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頭,我這邊有情況報告!”
那名叫侯哥的瘦高個衙役一路小跑的到了王班頭的酒桌前。
“說!”
“班頭,是秦二郎那小子。半年前跟少爺打架,被我們弄進去的那位!”侯哥壓低了聲音。
“是他!這小子怎麼會在這裡?”王班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秦二郎當初打了王縣令的公子,本來是要在牢裡好好反省反省的。後來,秦家現任家主帶了重禮上王家求情才免了牢獄之災。
“這小子還有同伴?”王班頭故意加重了聲音,明擺著是說給在旁邊一邊抹汗一邊偷聽的陳裡正。
“王班頭,這個老朽知道。這後生還帶了兩個女伴。其中一個女娃子受驚昏迷了才借宿到我侄子家的。”陳裡正好不容易找到了解釋的機會,一股腦的把所有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帶著兩個女伴,還有一個昏迷。這小子的情況很可疑!”王班頭故作沉吟。他這半年來一直都在走王縣令的關係,想成為他的親信。現在機會不就擺在眼前?若是能趁機收拾一下秦二郎,替王公子出口惡氣,到時候讓他在王縣令的麵前美言幾句,那自己這班頭的位置肯定有機會往上提一提。
一念至此,王班頭的臉上露出了狠厲之色,今天這秦二郎落到他手上,一定得好好的“照顧照顧”,最好能弄到王公子的麵前去。
侯哥當了多年的狗腿子,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他一看王班頭臉上的那股狠勁,就猜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一條合格的走狗是要在主人發號施令前主動出擊。
“是的班頭!我也覺得這小子很可疑,打算把他押回城裡,好好的審問審問。”侯哥的話說直接到了王班頭的心坎上。
王班頭笑著衝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常言道:官字兩個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真落到了他們的手中,管你有沒有罪,先打一頓再說。
“年輕後生,彆怪老朽不幫你,真是這幫家夥就不是人。”陳裡正從兩人的談話中,猜到了王班頭與那後生有嫌隙,這次那後生多半要吃些苦頭了。
“侯子,秦二郎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辦好了本班頭重重有賞。”王班頭笑眯眯的,起身拍了拍侯哥的肩膀。
“班頭您放心,屬下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侯哥表完了決心,快步的朝秦宇的方向走去。他本來就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才不管王班頭到底要對秦二郎做什麼,誰擋了自己的財路誰就該死。
秦宇沒有想到,這跑回來的侯哥如同變了個人似的,神情極其的狂妄,二話不說的就命令旁邊的衙役將他按在地上用麻繩綁了起來。他有心反抗卻擔心被扣上襲擊官差的罪名,隻得乖乖的就範,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再尋找脫身之法。剛才他隱約聽到前麵有人稱呼帶頭的官差為王班頭,自己被抓多半就是這個家夥搞的鬼。王姓之中,他得罪最深的莫過於縣令之子王文濤。這家夥真是陰魂不散啊!
秦軒的突然被抓,把原本在一旁看熱鬨的村民們嚇得不輕,特彆是那幾個跟他有過交集的中年男子等人,一個個如臨大敵避之不及。
王班頭一直在偷偷關注著這邊的動靜,他本以為秦二郎火爆的性格,無緣無故被抓肯定會暴起反抗,到時候給他安個襲擊官差的罪名,這輩子就彆想脫身了,隻可惜事與願違。
他又想起剛才陳裡正說的,這小子還有兩個女伴,說不定抓住了她們,秦二郎會狗急跳牆的。
一計不成又施一計,王班頭喜形於色的朝身旁那個滿臉橫肉的衙役吩咐道:“阿曹,帶上兩個人去把秦二郎的女伴抓過來,記住若有反抗強行帶走。”
“好的,班頭。”這個叫阿曹的衙役帶著兩個手下在陳裡正大兒子的帶領下,朝鄭氏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不好!”秦宇見此情形暗道一聲不好。彆看小清這丫頭平時古靈精怪,膽子卻小的很。他擔心這三個衙役會嚇到她。至於李伊人,他則擔心對方的身份會提前暴露。儘管衙役們不敢對她做什麼?若是真當麵對質起來,他也隻能如實交代昨天在河中救人的事實。
秦宇剛穿越到古代那會,感覺自己隨便搞發明就能賺大錢,最終目的就是想辦法把秦家的家產奪回來。讓母親過上富足安穩的日子。可現在擁有現代特種兵身手的他麵對縣城裡最低層的官差衙役,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到底是財富重要還是權利重要?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小清跟李伊人是在秦宇離開小院不久後就醒來的,兩人找遍了整個屋子都沒看到他人。小清很擔心自家少爺的安危,想馬上出去村子裡找找。李伊人是見過大世麵的花魁娘子。為人處世沉著冷靜。
深秋的早上,地上落有露水。
她觀察了院子裡的情況,發現地上多了一些新鮮的腳印,有秦宇的,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看他們的足跡一直延伸到院外的小道上,步伐也不淩亂。她斷定秦宇應該是被人叫走了,或者是主動跟彆人走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聽完她仔細的分析,原來焦急萬分的小清也安心了不少。
正當兩人收拾好衣物,打算去村子裡尋找秦宇時。
院子外突然來了一群人,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一臉討好的中年村民,後麵跟著三個神情嚴肅官差裝扮的衙役。
有村民,有官差,李伊人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悄悄的把小清護在了身後。
她出門前特意從寶相花夾纈褶絹裙上撕了一小塊內襯充作麵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否則讓麵前讓這幾個男人看到她的真容,隻怕會引起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們兩個就是秦二郎的女伴?”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甕聲甕氣的問道。
“是的!你把我家少爺弄哪去了?”
李伊人還未開口,她身後的小清就跳了出來。自從半年前秦二郎被衙役抓進過一次大牢,她就開始對這些助紂為虐的家夥十分的厭惡。
“是你們倆就好,趕緊跟我們走一趟!”那個滿臉橫肉的衙役一臉的囂張。也不管她們兩人是否同意,帶著手下衝進院子就要強行帶走。
李伊人知道現在的情況反抗是行不通的,她突然想到了在船上看說書的表演過的一個虛張借勢的片段。眸子一動計上心頭。霎時間,臉上神情大變氣場全開,學得有模有樣的喝道:“誰敢碰我倆,本姑娘就剁了誰的狗爪子。”
她是會見過無數高官權貴的花魁娘子,光憑這份淡定的氣場對這些最底層的狗腿子就有種天然的威壓。
三個衙役被她的話鎮住,你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另外兩個衙役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叫阿曹的衙役身上。他們不是傻子,整天跟縣城裡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然感覺到了這遮麵女子趾高氣昂的態度和身上散發的氣場,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俗話說:寧動暴起的男子,也不惹發怒的女子,何況這個遮麵女子看起來身份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