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忙解釋,“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我隻是本能問問。你不也沒控製住自己嗎?”張秋燕切聲,鬆開陳常山,“拿我的話堵我,你可真有一套,行,那我就回答你。女人長得漂亮,卻沒有其它資本,隻能通過漂亮改變自己的境況,聽起來雖然不好聽,卻也是無奈之舉。誰也不願意在那個偏僻鄉小待一輩子。彆聽那些大話,能一直待下去的,基本都不是自願的,都是無力離開,縣裡領導的兒女絕不會在鄉小待一輩子。吳麗為了調令和你分手,是絕情,也是無奈。”張秋燕眼中閃過對吳麗的同情。陳常山感覺到,她是有感而發。張秋燕深深歎口氣,接著道,“但漂亮女人最怕犯的錯誤是,忍屈受辱把自己送出去,讓彆人開心了,女人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隻淪為彆人的玩物,甚至是抹布,開心完就丟了。吳麗今晚的表現,我判斷她最終會成為劉海丟棄的一塊抹布。所以你可以提醒她一下,為了回縣裡,可以出賣自己的漂亮,但千萬彆成為抹布,讓今晚的錯誤重犯。上床前留個心眼。”“我提醒?”陳常山愣愣。張秋燕毫不猶豫,“對,雖然你們分手了,但畢竟在一起四年,我相信你並不希望她最終成為抹布。送她一個提醒,也算是對你們四年感情最後一個交代。也許有一天這份交代還能幫到你。我看的出來,吳麗內心還是有你的,隻是現實讓她選擇了無奈。男人不必和無奈的女人計較。”陳常山沒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張秋燕。張秋燕也看著他,笑問,“我的話有問題?”陳常山搖搖頭,“沒問題,我現在徹底明白了,你為什麼能成為田海,甚至整個江城最年輕的女局長。絕不僅是漂亮,漂亮的女人很多,又漂亮又聰慧的女人鳳毛麟角,你屬於鳳毛麟角。”張秋燕並不客氣,“你的話一點都不過分,我就是比其她漂亮女人看得遠,胸大無腦這句話在我身上不適用。可我畢竟是個女人,官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再漂亮再能乾也衝不出性彆局限。我也衝累了,不想衝了。所以我選擇你替我衝,你好了,我也會更好,最終讓那隻手徹底離開我的生活。我就滿足了。”張秋燕眼中蕩起柔光,身體情不自禁靠向陳常山。陳常山攬住她的細腰,“我儘力。”張秋燕嫣然一笑,“我讓你提醒她,並不是讓你和她重歸於好。重歸於好,我會吃醋的。”陳常山低頭看著她嬌媚的臉,“我和吳麗都不想永遠隻做螳螂,所以我倆已不可能重歸於好。”張秋燕點點頭,“說得對,其實吳麗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隻是她現在缺乏心智,需要一個提醒。”陳常山剛要開口,張秋燕用手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前女友的話題到此為止,以後我也不想再提。今晚你真不留下?”張秋燕眼中柔情蕩漾,像一潭溫潤的水,等著陳常山跳進去。陳常山頓頓,“等我自己覺得有資格留下時,我會主動來找你。”張秋燕一怔,笑道,“說得好,是男人該說的話,我等著。”“明天見。”陳常山回應。“明天見。”張秋燕閉上眼睛,“親我一下,再走。”陳常山俯下身,在張秋燕鮮豔的紅唇上一吻。張秋燕順勢雙臂攬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聲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男人,就能讓我心甘情願等他。我的眼光很高,你很幸運,得到了我的等待。你會成功的,小螳螂。”張秋燕在陳常山臉上重重一吻,鬆開他,走向單元樓。陳常山站在原地,摸著被吻過的臉頰,直到張秋燕消失在單元樓裡,才轉身離開。出了小區,他直接打車,回到自己租住的家,進了屋門,直奔衛生間,點亮燈,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感覺在夢中。今晚發生的一切太玄妙了。去麗日餐廳前,他想到過會和吳麗分手,但他沒想到,他和張秋燕的關係會有如此質的發展。如果不是他強力克製,現在他就在張秋燕的床上,那種事都做了。這是真的嗎?陳常山掐掐自己的手,疼。不是夢,是真的。點支煙,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重新梳理一遍,陳常山漸漸有了思路。其實他和張秋燕走到現在這種關係,並不是完全偶然,也不是雙方一時頭腦發熱。從龍海賓館那個夜晚開始,他們的關係已經在悄然改變,並越走越近。因為雙方都感覺到,對方身上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陳常山需要張秋燕的提攜和點撥。張秋燕需要陳常山的能力和潛質。他們雖地位不同,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牢籠,靠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牢籠。攜起手,互相彌補,互相扶持才是兩人打破各自牢籠的唯一辦法。將他們捆綁在一起的不僅是感情,也有利益。所以他們關係就不能曝光,最起碼在牢籠打破之前不能,隻能做一對地下情人。一口煙霧噴在鏡子中,鏡中的陳常山瞬間模糊。失去一份純粹的感情,得到一份地下的感情,難道我陳常山就不配有真正的感情嗎?立刻有了答案。蟲子是不配有真正感情的,想要有,就得脫胎換骨,化蛹成蝶。陳常山,你一定要成為蝶,必須成為蝶。陳常山對著鏡中自己用力握握拳。手機響了,是張秋燕的電話。陳常山接起,耳邊聽到張秋燕柔柔的聲音,“回家了嗎?”“已經在家了。”陳常山道。“一個人?”張秋燕追問。陳常山應聲是。“我也是一個人,以前覺得一個人待著很好,自由隨心,現在突然不習慣了,躺在床上一點困意都沒有。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張秋燕的聲音像一隻溫軟的小手,隔著手機,輕輕撓著陳常山的心。陳常山的眼前瞬間浮現出一幅美人臥榻的香豔畫麵。陳常山的喉結不禁滑動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