，其實隻是花錢觀念不同，當手裡攥著幾十個億的時候，一頓十塊錢的豬腳飯跟一頓五千塊的私房菜並無區彆。讓李顏很有不真實感的便是，這個夢算不得遙不可及的白日夢。蛟龍手機最難的“自研係統”已經搞定，軟硬件可以取巧的地方很多，“達標”的靈活性也更高。可以說，洛神內核搞定的那天，蛟龍手機的落地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不管怎麼看，蛟龍手機都至少能重現創族w8的盛況。“腦子可真亂，”他一邊刷牙一邊揉著太陽穴，“這可比中彩票刺激。”互聯網上關於河圖係統研發成功的話題正在瘋狂發酵，李顏的手機有幾十個未接來電跟99+的短信。他饒有興致地打開微博，網頁甚至卡了一下。“要做好當名人的準備了，李顏。”他自言自語道，“媽的，竟然還有點子壓力。”聯係不上李顏的各路領導與老總們正在瘋狂猜測，又是覺得自己持續打擾不合適，又完全抑製不住好奇心，同時擔心聯係晚了李顏被彆人拐走，可謂是一個個坐立難安。大家都有期待河圖係統研發成功的一天，也知道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很多事情會發生變化，但就是沒想到李顏真能在元旦前搞出來。連黑子們都沒做好準備。在許多眼睛的注視與期待中，李顏做了兩件誰都沒想到的事情。其一是不召開河圖係統發布會，隻對有意願的投資人進行展示，說明確實有了這麼一個成果。其二是對於有計劃有組織的質疑摸黑，他選擇了親自下場對線。臨江省拚了命組織會議，希望李顏依托他們的平台搞發布會，結果李顏自己在未來科技接待了幾波投資人，把省裡邊晃了個措手不及。急得老大會議上直接喊了句“未來科技必須是臨江的！”外界自然對於李顏這番操作表達了質疑，最主要的攻擊點自然是“李顏壓根沒有真正的成果”。眼看著過了兩天，新聞進度依舊停留在毫無乾貨的“研發成功”上邊，質疑派的底氣充足起來，啟動了花式批鬥。不隻是小嘍囉登場，連上京某手機大廠的高層都親自下場，轉發了幾條對李顏的質疑微博，順帶著自己發了個長文。質疑點從李顏一個月做完河圖係統的豪言開始，認為他壓線放出係統研發成功的消息純粹是為了維護人設，然後開始老生常談的“造神”討論，不過吸取了之前被爆殺的經驗，他們這會變聰明很多。不是直接否認李顏曾經的成績，而是從輿論鑄造的造神高台已經讓李顏騎虎難下切入，為李顏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感到扼腕歎息。話裡話外其實就一個意思，明明你是有能力的，為什麼偏偏要沉迷於這種造神的快感裡呢？這種相對不算激進的觀點博得了許多中立及不明真相群眾的認可，逐漸形成了聲勢。畢竟李顏才剛十六歲，未成年，攻擊他討不著好。把著力點放在衝擊“認可李顏”的群體上，切斷大家對李顏的支持，並且從根源上動搖他們認為李顏無所不能的想法，才行之有效。不過很快，隨著多家資本放出投資未來科技的信息，中立群眾又動搖了。尤其是白蘭資本大手一揮給了十億，更是驚動科技圈。白蘭資本的老總吳蘭生是出了名的穩，向來隻在實業領域搞投資，並且從不放長線，看不見回報的餅他是一口不吃。現在居然直接給了未來科技十個億，這是看好到了何等程度？騎虎難下的變成了那位高管，他一整個下午都在電腦前冥思苦想，看到了另一家手機廠商係統開發工程師在知識星球論壇炮轟李顏，從係統開發難度這個層麵細數李顏“七宗罪”。大抵意思是李顏罔顧係統開發的“客觀規律”，也沒有意識到一個可供商用的操作係統要考慮多少事情，拿著半成品就出來借著自己天才少年的名聲收割投資，“對像我這樣兢兢業業的開發工程師團體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麵影響”。說得挺狠，什麼讓投資方對係統開發難度有錯誤預估，什麼讓行業風氣變得浮躁，什麼帶歪當代年輕人才價值觀巴拉巴拉……這位高管看得興奮，覺得取其精華再煽風點火。結果一刷新，竟然看到了這條帖子被置頂。一個叫“李顏同學”的賬號回複了他：“自己菜，不要狗叫。你這一篇文章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投資方，看來確實會對你開發的項目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麵影響，希望你隻代表自己，而不是代表推出個山寨機套用了羅伯特係統就覺得自己算在研發的昌隆公司。”高管皺著眉刷新了一下，下邊全是一片叫好聲，按最新回複顯示，還看到了發帖人的無能狂怒：“年紀輕輕倒是用上人肉了，好的不學，下作的手段倒是學了不少，網站還設置了置頂跟帖子無法刪除，難怪說不得李大老板一點不好，原來背景如此深厚！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高管又一刷新，這條評論居然也他媽被置頂了，“李顏同學”在下邊同樣進行了回複。“連知識星球是我做的都不知道，突然沒啥跟你說話的興趣了，不過謝謝你給大家科普我到底做了件多離譜多牛逼的事情。掛起來給大家看猴吧，我找彆人去。”找……彆人？高管心裡突然暗道不妙，切換回微博，搜索了李顏的賬號，一下就看到了新鮮出爐的幾條回懟。“你願意給我五千萬起步的投資，我就給你看看係統。”“對，確實是半成品，蛟龍手機才是成品。”“我知道你，你在‘未來科技輿論2群’當管理，發一條熱度100以上的模板黑就能賺5塊錢，動用了至少二十個賬號。這種虧心的辛苦錢也樂意賺，我給你指條明路吧，幫我做群裡的臥底，揪出來一個我給你一百塊。”“我是李顏不是李岩，服了，能不能專業一點？”“對，未來科技確實不是我的未來科技，是我爸的。”“我挺喜歡你這種鍵盤俠的，總能幫我發現一些我的牛逼之處。”……高管不知不覺冷汗都下來了，連忙打開自己的微博，準備刪除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我的”數字加一，鬼使神差地，他點開了。“哥們，作為公眾人物（如果你算的話）要記得謹言慎行，互聯網有記憶，我幫你截了圖，到時候可彆說是我P的。”這下可好，刪也不是不刪也不是，在足夠多大佬給李顏充值之後，連本來被他煽動的中立者都轉頭吐唾沫了。留下來的都是些提純過的傻叉，擱那說李顏洗錢……這種支持一粉頂十黑，高管直呼頂不住，最後隻能刪帖道歉，一時淪為科技圈著名小醜。李顏這一波反擊出乎所有人意料，大部分人包括支持李顏的人，都以為他現在地位不同以往，應該懶得去花時間精力對付這些蒼蠅一樣的黑子。“你也知道跟蒼蠅一樣，那不得揮幾巴掌？”李顏如此回複某位粉絲的疑惑。隨著易力集團壓軸的二十億投資入局，對李顏的質疑也變得難覓蹤跡。很簡單的道理，質疑李顏造假沒問題，或許一些外行小投資客看不出來，或許新北科技局的領導看不出來，但難道省裡支持他的領導是傻逼？還是吳蘭生是傻逼？甚至韋易力是傻逼？認為這麼多頂級大佬都是傻逼隻能說明一件事，這麼想的人才是真傻逼。沒人想做傻逼，所以立場絲滑轉變。反而是大眾對於李顏能一口氣拿下這麼高額的投資感到驚奇，從而對蛟龍手機的成品更生出幾分期待。汪紫已經懵逼了，她覺得自己有點頂不住內務總管的位置，誠心誠意地找李顏提出“需要幫手”的請求。李顏表示同意，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事情難度雖然沒有開發係統來得高，但工作量可大了不止一點點。未來科技需要立刻完成華麗轉身，正兒八經做一個“大公司”。招人、建立公司架構與管理體係、擴充辦公場地、人事任命……都是李顏不太感興趣的工作，但沒法放心交給任何其他人，哪怕是汪紫也不行。尤其是人事任命，這個權利給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誰都知道未來科技要擴容，哪怕是黃展手下的員工也有不少心生向往的，黃展也無話可說，總不能要李顏主動拒絕吧，強扭的瓜也不甜。於是，“元老級員工”們想法就開始多起來了。在正常情況下，現在他們應該是非常興奮的，勞苦功高，不讓他們當管理層難以服眾，老板的威信也會受到挑戰。初創公司走到拿下巨額投資，並且手上的大項目進入正軌，就算是元老員工們熬出頭了。但是，在未來科技，在神奇的未來科技，在更神奇的李顏老板手下，一切都不太一樣。孫淼算是比較有存在感的了，但他自認勞不苦功不高，項目的成功跟他、跟初創團隊的所有人乃至所有員工不能說沒有關係，也確實關係不算很大。以李顏的號召力，他就算直接要求省裡從國企抽點人出來合作，也一樣能把項目搞定。何況李大老板對此也非常清晰，才會有對張赫王力的殺雞儆猴操作。大家都知道，在李顏眼裡，隻有最開始跟他從無到有整出來概念機的四個朋友算是元老。不過李顏還是在慶功會上給初定的管理層表態，隻要工作不滑坡，該給的分紅隻高不低。讓利不讓權，這是他的行事作風。況且李顏並不喜歡玩金融遊戲，未來科技也不會是他唯一的公司，拿股份真不一定比高額的利潤分紅來得好。周揚跟李光德的想法就沒那麼複雜，李顏的影響力越高，項目的存在感越強，他們越開心。本來就是衝著實現自我需求來的，兩人現在眼珠子都冒著火星，充滿動力。公司的擴容進展得如火如荼，在得到李顏不搬離新北的承諾後，新北市積極作為，給李顏安排了新橋區中心地帶的產業園區，連租金都不要了，就差倒貼水電費。想法是挺好的，新興的產業園也確實需要一些比較受人矚目的公司入駐帶動，相對來說榮西這個舊產業園交通上不算太便利，樓房風格也沒有新橋區的那麼現代先進，不太符合未來科技的定位。但李顏拒絕了。原因是“現在這兒離新北中學比較近，方便我上課來著”。領導們隻能笑著給他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