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征戰,後方不隻是等著而已。
房星綿受邀前往土渾參觀一下今年蓧麥的收成,再看看土渾自釀酒的地兒。
實際上家家都會,軍隊裡喝的都是大批量釀造的,百姓自己家釀造的更是風味各異。
房星綿很感興趣,因為土渾還有彆的特產,當年在京城裡賣的都不便宜呢。
不過她說好了,去土渾她是滴酒不沾。
燕玥沒在,她要是再當眾跳戰舞,那臉可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宏義跟著她,還有燕玥留下的幽冥郎君,紅川和蘇醉以及另外兩個幽冥郎君留在營地看守池坤。
那池坤這陣子被折騰的人都瘦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瘦了,瞅他都年輕了呢。
前往土渾,實際上跟營地駐紮的地兒沒太大差彆。
就是能看到很多土渾百姓,樣貌上都有些差異,能夠看得出並不是那種純正的土渾人。
可能跟大晉通婚,也可能跟吐蕃通婚等等。
唯一一樣的是他們瞧著都挺大方的,隊伍騎馬過去他們居然還打招呼,一點兒不見外的樣子。
房星綿倒是想起以前和魯跟他說,他母親是被他父親在路上遇到心生色念直接給搶走的。
行徑如同山匪一般,可是這裡的百姓又無可奈何。
不由得,房星綿就想問問和魯回來之後是怎麼報複那些殘害他母親的人的。
那位謀士朗泰先生頂著黑黝黝的臉,笑眯眯的告訴她,“大晉有句話說得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自然是把施加在她母親身上的,一樣一樣的還回去了。
和魯的母親是被活活砸死的。
這樣她不由想到這回再見到和魯,他瞧著沒有以前的陰鬱戾氣不說,反而更陽光了呢。
看來,即便殺了很多的人,他也沒變態,甚至更好了。
果然啊,殺掉仇人能使人生圓滿。
那麼,燕玥隻要重回京城,他也會變得很好的。
即便現在他跟她在一起時,瞧著也沒什麼鬱結之相,但偶爾的她能瞧見他眼底劃過的陰翳。
他的恨,還未完全消除,那麼他就會永遠像是生了疾病一樣。
隻有病除了,他才會好。
她在土渾觀賞加遊玩,安南的戰爭可謂一路高歌。
和魯帶出來的這批土渾軍隊,質量堪比燕玥親手訓練出來的玄龍鐵騎。
不同的風格是,土渾的軍隊活像喝血吃肉的匪類,充滿了野性也更嚇人。
安南李氏能屈能伸,本性裡宛如那陰溝裡的老鼠般,正需要這般匪類剿殺。
因為若按大晉規矩真的會因為李氏跪地投降而停止剿殺,但土渾的軍隊……去你娘的,砍砍砍。
跪了砍得更順手!
以至於雨季的安南,兩座山勢險峻的城裡,地上流動的雨水都是紅色的。
直至房星綿從土渾境內回來,甚至還拉回了兩車的原石,合安樓也帶著大批糧食過來了。
而且還給她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京城發生了糧食短缺的情況,百姓受苦被壓製那麼必會發生巨大的反彈。
所以城內出現了大規模的械鬥,強搶。
長安縣廨署的倉庫被洗劫一空,那柴善顯大怒,居然要北衙禁軍去找到所有搶劫的百姓將他們全殺了。
最終還是楊賢跑出來勸住了他,可他又想出了餿主意,重複之前的損招,放火。
京城往西玄龍軍守衛內的良田被火燒了不少,有普通百姓的,也有佃農大戶的。
其中那個佃農大戶就是她。
房星綿聽完之後眼睛有瞬間的僵直,半晌後忽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你個楊賢,這老東西……卑鄙無恥又下流。”
本來就糧食短缺,百姓都被逼成什麼樣兒了。他居然還能乾出燒毀良田這事,無恥到驚人。
宏義趕緊把她旁邊兒的小桌子搬走,免得她一會兒再拍,將手拍壞了怎麼辦?
“楊賢此人極會揣測柴善顯之意,察言觀色是他的立身法寶,否則憑借他一個接連三年科考落榜的人豈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柴善顯氣怒,他便想出這種餿主意來寬慰。這種人極是沒有底線,為了柴善顯他什麼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房星綿皺起眉頭,“之前縱火燒糧草大庫就是他想出來的主意,一招鮮吃遍天啊,翻來覆去還是這招兒。
幸好之前燕玥有提防,在我所有的田產處都留了人,這次我毀了一個莊子。
要不然……”
想想就來氣,柴善顯這個為了權勢弑父,又多疑暴虐的偽帝該收拾;他寵信的奸佞小人楊賢也該跟他這個主子同樣待遇。
實在是……太卑鄙了。
每一個莊子裡的良田那都是劉伯父子花費了很多心血,根據當地的土質配製糞肥,挑選種糧。
旁人根本想象不到他們廢寢忘食到什麼地步,一把火就給毀了,八成劉伯聽到這個消息也得被氣的上火生病。
“二小姐彆急,這京城咱們早晚回去,不管是柴善顯還是楊賢,都得做咱們的刀下鬼。”
房星綿輕輕地吸氣,”不能因敵人的詭詐下流而生氣。“
她隻是良田被縱火都能氣的肺子要炸了,想一想燕玥那些仇怨……他能忍到現在真是不易。
“也不知安南情況如何了,殿下何時會回來。我已經等不及發兵京城了。”
“應是快了。”
心裡頭計算著柴善顯和楊賢那等小人,接下來京城的情況隻會越來越不好,她還真有點兒擔心他們會發瘋的屠殺京城百姓。
雖說他們越發瘋,對燕玥越有利,可到時那城真被屠殺的成了一座空城,於燕玥來說也是一種損失。
位高權重又心性正直的肱骨之臣現如今已經說不上話了,譬如盛行章大人,在神武軍將段家一家人帶回京城後,柴善顯要進行公開絞殺時,他提出了反對意見。
認為段景明畢竟是一母同胞,反叛該殺,但應當讓他們死的體麵些。
這話惹得柴善顯不高興,楊賢揣度了聖意後聯合他的黨派多方攻擊盛行章。
氣的盛行章徹底閉門不出了。
想一想盛行章還是磊落的,他不似房淵得過先帝囑托,在最初就很支持柴善顯。
可儘心擁護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就如房淵用心教導柴珩後發現他是個狼心狗肺,都是一樣的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