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星綿眼睛當即瞪了起來。
“你說的鬼話一句都不可信。”
和魯哈哈笑起來,這才走向燕玥,準備說正事。
燕玥似笑非笑的看了和魯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與他走向一邊。
房星綿看著和魯帶來的軍隊,這裡頭有土渾人,也有大晉人。
不管是馬匹還是袍服裝備什麼的,搞得都挺不錯的樣子,看來和魯自回了土渾,軟的硬的一把抓。
才會搞得這麼好。
作為在京城有過來往,期間交情還算一般般不錯的朋友,房星綿很為他高興。
宏義從彆處走過來,先把水壺遞給她讓她喝些水,這才小聲道:“聽說土渾原來的王族都死了,所有的金銀財寶良駒武器都落在了這位新晉土渾王的手裡。”
“看來土渾的王族挺有錢,並且具有十足的危機意識,儲藏了那麼多的良駒兵器。”
拿出來居然都夠和魯不費吹灰之力組軍隊的了。
“他們本就是你爭我搶,誰本事大誰坐王座。隻不過這回……新晉土渾王的親人都死絕了,也沒人了跟他搶了。”
房星綿輕輕點頭,“非常好,他值得!”
走到避開人之處的兩個人相對而立,和魯等著聽他號令呢,欠過他大人情,所以無論他怎麼要求自己還,自己也是絕無二話。
親自上陣,幫他攻城退敵,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然而,燕玥微微眯著鳳眸看了他一會兒,驀地笑了。
“和魯,你何時有王後啊?”
“?”
刹車踩斷了也沒想到他第一句問這事兒。
和魯皺了一下濃眉,“我說殿下,我的私事你還操心呢?”
“就是覺著你應當是寂寞,娶妻生子兒女滿堂,你可能就不空虛不寂寞了。
也就不會想著念著一些不可能的,徒然的折磨自己。”
和魯又不傻,很容易就聽出了燕玥這些話背後的深意。
他眼神閃躲了下,耳朵也有些發紅。
不過很快的他調整過來,又堅定的看向燕玥,“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她無關。”
心中始終充斥著鬱氣和戾氣的少年,時時刻刻身邊冒出來的人都在用眼神兒說他是蠻夷,背地裡用難聽的話嘲笑諷刺他。
不管是在土渾還是在京城,他始終都是個外人。
為了保護自己,他不得不裝出一副瘋狗的樣子來,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自己。
在京城十年,他最輕鬆的日子就是跟她在一起時,總吵架,說不過三兩句就吵翻天。
但,他知道她對自己沒有任何的鄙視,尤其在知道自己年少時經曆的那些事時,真心實意的為他生氣。
一個人始終沒嘗過一點兒暖,忽然嘗到了,那暖刻入骨髓便很難消除。
更何況,他也不想消除。
一輩子刻在骨子裡也挺好的,不止不難受,偶爾想起來心裡還暖暖的,不管做什麼都挺有勁兒。
燕玥的確沒想到這小子會這樣說,讓自己有一種……被堵住的感覺。
自己本就比他年長些,他都這樣說了自己若是再逼他,還真顯得無比小氣。
一時間,他都氣笑了。
和魯粗魯的揮了揮手,“趕緊說正事吧,我帶著人馬殺過來了,還在這河邊曬太陽有意思嗎?
那安南怎麼回事兒?我自從聽說你在奪那皇位,可就一直給你扛著吐蕃那頭呢。
畢竟那是一幫小人,聽聞大晉起亂子他們必會想著占些便宜。
所幸被我製衡的挺好,見著我土渾兵馬無不撒丫子就跑。
著實沒想到這安南……”
嘖,他若早知道早就來行土匪那一招了,保準這安南姓李的那一家子安靜如雞。
不過現在說那些已經沒用了,為今隻有一招兒,打!
燕玥雙手負後,神情也略微嚴肅的談起了李家父子之事。
當地駐軍中有一部分拿了李家的好處,已經成了他們的走狗。
所以這一次是一場殺局,必須得狠,才能鎮得住這安南。
在接下來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不要耽誤他回京之路。
和魯亦是明白,他也絲毫沒有遲疑,他手底下的兵各個都是他挑出來的,可不是軟蛋。
所以安南這一戰,等著瞧好吧。
兩個人商定,安營紮寨也極快的選定了地點,各方忙碌,後續糧草也陸續送來了。
池坤仍舊是被捆綁的狀態,有專人看守他。
蘇醉和紅川也被迫成為軍中人,雖說麵對的是如土匪一般的土渾軍隊,但很快就適應了。
因為發現這些人特彆豪氣,那種書中寫的綠林好漢一樣的豪氣,但凡說了兩句話發現較為投機,張口閉口就是兄弟。
然後還會分享他們自己隨身攜帶的蓧麥酒,不喝都不行。
看他們這麼快打成一片,房星綿也忍不住笑。
想起那時去京城接和魯的土渾人,一個個的油膩又惡心,恨不得將他們全都拍死才解恨。
可再看看現在,和魯是把那些惡心人的家夥都給收拾了。
“喂,看我的兵呢?怎麼樣,是不是各個直爽豪氣,一瞧就是可靠的兵。”
回頭,和魯放大的臉進入視線,他被曬得黑了好幾個度,可人瞧著就是有精氣神兒了。
不似在京城時,戾氣橫生的,像一頭隨時會暴躁撕咬的雄獅。
“你的兵真的很不錯。不過,你們糧草供應的不足吧?”
前一句還誇他,後一句就揭短。
和魯臉僵了一下,隨後點頭承認,“還不是因為大晉打仗,各方麵都受了影響。土渾盛產的就是蓧麥,但多年來也是靠著跟大晉來往,交易些彆的糧食。
今年的糧食肯定進不來,隻靠著蓧麥過這一年就有些緊巴,你得知道在土渾還有一個消耗特彆大的東西,就是酒。”
酒是糧食精,土渾的酒都是蓧麥酒,每年釀酒也是耗費巨大。
今年即便入秋收了蓧麥,刨除釀酒的那部分,剩下的供口糧怕是也不夠。
所以他也想招兒呢,如何把今年這個冬天撐過去。
房星綿彎起嘴角,“王上,你都幫著大晉平安南亂子了,我們又怎麼能不謝謝你呢?
小女子不才在大晉正做糧食生意,要不要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