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了陸路,薛蟠也沒再整什麼幺蛾子的水路。
長長的一條車隊。
簡簡單單的走著。
下雨這種事,很邪門。
有時,隔了一條街,這邊下雨,那邊就不下,有時,敷衍的走個過場,從來到走也就兩三分鐘。
從揚州到神京,也就是金陵,可走道路千千萬,薛家車隊在經曆過先前的截殺事件後,死了不少人,活下來的人不足出發前總人數的一半,這一路上,雖說風雨停歇,路也好走了不少,安安全全的,可仍有不少薛家的家奴,寧可不要賣身契,也要找條小路趁機會走人。
沒有賣身契,頂多變成流民。
跟著薛家,才是一條不歸路。
這便是小人物的可悲。
他們的眼界,決定了他們往往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他們認為,林朝辭不過是突然殺出來的一支奇兵,再能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是一個人,那個“日月神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故此,林朝辭護的了薛家一時,護不了薛家一世,就更不用說人家護的是薛家,而不是他們這些家奴了。
跑路,才是活下來的唯一方法。
正因如此,這一路上,每當薛蟠清點人數時,都會大為光火,不是跑了一個,就是跑了好幾個。
走走停停,半個多月。
好不容易走到金陵城周邊了。
也就是神京周邊,天子腳下。
回頭一看,差點被氣昏過去。
出發前,四百多人。
到地方之後就剩下了六七十人。
就算在日月神教的截殺中,死了四五十人,那也應該剩下三百四五十號人,就算路上又跑了幾個,再不濟,也該剩下三百多號人,而不是六七十。
這六七十人,趕馬車都費勁。
薛家的家底可不少。
出發前,兩百多輛馬車。
每輛馬車需要一名車夫。
這便需要兩百多名車夫。
雖說老馬識途,就算沒有車夫,跟著前麵的馬車走,倒也不會迷路,可是,馬這種生物就像人一樣,也是會受驚的,不放個人在上麵,萬一被路旁突然竄出來的兔子野狗嚇到了,自己側翻,那都是小事,後麵的車隊可就全亂了。
幸好日月神教的教眾打壞了不少馬車。
剩下這一百二十多輛馬車,才能被這六七十人堅持到現在,這一路上,安安穩穩的沒出什麼亂子。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薛兄,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這些人的能力或許會不足。”
“可是,他們的忠心並不差。”
“能力可以後天培養。”
“再不濟,也能充當個耳目。”
“不管這神京裡,你們薛家的那些產業是否閉門謝客,你都需要有一批信得過的人手,幫你清查一遍,該殺的就殺,該賞的就賞,有賞有罰,那些管理著產業的掌櫃才懂這些產業究竟姓什麼。”
神京城外六十裡。
一座不起眼的茶攤中。
林朝辭端起粗糙的瓷碗。
好似拚酒一樣。
和薛蟠碰了碰。
隨後,飲下碗中的涼茶。
此時,正值中午,四月初的午後,稍稍浸染了六月的燥熱,無風,晴空萬裡,考慮到距離神京不遠了,今晚必定趕到,薛姨媽也就沒怎麼著急。
薛家不差錢。
隨便拿出兩個銀塊,就包場了。
薛寶釵不差事。
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這六七十號人一路上兢兢業業的,跟著她們薛家走到了神京,就算是忠心,她們薛家也不能仗著這些份忠心為所欲為,既然花點小錢就能籠絡維護住人心,何樂而不為呢?
故此,小手一拍。
給自家的傻哥哥出了個包場的提議。
又剛好趕上天氣燥熱了。
喝碗涼茶,再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而這個開在路邊的小茶攤,平日裡,也都是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老婦維持著,經客套得知,老人的大兒子在神京裡幫閒,二兒子則在不遠處賈家的農莊裡種田,這幾年營收不景氣,想著一把六十多歲的老骨頭,乾啥也乾不動了,便出來支了個小茶攤,專門招待那些過往的行商。
不過,這可是天子腳下。
來往的達官貴人都數不勝數。
就更不用說為利而來的行商了。
開茶攤的,在通往神京的各條主乾道路上足足有數十家,若地方太偏僻,也就隻能混個養家糊口的錢。
六十裡外,是比較偏遠的。
三十裡內,才是客流量大的。
眼見薛蟠帶著車隊要包場。
自是樂意至極。
在一開始,薛蟠還隻是佩服林朝辭的武力,那種暴力到了極致的輸出場麵,能激發每個男性骨子裡的暴戾基因分子,故此,特彆崇拜林朝辭,就想著讓林朝辭教給自己兩手。
林朝辭也沒拒絕。
扔給薛蟠一本玄天功。
讓薛蟠自己練。
玄天功這本功法,放在低武世界裡還算不錯,若放在高武世界裡,給聖心訣當贈品都不夠格,就更不用說給什麼黑天書、天子望氣術、周流六虛功當贈品了。
不過,玄天功也有它的優點!
玄天功的優點就是非常簡單!
既不想練那些大路貨,自身悟性也不夠高,根骨不好,又是個坐不住的性子,玄天功非常適合這種人!
如玄玉手、鬼影迷蹤步之流。
林朝辭也都一並扔給了薛蟠。
一路上,把薛蟠狠狠操練了一頓,總算是讓薛蟠進入了玄天功的第二階段——潛意識自動修煉。
開創這個流派的人就是霍雨浩。
在閒下來的時間裡,林朝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管理學”書籍,扔給了薛蟠,讓他自己看著辦。
薛蟠看的是腦袋都大了。
一天天淨等著林朝辭講。
用他的話來說——妹夫說的話比那些繁瑣的文字好多了,那些簡單的文字我就不說什麼了,碰上個難的,它認識我,我還不認識它呢!
不過,薛寶釵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惹的薛蟠近些日子時常調侃,說,指不定咱們薛家幾年後還要出名女狀元呢。
薛蟠每每說到這件趣事。
都會收到薛寶釵的白眼。
倒也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讓這枯燥繁瑣的一路有了點意思。
喝完了涼茶,繼續出發。
林朝辭騎在自己的大黑馬上,前麵是跑步行進的薛蟠,走在車隊中間,繼續前行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不到三個小時,便輕輕一夾馬腹,走到了氣喘籲籲的薛蟠身前,按住了薛蟠。
“歇一歇吧,還有五裡左右了。”
“調理好氣息。”
“前方就是金陵城了。”
說罷,林朝辭拍拍薛蟠的肩頭。
薛蟠是第一次來金陵城,他又何嘗不是呢?
六朝古都啊!
原滋原味的六朝古都啊!
沒有任何人能抗住曆史帶給人的感動瞬間!
前提是……
試卷上不考那些總記不清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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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