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他?誰護著他了?
夏淺淺看了一圈,也不知道師父是在說誰。
她倒是有心幫江寒說說話,但師父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多說。
“寒月,此事交你去辦,你現在就去把王慶豐叫來,我親自吩咐他。”季雨禪吩咐道。
柳寒月感覺哪裡不對,這事以前不都是大師姐在做嗎,今天怎麼讓她去做。
若是讓小寒知道了……
她心中不安,求助般望向墨秋霜,卻見對方垂著頭一言不發,好像有些失落。
大師姐都這樣難過了,她還能說什麼,隻能應了一聲去找人了。
墨秋霜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唇,似乎非常傷心。
江師弟,師父和二師妹非要這樣,我已經勸過她們了,可是她們不聽,師姐也沒有辦法。
季雨禪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覺得心煩。
“傷心有什麼用?你要真為他好,就趕緊想法子把他帶回來,隻要他重新拜我為師,為師定會將他視作親傳,傾儘全力去培養他。”
幾人聞言一怔,師父以前不是不想讓江寒回來嗎?現在怎麼……
“可是,小寒現在對我們有怨……”墨秋霜低聲說道。
“那還不是你們慣的,要不是你們最近對他太好,他又怎敢蹬鼻子上臉,一直跟我對著乾?!”季雨禪怒道。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有多聽話,讓他乾嘛就乾嘛,說往東絕不往西。
可你們看看現在,他連我這個師父都不放在眼裡,都敢給我甩臉色看了,一有機會就要丟我的臉,想要給我難堪。
哼,說句實在的,就他這種小人得誌的心性,他還想登臨化神?做夢去吧,沒有本座幫他磨練心境,他永遠彆想有大成就!”
聽著師父的謾罵,墨秋霜有些不是滋味?
師父今天真是瘋了,怎麼一直抓著這件事不放啊,她都把江寒罵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沒罵夠?
不止是她,除了蘇靈溪閉關不在之外,就連一向和江寒不對付的南宮離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就是沒來行禮拜見嘛,雖然有些無禮,但師父也不用揪著這件事不放吧?
於是,幾人都不敢說話了,任由季雨禪在上麵發脾氣,卻沒有一人搭腔。
這又把季雨禪氣的不行,覺得幾個弟子都不尊重她。
這群廢物,都跟著江寒學壞了!
心頭怒火大盛,心湖頓時震動起來,風浪呼嘯間,心魔黑雲趁機暴漲,湧起黑煙迅速蔓延開來。
黑雲咆哮,她設下的鎮魔禁製金光大放,化作數千座萬丈陣紋旋轉間朝著黑雲砸去。
然而,黑雲僅是一衝便將禁製轟隆撞成粉碎,而後以極快的速度擴張了一倍!
季雨禪瞳孔驟縮,氣息不穩,長發無風自動,連忙運功壓製魔念。
該死,這心魔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
她意識沉入心湖一看,頓時呼吸一緊。
自從林玄死掉之後,她的道心就好了許多,隻剩下一小片頑固之地無法祛除,隻要將這裡也祛除掉,就能徹底除去心魔。
這兩年時間,她一直保持的很好,江寒不在,她也不常發脾氣了,雖然沒有徹底祛除心魔,但也控製著沒讓心魔繼續發展。
但今天,不過一小眨眼的功夫,那片黑雲竟然漲大了一倍,而且還在不斷翻滾著向外擴張,眼看要不了幾個呼吸就會恢複成之前的程度。
怎麼會這樣,她隻是小小的發個脾氣,怎會引起心魔暴發??
設下的鎮魔禁製為何一衝就破,根本沒有一點作用?
她身上衣袍鼓動,氣息忽上忽下波動不休,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發開來。
不行,壓製不住!
季雨禪麵露焦急,指尖一動,迅速取出一顆冰藍色珠子握在掌心,絲絲冰涼沁入心扉,讓她很快冷靜下來。
可就算有了使者大人賜下的淨心寶珠相助,心湖上的那團黑雲也沒有絲毫減少,隻是停止了擴張。
可惡!
季雨禪氣的差點把冰珠捏碎。
她用了那麼大功夫,耗費了不計其數的寶貝,甚至犧牲了林玄,好不容易才把心魔壓製下去,今天竟然在短短一刻之間增長了這麼多黑雲,已經達到了相當於之前六成的程度。
隻要再來一次,就能讓她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甚至會更加嚴重!
季雨禪本能的就想生氣,可冰珠卻散出寒氣,將她心中的怒火強行澆滅。
廢物東西,隻能壓製卻不能清除,這珠子到底有什麼用!
她忍住了把冰珠摔碎的衝動,默念清心咒,讓自己躁動的心情緩緩安靜下來。
可念著念著,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跨過數裡距離,落在了江寒身上,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芒,好像是有點失落。
要是江寒還在身邊就好了,他念的清心咒最是用心,比她自己默念的效果還好,甚至能在一定程度內壓製心魔,將魔念逼退。
若他沒走,這三年每天幫她念清心咒,說不定心魔早就已經祛除了。
可現在,這一切顯然已經不可能再發生了。
之前她不知道江寒竟然這麼重要,所以就沒有太在意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作用。
但現在,沒了江寒的清心咒,這兩年她用儘一切方法都不能再壓製那心魔半分。
這一刻,季雨禪有些後悔放任林玄把江寒趕走了。
如果她當初能謹慎一點,認真聽一下江寒的解釋,說不定就不會任由他被冤枉,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而是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
當時,她沒想到江寒真的會下山,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加入劍宗,更沒想到他寧可在外漂泊三年都不願回來看她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他的清心咒嗎?
還是說,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