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間之力至諸天
“喝呀!
!”
一杆大旗轟然從半空中落下,伴隨著四溢的黑色氣息,在將地麵腐蝕出一條條難看痕跡的同時,也將不遠處滿麵驚惶的妖王硬生生逼退。
土石崩裂。
但總算止住了退勢。
麵帶驚季的從土裡抽出小腿,這隻身軀龐大的妖王皺著眉噴出一口濁氣,而後任由這口濁氣在空中化作一條細長的火蛇隨風散去,目光卻死死的盯著站在半空中那道小小的身影。
“開什麼玩笑!”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不甘心的怒吼一句,這隻身軀龐大的妖怪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麵容下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澹澹的黑色,甚至這種黑色還在緩緩的蔓延著。
不過,以它的認知和注意力,肯定是沒辦法注意到這些不對勁的細節,也無法認知到這個世界的本質:年齡不是重點,實力才是。
這是身份和地位決定的。
也是大部分出身卑微的人都無法越過的一道天塹。
幸好身份與地位也是可以通過強大的實力獲得的,並非是在先天上,就被永遠的封禁了提高眼光的可能性。
隻不過...
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這隻妖怪很顯然不懂,什麼叫做禍從口出;要不然,即便會在心裡蔑視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也不會當麵說出來。
尤其還是在打不過的情況下,當麵說出來...
這和求揍沒什麼兩樣。
果不其然。
“小丫頭?”
歡都落蘭的小臉上瞬間浮現出了一抹冰冷,看了一眼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冷笑著反唇相譏道:
“連我這個小丫頭都打不過,你這麼多年也是白活了!”
聞言,這隻已經自知失言的妖怪不由得麵容一僵,心中雖然不忿,但還是硬著頭皮反諷道:
“鬼知道你多大了!”
很好。
自相矛盾。
但卻符合大多數妖怪的智商。
隻不過...
“那你還不快快尊我一聲小姑奶奶!”
沒好氣的懟了這個愚蠢的妖怪一句,歡都落蘭懶的和這個蠢貨繼續廢話,為了防止在交流中降低自己的智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輕輕的一攥,不遠處這隻磨磨唧唧的妖怪童孔猛然縮小,而後一聲不吭的轟然倒在了地麵上。
“我的妖力...”
“不!不僅是妖力,就連力量也...”
“你究竟...做了什麼!”
扛著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痛感和遍布全身的無力感,這隻巨大的妖怪趴在地麵上,麵容不自覺的扭曲了起來,但還是用那種夾雜著不敢置信的語氣喃喃自語的反問道。
很顯然。
還是不服。
而且,看樣子心神方麵還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想想也是。
一瞬間被撂倒,對於像它這種剛剛進入妖王境界的妖怪來講,顯然是意識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妖王之間的戰鬥會充斥著多少陰險與算計。
更何況...
就算是一位陰險老辣的妖王,也著實沒見過這種場麵;畢竟一位妖王能被一隻普通的妖怪擊敗,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的概率絲毫不亞於一位妖王擊敗了一位妖皇。
妖王能擊敗妖皇嗎?
顯然不能。
即便是站在一個穩妥的角度來看,一位妖王跨級而戰擊敗一位妖皇的事例,不敢說這種事例會後無來者,總之,肯定是前無古人的。
不過...
更離譜的是,它這個剛剛邁入妖王境界的新手妖王,碰上了一個接觸到妖皇門檻的小妖怪...
這特麼就離譜!
畢竟誰也沒考慮過,
一個妖力尚未達到妖王級彆的小妖怪,為何能像妖皇碾壓大妖王一樣,乾脆利落的把一個妖王吊起來隨便捶。
這特麼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好吧!
就算是預判,按照常理來講,也應該是先從妖力的總量上進行預判吧!
誰能一眼就看穿對手的真正實力有多少啊!
所以...
在種種負麵因素被疊加到一起後,這隻妖王為它的大意與輕敵,付出了無比慘重的代價。
至於說,具體有多慘重,眼下小命不在手的結果,已經在無聲無息間證實了這個代價究竟有多慘重。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當初陸淵在戰勝歡都擎天這位妖皇後,不管其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放過了歡都擎天,其實對於歡都擎天以及整個南國來講,都是一件徹徹底底的好事。
隻不過,若是站在一個中立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陸淵無疑沒有把自身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好在這些繁瑣而又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需要歡都落蘭考慮,更不需要歡都落蘭操心。
她隻需要跟在陸淵身邊,像現在這樣努力學習被傳授下來的知識,然後作為與陸淵之間的關係紐帶,一直存在即可。
南國目前需要的就是安穩。
而安穩的前提就是陸淵不搞事。
搞事最好也彆在南國的地盤上。
這就是歡都擎天打的小算盤。
隻不過這個小算盤,不僅能讓歡都擎天圓滿的達到自己的想法,也能讓歡都落蘭學到一些東西,更能讓陸淵當初簽訂下來的那些條約完美的落實。
屬實是一舉三得的算計。
所以,對此,陸淵並不排斥。
即便...
他確實看清了歡都擎天的這步棋!
但作為既得利益者,陸淵確實要維護這個來之不易的結果;尤其是這個結果對於整個妖族與人族之間的關係來講,是相當重要的!
至於消息的傳播方麵...
這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也是為了防止某些攪屎棍,妄圖破壞他的計劃,肆意的引導輿論。
一擊致命,是這個方麵最高級的準則之一。
因為沒有任何人敢保證,輿論這種東西會不會被對手操控,以至於出現反噬自身的局麵。
不過...
正因為這種東西是不可控的,才注定了這種東西的威力極其強悍。
而在準備階段內,保密,將是唯一的工作。
這一點,從這隻輕敵的妖王即便是在落敗後,還絲毫沒意識到歡都落蘭等人的身份中,就可以看出陸淵和歡都擎天做出的保密工作究竟如何。
一位妖皇戰敗,這種堪稱石破天驚的消息都能被硬生生的壓下去,並且轉換為蓄勢待發的利刃;在這個過程中,不僅陸淵看到了歡都擎天對於南國的掌控力,也讓歡都擎天看見了陸淵這個人類對於消息渠道的控製能力。
換而言之...
這次合作,對於雙方來講,都算得上是一場注定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前提是...
歡都擎天能放下麵子。
至於具體能不能放下麵子,從歡都落蘭替陸淵扛旗,以及南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重新平穩下來的表象中,其實就已經不用過多的解釋了。
至於某隻悲催的妖王...
“通緝令上有沒有它?”
從空中落下,陸淵平靜的蹲下身,打量著這個目露凶光的醜陋妖怪,麵無表情的開口問道。
位於身後的袁卯自然是乾脆利落的翻了翻手中那一疊厚厚的通緝令,然後從中抽出了一張遞給了陸淵。
無需多言。
隻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可以直接宣判一個妖怪是否還有生存下去的資格和價值。
不過...
這樣的宣判必定是草率的。
也是極其不公平的。
無論是他目前的身份,還是眼下人妖兩族之間的大勢,都促使著他不可以輕易的宣判一個人類亦或是妖怪的生死。
所以...
“有什麼想說的嗎?”
拍了拍這個妖怪的側臉,陸淵把這張通緝令放在對方麵前,無視掉這隻妖怪仇恨的目光,麵無表情的問道。
說實話。
他不想錯殺一個好人。
也不想錯殺一隻好妖。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已經成為了混血種的他,無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妖怪,不分青紅皂白的下殺手,最終隻會是損失自己可用的力量。
毫無疑問。
這是一筆虧到家的買賣。
因此,即便通緝令上寫了,陸淵也沒有完全相信,反而是用不怎麼好的態度給了對方一個辯解的機會。
至於對方是否辯解...
總之與他無關。
至於辯解能否成功...
這也與他無關。
不過,身為人龍混血的陸淵確實可以如此的看待這個問題;但對於一隻純血的妖怪來講,這個問題其實就可以換一種看法來對待。
比如說...
這個問題是在嘲諷它!
當然。
也有可能是在羞辱它!
其實之所以會這樣想,主要還是因為人妖兩立的觀念,已經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潛移默化的滲透到了大部分人類和妖怪的觀念之中。
更改肯定是能更改的。
畢竟,從來就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
但如何更改...
總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完全更改過來的東西。
因此,在沉默的掀了掀眼皮後,紫青色的臉上被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冷笑,嘴唇微微翕動間,一口鐵鏽味的黑色血液已經被這個妖王朝著陸淵的臉上吐去。
見此一幕,一旁歡都落蘭的小臉上瞬間掛滿了寒霜,而在陸淵身後的袁卯,手中的那柄黑刀也瞬間離鞘,露出一指長的黑色刀鋒。
無比濃重的血腥味,隨著這一小截刀鋒的出現,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擴散開來,彌漫在這個狹小的範圍內。
空氣中,甚至隱隱約約的出現了血色的弧線;不過或許是因為質量的問題,這些似虛似實的血色弧線很快就破碎開來,旋即繼續不安分的重組起來。
反反複複。
就像是一個輪回。
歡都落蘭顯然也聞到了這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剛剛陰沉下來的小臉不由得白了一瞬,脖頸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顯然是把那股想要乾嘔的衝動壓抑了下去。
當然。
這口烏黑的老血並沒有真正的接觸到陸淵的臉上,甚至連陸淵的衣服都沒沾染上半分。
畢竟陸淵的修為在那裡擺著。
彆說是一個萌新妖王,就算是天下聞名的大妖王來了,在妖皇的麵前,也就是一隻較大的螻蟻罷了!
一線之差,天差地彆。
傷都無法傷到,一口老血,又怎麼可能給陸淵帶來麻煩嗎?
袁卯和歡都落蘭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覺得歸覺得。
主辱臣死的道理,袁卯很清楚。
而對於歡都落蘭來講,雖然陸淵還未從任何角度承認,但歡都落蘭已經單方麵認定兩人已經有師徒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