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金陵城,與現代的金陵城,從人文地貌,至市井喧囂,都是兩個截然不搭的風格。
能從現代的金陵城中,依稀看出古時金陵城的影子,隻不過,林朝辭上輩子兜裡沒錢,也沒去過現代的金陵城遊玩,一路所行所見,不管是星羅城、天鬥城、瀚海城,還是明都,都偏向於西方現代風格,好不容易見到這滿是東方韻味的古城,自是左瞅瞅右瞧瞧。
隻看神態,像極了沒見識的鄉巴佬。
不過,卻少了鄉巴佬有的那股窘迫。
堂堂正正的左顧右盼,再配上那英俊的容貌,讓不少路過的行人都暗加揣摩,猜測這是外地而來的某家公子,初次進京,背景深厚。
除卻少量王朝。
門閥的存在感一直很強。
強盛的門閥,能讓天子都慎重對待。
如嶺南宋家。
在名義上,隋煬帝才是這天下共主。
可私底下,宋家才是嶺南的土皇帝。
宋家若不同意,嶺南上下便沒有敢執行隋煬帝命令的人,就算接了命令,也是陽奉陰違。
故此,後漢王朝也是一樣。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門閥。
榮國公什麼的,不過是立下從龍之功的勳貴,雖說五代下來,倒也有了幾分門閥的意思,可是,與諸如嶺南宋家之類的門閥相比,四王八公也不過是一堆小蝦米,若宋缺願意,嶺南宋家單挑後漢一朝,都不一定誰輸誰贏,可見,紅樓一界的整體實力之弱與隋唐一界的整體實力之強。
若隋煬帝有心,願意勞師動眾。
紅樓這邊的後漢一朝隨手可滅。
幸好,隋煬帝沒這個心思。
正帶著大軍,和高麗死磕。
而隋唐一界距離紅樓一界還比較遠。
中間隔著三個世界。
縱是隋煬帝,也不會發動這場戰爭。
……
榮國公府是四王八公之一。
四王分彆為:南安郡王、北靜郡王、西寧郡王、東平郡王。
八公則分彆為:鎮國公、理國公、齊國公、治國公、修國公、繕國公、寧國公及榮國公。
四王中,以北靜郡王為首。
這和北靜郡王是皇戚有關。
八公中,則以寧國公與榮國公為首。
初代寧國公與初代榮國公是兄弟,同為實權人物,分掌一份兵權,這也就變成了共掌兩份兵權,說話的口吻自然就硬氣,腰杆也直。
不過,那都是初代寧國公與初代榮國公的風光了,子孫後代不行,好不容易出了兩個不錯的子孫,賈代化與賈代善,還因為參與奪嫡一事,死的不明不白,唯一有出息的賈赦,也因先太子舊臣的身份,被迫待在家裡不問世事,故此,如今,這寧國公與榮國公在四王八公的圈子裡,可算不上什麼領頭人了。
入了城,可就不能繼續用馬車了。
馬車都是拉貨物的。
人豈能和貨物享受同一個規格?
薛寶釵與薛姨媽從車廂裡走下。
坐到了準備好的轎子裡。
被十六個壯漢抬了起來。
四平八穩的,向榮國府走去。
薛蟠則騎上了高頭大馬,風光的跟在一旁,和林朝辭並駕齊驅,樂嗬嗬的跟林朝辭介紹著榮國府與寧國府,雖說,他也隻是從母親與妹妹口中道聽途說的。
薛蟠早已把林朝辭當成了妹夫。
上門拜訪時,自然是要整整齊齊的。
一路跟到京城的這些薛家家奴,也都鬆了口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倦,但還是強撐著倦意,驅趕著馬車,跟在薛蟠身後,向榮國府前進。
先拜訪誰,也是有說道的。
雖說先拜訪寧國府,寧國府倒也不會拒接就是了,可是,賈母這個兩府輩分最高的長輩都在榮國府,與薛姨媽是姊妹的王夫人也在榮國府,自是沒有先拜訪寧國府之類的說法。
榮國府是高門大戶。
特彆講究規矩。
雖說榮國府的家奴特彆不講規矩……
也是個不好笑的冷笑話了……
不過,對這榮國府裡的主人而言,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就比如說——這榮國府的大門,不是隨便開的,必須是用作公事之中的大場麵!
林黛玉登門,隻開角門,很合規矩!
什麼場麵才值得中門大開?
如那初代榮國公征戰得勝歸來!
如那賢德妃元春,挾聖意歸家!
或是那聖旨落到了榮國府頭上!
如以上這等大事,才值得中門大開!
故此,不管是薛蟠,還是薛寶釵,乃至薛姨媽,走的全都是角門,與當初林黛玉所走的角門一致,而林朝辭作為薛蟠認定的妹夫,走的自然也是角門。
林朝辭向來不在意這些。
若他渴望權利,明天,他就會合情合理的得到一個“廢太子遺孤”的身份,並被太上皇察覺,也許,用不了一年半載,都不用他費心,他就會坐在那張龍椅上,還是名正言順的那種。
皇帝,也不過是自稱天子!
而他,是世界意誌欽定的崽崽!
到時,彆說中門大開了,賈府上下都得跪地迎接他!
隻不過,當皇帝太累了。
他可沒這個心思。
喝喝酒,再吃點美食……
玩一玩,笑一笑,再多看一看……
這不好嗎?
何必把自己活的那麼累呢?
林朝辭如此想著。
跟著薛蟠,進了榮國府。
後宅是後宅,前院是前院。
賈府在禮節上做的無可挑剔,後宅由王夫人領著一眾小姐丫鬟,迎接薛姨媽與薛寶釵,並在短暫的寒暄後,領著薛姨媽與薛寶釵去拜訪老太太,也就是賈母,前院則由賈政牽頭,賈璉陪坐,賈赦就是過來看了一眼走個過場,招待薛蟠與林朝辭。
可見,賈家對薛家還是很重視的。
賈政、賈赦與賈璉,都知道薛蟠。
畢竟是夫妻,關於娘家事,王夫人不可能不跟賈政說說,賈赦與薛父也是故交,雖沒有王子騰與薛家的關係親近,但在先太子手下,也算是混了個臉熟,若非有著這層關係,賈赦怕是連露麵都不會,能被太上皇賜字的可不是什麼庸人,雖說這些年的骨氣都被磨廢了,不比廢物好多少,可是,在政治敏感性上,還是能留有幾分的。
冒著得罪當今天子的風險。
過來看了一眼薛蟠。
如實評價,真的挺夠意思。
至於這一眼能不能看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這份麵子是給到了。
薛蟠不學無術,與自詡文人的賈政顯然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不過,雖說薛蟠不會那些之乎者也,可是,在這一路上,被林朝辭教出來的管理學,也確確實實填補了他肚子裡的幾分墨水,偶爾流露出的看法,更是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味,在賈璉時不時的幫襯下,倒真是與賈政聊了起來。
林朝辭不是個多話的性子。
除了見麵的自我介紹,說了兩句話。
而後,便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看戲。
倒讓賈璉與賈政產生了錯誤的看法。
認為薛蟠這個妹夫是個不善言辭的。
漸漸的,也就不把話題扯到林朝辭的身上,反倒讓林朝辭落得一個清閒自在,靜觀薛蟠如何應對賈政與賈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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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