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話說儘了,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彼此了。
邵先生難得‘通情達理’,沒再勉強喬二小姐,獨自回了港區過新年,並將彆墅的保鏢都撤了。
負氣的話他沒說,隻說:“我們這樣的關係,應該是那個值得你信任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可以承擔的住,這次選擇了,就永遠都不要後悔。”
那個時候,邵先生仍舊認為她是有苦衷的。
隻是,話說的明白,一旦選擇了,哪怕是有苦衷,也容不得她反悔了。
意思是,他們之間沒有回頭路可走。
年三十那天,傅硯辭也回了他在京的彆院,趙姑娘依舊沒有音信。
彆墅就隻剩下一個女傭,照料喬二小姐的一日三餐。
其實她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心裡像是堵了水泥,沉甸甸的壓得喘不過氣。
加上新年的天氣不好,一直霧蒙蒙的,零星的飄著雪花,就更讓人心情壓抑。
她是想到了那一天,也是飄著雪,邵嶸謙就那樣身姿挺拔的站在雪中。
這些,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
年初一的時候,周照大駕光臨,沒有以往的嬉皮笑臉,表情正經又嚴肅。
“找到小溪了?”喬二小姐心情立刻緊張了起來,她太怕聽到壞消息了。
周照卻點點頭,說出了她最不想聽的話:“已經驗過dna了,是那姑娘。”
“驗過……dna?”喬二小姐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不用周照解釋,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積壓許久的憂鬱爆發,她隻覺得眼前發黑。
黑暗中,她好像見到了趙姑娘,還是那樣甜甜的笑容,乾淨的像是萬裡高空的雲朵,不沾染一絲的塵埃。
她說:小溪,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她說:你怎麼不說話?你究竟是怎麼了?
她說:小溪,彆走!
驚醒的時候,身上頭上全都是汗水,白色的純棉睡衣都浸透了。
喬二小姐恍恍惚惚,想要撐著手臂坐起來,一條有力的胳膊立刻伸了過來,是周公子。
“我在哪裡?”喬二小姐嗓子沙啞的厲害,隻覺得身上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
“乖乖,你總算是醒了,都高燒三天了,打了退燒針,出了汗才退了一些,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有沒有覺得肚子餓?廚房那邊一隻備著清粥小菜呢。”周照喋喋不休。
人已經半坐了起來,靠著柔軟彈性的靠枕,喬二小姐這才看清房間陳設,不是她跟邵嶸謙的家。
“彆看了,咱們在國外了。”周照解釋。
喬二小姐腦殼發蒙:“我怎麼到的國外?”
“說來話長,等你好了慢慢再說。”周照打馬虎眼,明顯是有事情瞞著喬二小姐。
自然,他那點小心思也瞞不過喬二小姐的眼睛,她現在隻是身體太虛,沒力氣多問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喬二小姐覺得發燒也挺好,昏迷也挺好,因為那樣,這所有的事情她就不用去麵對了。
隻可惜,周公子照顧周到,又請了當地最權威的醫生,硬是兩三天就讓她身體痊愈了,除了有些虛弱,已經沒有大礙了。
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的,喬二小姐才敢問出口:“小溪……究竟怎麼回事?”
客廳裝修華麗,是傳統的歐式貴族風格,周公子知道喬二小姐要問他的,所以早早地將仆人遣了出去。
此刻,就隻有不遠處的壁爐裡,劈裡啪啦的響著,像是柴火在儘最後的狂歡。
“傅硯辭料理的後事,凶手還沒查到,你身體不好,沒敢驚動你。”周公子隻字不提具體情況。
發現趙姑娘的時候,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要不然也用不著測dna了,當時,的確是傅硯辭掘地三尺找到的,因為有趙姑娘的貼身物件,才鎖定了身份,自然,這些都是周公子的聽聞。
據說,傅硯辭當時一言不發,隻冷冷的吩咐人去做檢測,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撐著一把黑傘為‘趙姑娘’遮雨,自己卻全身濕透。
周公子隻知道,他趕過去的時候,傅硯辭就像是一座沒有靈魂的雕塑,牢牢地握著那把黑傘。
畢竟他們政治上站對立麵,他不好多說什麼,可傅硯辭身上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涼,確實觸動了他。
“有懷疑對象嗎?”喬二小姐問。
自然,她是有懷疑對象的,這麼問出來,隻是想知道周公子的看法是不是和她一致。
“你知道當前的形勢的,還沒有人能撼動他們的根基,又或者說,不敢輕易撕破臉。”周公子解釋。
話說到這個地步,是誰大家隻剩心照不宣了。
“那……”喬二小姐欲言又止,斟酌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想問邵嶸謙。”周公子心明眼亮,知道她最關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