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燕將空瓶放回到桌上,“高新區是江城今後發展的重點,那的整體環境都比花田鄉強,隻要有機會,縣裡很多人都想調過去。你若是能調過去,雖然開始隻是副科,但隻要後續好好乾,肯定有提升的機會。最後安家在市裡,比窩在鄉裡強多了。”陳常山輕笑聲。“你笑什麼?我是認真的。”張秋燕道。陳常山點點頭,“秋燕,去高新區的事是誰和你講的?”張秋燕道,“一個朋友。”“柳眉?”陳常山追問。張秋燕喝口茶,“我和柳眉不熟,今天中午,高新區的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提到了你,她也是柳眉的朋友,她說那次黨校學習完,柳眉對你挺有好感,想更近距離了解你,正好高新區目前缺人,可以把你平調過去。她知道我曾是你的上級,所以讓我和你談談,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想了一下午,認為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你不應該錯過。”陳常山又一笑,“就這麼簡單?”張秋燕立刻道,“就這麼簡單。”陳常山拿起茶杯又放下,“秋燕,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昨天已經當麵和柳眉說了,我不會離開花田鄉。王金虎的車禍對我心裡是有衝擊,但陳常山肯定不會成為第二個王金虎。”張秋燕沒說話。“不相信?”陳常山問。張秋燕深吸口氣,“相信,但你沒聽明白我剛才的意思,調你去市裡,不僅是工作原因,還有個人原因。你在花田鄉乾得如履薄冰,就因為你的家世普通,雖然李書記很支持你,但這改變不了你家世普通的現實。你想改變如履薄冰的狀況,就得徹底融入一個強勢家族,人們會因為仰望那個家族,而不敢再小瞧你。劉海為什麼囂張,不是因為他有能力,而是家族給了他資本。常山,你做得都很好,唯獨缺一份能真正支撐你的感情,現在感情來了,你不能錯過。”張秋燕言辭切切,目含期待。陳常山探身撿起地上花瓣,“你我不是感情嗎?”張秋燕道,“是,但不是正大光明的感情,所以兩次你仕途遇阻,我都不能站出來正大光明的幫你。這點,我都不如王玉茹。和柳眉更無法相提並論。想到此,我就很自責,常山,你該有一份真正的感情了。你在花田鄉已經把你該做的做了,此刻離開花田鄉,沒有人會責怪你,李書記也不會。”陳常山將花瓣輕輕拋回到地上,“秋燕,你說一份不平等的感情和一份不能曝光的感情相比,哪個更好?”張秋燕一愣,什麼意思?陳常山笑笑,走到花盆前,拿起花剪,剪下一片殘葉,“我認為後者更好。”柳眉起身走到陳常山近前,拿起殘葉,“你從柳眉那裡感受到了不平等。這個我能理解。名門大家的千金小姐,肯定自帶傲氣,但。”陳常山接過話,“但感情應該是平等的。王金虎的事讓我看到這個圈子裡,一切皆是工具。隻有最後難掩的人之常情讓工具變回了人。我也有人之常情,也想要一份光明正大的感情,但這份感情的前提不是工具,每天已經夠爾虞我詐了。回到家看到依舊是虛假和審視,那即使飛的再高,又有什麼意思?江城再好,也不如家有溫馨。”院中陷入沉寂。微風吹過,花枝搖曳,花香幽淡。張秋燕輕啟朱唇,“常山,你說得我同意,家就應該是個平等相對,溫馨甜蜜的地方,可是沒有兩全,得到了這些,也就會失去其它。你應該再好好想想,最起碼先調到高新區,和柳眉近距離接觸一段時間,也許你對的柳眉印象就會改變。以她的身份,能主動提出調到你高新區,她已經是放下了身價,等你們真在一起,我相信她肯定不會傲氣淩人。”四目相對。陳常山一笑,“秋燕,你就這麼希望我和柳眉在一起?”張秋燕應聲是,“我和你不可能,王玉茹和你已經結束,我認為柳眉是最適合你的。你說得不公平確實存在,但我不相信會永遠存在,等你在高新區乾好了,不公平自然會消失。你有這個能力。”張秋燕的手輕輕放到了陳常山心口。陳常山看眼她的手,“我不想嘗試。”張秋燕剛要回應,陳常山接著道,“秋燕,能從一個墊底科員乾到現在的位置,我已經很自足。至於今後能走多遠,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踏實的乾好當下更重要。我想有個家,也會有個家,但家絕不會是用交易換來的,我們談點彆的吧。”陳常山輕輕抓住張秋燕的手。四目相對,張秋燕隻能道,“好吧。”陳常山笑笑。張秋燕也笑笑,“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吃什麼都行。”陳常山笑應。“那鬆手啊。”張秋燕道。陳常山沒鬆手,相反握得更緊。“不鬆手我怎麼做飯啊。”張秋燕嗔道。“那就彆做了。”沒等張秋燕回應,陳常山一把將張秋燕擁入懷中,張秋燕掙紮兩下就成了陳常山身上的藤蔓,手指在陳常山額頭輕輕一點,“你真傻,放著乘龍快婿不當,非和我這見不得光的感情攪和在一起。聽我的,去。”話未說完,被陳常山用指封住了嘴,“你已經答應我,不再提剛才的話題,再提,我就走了。”清晰的手機鈴聲傳來。兩人同時一愣。張秋燕道,“我的電話。”“關於我和柳眉的事?”陳常山問。“也許是。”張秋燕道,“你想讓我現在接嗎?”“隨你。”陳常山一笑。張秋燕也笑笑,“我現在接。”陳常山鬆開張秋燕。張秋燕整理一下秀發,回到茶台前,拿起手機看向陳常山,“確實是江城的電話,來問結果,你現在改變決定還來得及。”“接吧。”陳常山道。張秋燕頓頓,接起電話,“肖玉,我已經和他談過了,他的想法是。”張秋燕又看眼陳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