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道,“人我肯定交,但不能把嫌疑人交給曹隊就完事。”“那你想怎麼樣?”曹金問,“胡一發的案子由我們刑警隊負責,你們派出所隻管交人就行,彆亂開條件。”於東一笑,“案子是歸你們管,但人是來我這自首的,我就有資格介入這個案子。”“你要介入?”曹金頓愣,“於東,你手伸得也太長了吧,連刑警隊的案子你也想伸手。你以為你是局長啊,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於東神色淡然,“曹金,我若是局長,我現在就撤了你的刑警隊隊長,案子發生到現在,屍檢結果都沒出來,案情沒有一點推進。麗景小區凶殺案的犯罪嫌疑人馬六,還是陳鄉長帶人抓住的。現在你來我這要人,你夠格嗎?”“你。”曹金氣的呼呼直喘,“於東,你太狂了,我現在就給劉局打電話,告你拒不交人,違反條例。”曹金剛把手機掏出,手機響了,曹金一看號碼,頓愣。於東看著他,“接電話吧,你不是要向劉局告狀嗎?”曹金咬咬牙,“你惡人先告狀。”於東淡淡道,“不是惡人先告狀,是能人先出手,曹金,案子歸你管,嫌疑人卻不到你那自首,來我這自首。這是為什麼?你若想不明白,劉局會告訴你答案。”曹金臉上的囂張頓消。鈴聲還在執拗響著。曹金緩緩把手機放到耳邊,“劉局,我知道了,我肯定按局領導的指示執行。”電話掛掉。四目相對。於東道,“曹隊還有什麼疑問嗎?”曹金深吸口氣,“於東,你牛,你說吧,我們刑警隊怎麼配合你。”話一出口,曹金頓覺自己整個人都矮了一截。於東沒答話,掏出手機,“李帥,讓她們母子出來吧,還有見麵的機會。”電話掛掉,等了一會兒,林愛雲母子哭哭啼啼被警員送出來,於東勸慰母子幾句,看向陳常山,“陳鄉長,你帶她們回去吧,在案子沒有結案前,鄉裡給他們安排一個安全的地方住。咱們隨時保持聯係,下一步案件偵辦,還需要鄉裡的配合。”陳常山重重應聲好,帶著林愛雲母子上了車。車開到派出所大門前,陳常山忍不住又回頭看眼,於東依舊站在台階上,身上的徽章依舊格外閃亮。路上,陳常山給劉萬通打了一個電話。車開進鄉政府,天邊已呈現亮色,車剛停下,劉萬通和白小霞就從樓裡走出,“常山,你們終於回來。”兩人雙手重重相握,心中都是感慨萬千。白小霞擁住林愛雲母子,三人哭成一團。又是一番勸慰,白小霞領著母子倆先去綜合辦休息,等兩人情緒緩過來,再換地方住。陳常山和劉萬通進了書記辦公室,兩人相對坐下,劉萬通道,“常山,這一路你辛苦了,本來調查結束,想讓你好好休息休息,結果。”陳常山笑著接過話,“我沒覺辛苦,這次江城沒白去,我們想要的,基本都得到了。去有所值。”劉萬通應聲是,“劉天能主動自首,這應是他最好的歸宿了,作為一名老警察,最後他能做這個選擇,算是對自己的職業,最後有個交代。於東正式接手這個案子,案子的真相,我們也沒必要擔憂了。王金虎現在在哪?”陳常山搖搖頭,不知道。劉萬通起身走到窗前,初顯的朝陽灑在窗欞上,天地在慢慢蘇醒。屋內靜了一會兒,劉萬通緩緩道,“我記得我剛來花田鄉時,人們都和我說,王金虎是坐地虎,和他搭檔會很難。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我並不認為坐地虎是個貶義詞,這應該是中性詞。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稱為虎。基層工作不好乾,一鄉之長若沒有虎氣,工作肯定乾不好。”陳常山應聲是。劉萬通回身看向他,“但虎氣若用錯了地方,頭腦中沒了人心向背,就早晚會出事。虎氣是把雙刃劍。你我都要引以為戒。”陳常山點點頭,“劉書記,你說得對,我記住了。”劉萬通笑笑,“去看看白小霞吧,這次調查能通過,她起了很大作用。劉天能去自首,也與她有關。大事麵前不糊塗,難得。但畢竟劉天是她的表哥,那種滋味肯定不好受。”陳常山道,“劉書記,我現在就過去。”劉萬通應聲好。陳常山出了辦公室,直奔綜合辦,快到綜合辦門口,白小霞端著臉盆出來。四目相對。白小霞道,“找我?”陳常山點點頭。“稍等一下,我把水倒了。”白小霞道。陳常山笑應好。白小霞進了衛生間,很快,重新站在陳常山麵前,“她們娘倆臉都哭花了。我剛才讓她們洗洗臉,洗完,心情能好點。陳鄉長,你找我什麼事?”“我來謝謝你。”陳常山道。“謝我什麼?”白小霞問。陳常山剛要回應,白小霞已自問自答,“謝我在調查組麵前沒說假話,謝我勸劉天去自首。”陳常山點點頭,對。白小霞一笑,“在調查組麵前要實話實說,本來就是應該的,劉天能去自首,也不僅是我勸說的原因。如果不是王金虎逼人太甚,陳鄉長又能言而有信,劉天不會輕易去自首。本來王金虎是能贏的,但他做錯了關鍵一點,陳鄉長做對了,王金虎就輸了。”“哪一點?”陳常山問。“人不是工具。”白小霞重重道。走廊裡回歸寧靜,但白小霞的話落入陳常山心裡,是,人不是工具。白小霞打破寧靜,“陳鄉長如果還要安慰我,也不必了,這個結果我能接受。下一步,我就是代替表哥照顧好她們母子。我也得言而有信。”白小霞看眼陳常山。陳常山道,“你嫂子調動的事,我會和張局聯係的,思淼若還想去一中,也沒問題。”白小霞一笑,“我替她們母子謝謝陳鄉長。”陳常山搖搖頭,不用謝。陳常山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