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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直達星海音樂廳停車場。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李安下車第一時間給陳璿去了條信息。
隨後的一個小時裡,在調琴技師的幫助下,他把明天的舞台用琴調至最佳狀態,順便還學了一手。
晚飯前他觀看美島大姐走了一遍,大姐一如既往地穩定。
晚飯何鵬設宴請眾人小吃了一頓,飯後李安回音樂廳與樂隊過了幾個片段。
之所以沒有和大姐一樣完整過一遍,主要是再完整過一遍是大姐提出得到要求。
作為這場演出的票房頂梁柱,大姐說什麼自然是什麼。
按照方永波的個人習慣,他是不習慣在演出前的三十六小時內再完整地過一遍曲目。
就比如協奏曲,需要獨奏家,樂隊,指揮,三方人馬通力合作。
每一遍力求完美的音樂都需要三方拿出200%的精力。
如果有一方沒有儘全力,就可能導致這一遍音樂不能夠達到預期效果。
很顯然在正式演出之前,所有人都需要更充足的信心。
可若是大家齊心合力奏出一遍完美的,身體或多或少會進入一陣「疲憊期」。
因人而異,有的人可能睡一覺就能調整過來,可有的人大概需要幾天的時間。
所以方永波在正式演出前的三十六小時內不希望演員和樂手讓自己透支身體和情緒。
把最後的一遍留給舞台不是賭博,而是一種有把握的智慧。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方永波清楚最棒的現場隻可能出現在有觀眾的現場。
演奏家甚至音樂本身都會因為台下坐著觀眾而變得與以往不一樣。
這就是屬於古典音樂會的彆樣魅力。
恰巧李安也是這麼想的。
留一點點不確定給明天,留一點點緊迫感給明天,留一點點可能性給明天。
聽起來像是有一點點冒險,可從上往下看看。
一個籍籍無名的青年鋼琴演奏家將在星海音樂廳勃拉姆斯190周年誕辰音樂會上演奏勃拉姆斯第二鋼琴協奏曲,還有什麼是比這本身更讓人覺得冒險的事情。
李安希望明天他能完成一點什麼,他不想在今天思考明天他能完成什麼,如果他陷入了這樣的思考,那大概率他明天隻能完整地把曲目彈一遍。
而這絕不是他所期望的結果。
所以晚上他也隻選擇與樂隊合幾個小片段,更多的也是為了感受一下調過的鋼琴。
結束了所有準備工作,李安回到酒店衝了個澡。
從衛生間出來他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就好像才剛剛理過發。
而早晨從阿布的理發店出來他直接去了魏老師家,上完課和老師聊了一會,蹭了個上午飯回來林清風就來接他,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十個小時了。
「洗完澡了。」
住在酒店十五樓的李安老師給小米老師去了條語音。
住在酒店十三樓的小米老師在收到這條語音的時候差點衝動了。
還好她忍住了。
「晚上還出去嗎?」小米老師發語音回問。
「應該不出去了吧。」李安按著語音按鈕思索片刻,「也有可能和波哥去樓下坐坐。」
好的吧,小米老師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萬一李安說不出去卻出去了呢,憋在酒店房間一天沒出門的小米老師此刻有點後悔早晨為什麼沒有去轉一圈。
「緊張嗎?」小米老師笑問。
「緊張得要死。」李安老師笑答。
「要打語音嗎?」小米老師繼續笑問。
李安接著就撥去語音。
陳璿接起語音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不打視頻。」
李安:「汗,你不是說等明天晚上,那咱們打視頻。」
陳璿忙說算了,「今晚就不占用你那麼多精力了,十五分鐘,我們就打十五分鐘電話。」
李安笑:「好。」
一時間陳璿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在這時,李安接著說道:「今天在車上聊天,姚大哥就問我你短笛吹得怎麼樣。」
陳璿:「啊?怎麼會忽然提起我。」
李安:「不是波哥給你發了條語音嘛,就說到你過年不回來了,他們問我你在那邊忙什麼。」
陳璿:「哦哦。」
李安:「我說你有巡演,就說到樂團了嘛,他就問我,我說你短笛吹得特彆好。」
陳璿:「哈哈哈,你彆那麼直白啊。」
李安:「我都很委婉餓了,我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你要吹得不行我都不好意思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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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璿:「然後呢?」
李安:「然後我就講了講你在學校苦練短笛考團的事情,他們一致認為你很雞賊。」
陳璿:「雞賊?!」
李安笑:「都誇你聰明,就說到考團了嘛,波哥讓我告訴你,這幾年在外麵好好磨礪磨礪。」
陳璿:「真的假的?」
李安:「你要是不信的話——」
陳璿:「彆彆,我信了,波哥什麼意思,不會是暗示我什麼吧哈哈哈。」
李安:「何止是暗示,我覺得都是明示了,原話是這樣的,姚哥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說最少得三年。」
「接著波哥就說讓你彆著急,好好鍛煉一下,我說我急啊。」
陳璿:「嘖嘖。」
李安:「波哥就嗬嗬一笑,說,李安啊,你的這種想法就是阻礙蓉城交響樂的發展。」
陳璿:「媽呀...」
李安:「怎麼說呢,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會輕易說這種話的人,這話說出來給誰都不能不多想。」
陳璿:「是啊,我現在已經浮想聯翩了!」
李安:「我先聽我說,我覺得他能這麼說,就是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這點我可以肯定。」
陳璿:「那還不是因為你們現在關係好。」
李安:「你這麼想就錯了,或多或少可能有那麼一點點我的關係,但首先他也得能認可你的水平啊,如果你的水平不行,他這不是給他自己找事嗎。」
「你參加比賽那會他就對你的現場表現力給出了很高的評價,這是事實吧。」
陳璿:「可我短期之內根本不可能回去,就算是近一兩年有考團的機會我的時間也不允許。」
李安:「那還真不一定。」
陳璿:「你不是想讓我輟學吧?」
李安:「輟學乾嘛,波哥不都說了讓你不要著急好好磨礪一下。」
陳璿:「那就是等我回去有機會再說唄?」
李安:「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蓉愛內部鬥爭的事情嗎,這次演出結束之後,波哥八成是要動手肅清隊伍了。」
片刻。
陳璿:「你是說長笛聲部?」
李安:「長笛聲部不是波哥的人,但是他也不可能上來就搞個大動作,這種事肯定是一點一點來的。」
陳璿:「確實,樂團裡的各種關係很複雜。」
李安:「我估計啊,短期內動不到長笛聲部,我分析波哥今天的話也是有意通過我傳達給你,看看你的態度。」
「他應該是在蓉愛下一個發展階段做
籌備。」
「你想想蓉愛之夏音樂季的後半程主題是什麼,不就是在推蓉城本土的青年音樂家嗎。」
「網絡人才為己所用,我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合適,但事實上難道不是這樣嗎?」
「一個樂團就那麼幾個關鍵位置,培養一個聲部首席可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事情,這一點你肯定比我清楚。」
陳璿:「是。」
李安:「我在想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因為長笛聲部注定是他要換掉的,除非他下去了,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麼他就得考慮尋找聲部的接班人了,上次他還和我聊到了蓉愛未來的發展問題,他是以兩個五年為下一階段的發展周期。」
「那我合理分析,他的第一個五年周期的工作重點就是樂團內部的人事調動,他要重新打造一支全新的隊伍,有生命力的隊伍。」
「波哥希望在他任職期間能把蓉愛帶到國內一流的梯隊,那他手裡就必須有這樣一支具有競爭力的隊伍。」
「所以在第一階段,他會重點挖掘有潛力的新人進行培養,有可能他已經在心裡列出了一份名單。」
「那我分析得再大膽一點,他讓我轉告你這幾年在外麵好好磨礪一番,是不是已經把你列入了這樣一份名單。」
「當然,也可能他隻是那麼一說,但是無論如何,如果你真的有意願,那麼咱們是不是得提前規劃一下了,三年很快的,這不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回到一開始,一個樂團就那麼幾個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
陳璿起身靠坐在床頭:「被你說得我都有壓力了。」
李安這邊也翻了個身:「你不就是喜歡挑戰嗎,怎麼樣,想想未來某一天你要是成為蓉愛的長笛首席,什麼感覺,每周開車去音樂廳排排練,演出期間會有些忙碌,可能到處飛,也可能為音樂季忙的半個月都不能在家吃一口晚飯,平時再帶上幾個學生,什麼感覺?」
陳璿忽地一笑:「你這張嘴啊,就沒你說不出花的事情,明明聽起來就是很辛苦嘛!」
李安跟著樂道:「那你想不想要這樣的辛苦生活?」
陳璿怎麼能不想呢,隻是想想就會被一種充實的幸福所包圍:「所以李老師準備什麼時候買車。」
李安:「車再說吧,這剛把學校辦起來,我還想著年後先看看房子。」
陳璿:「有沒有看好的車。」
李安:「乾嘛,不會是要送我一輛新年禮物吧?」
陳璿:「說不定呢。」
李安:「你要這麼說的話,等等,我們好像已經超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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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璿:「過了今天這村就沒這店了哦。」
李安:「你這不是純純引誘我嗎,再說過年買車也太上杆子了,這事等你回來再說。」
陳璿:「等我回來再說是什麼意思?」
李安:「字麵意思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什麼時候再商量這事。」
陳璿:「好吧,那就等見了麵再說吧,哎你看到下午的群裡消息了嗎?」
「我今天哪有時間看群裡的消息,」李安打開微信,滿屏的群裡消息,各種群裡消息,「哪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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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璿:「昱東的工作群。」
「怎麼了,」說著李安點開了昱東工作群。
五秒後,「我去,」李安不厚道地笑了笑,「不是吧。」
下午四點多,秦勇在群裡@了所有人,問誰想去看明天晚上的音樂會。
還附帶了一小摞門票。
門票上自然是孔超和尼基塔與一眾蓉愛樂手的舞台照,【紀
念勃拉姆斯誕辰190周年交響音樂會】
連標題都如出一轍。
李安是真沒想到,這麼大型的音樂會,竟然在演出前還在乾送票的事?
半個月前魏老師就收到贈票了。
也就是說蓉愛明晚的音樂會截至目前還有許多空位。
這多多少少有點讓人難為情了。
而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大飛哥的發言:不認識尼基塔,隻認安哥
不管怎麼說,大飛哥還算是響應了一下秦勇,剩下就沒幾個人吭聲了。
似乎大家都對這場音樂會絲毫不感興趣似的,這可是免費的票啊。
陳璿:「要是讓你上,我敢說你至少能給音樂廳帶來一百張票的收入。」
李安覺得一百張雖說有點誇張,但五十張他還是有信心的,彆人不說,就說大飛哥,他相信飛哥會買張票去支持他。
「今天上午去老師家給果果上課,老師還說明天他也不去。」
陳璿笑:「莫非你還希望老師去?」
李安:「嗐,其實這事本來就不是針對我來的,現在搞得像是我被無故頂替了似的。」
陳璿:「你說是不是波哥故意的。」
李安一想,***。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這事孔超又背鍋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音樂會是孔超策劃的,但是具體也沒幾個人清楚我的演出合同是怎麼簽的,我不也才是最後知道的,其間都以為肯定是我傳開了,結果最後不是我,雖然我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力,可這裡還有老師的麵子啊,在蓉城的音樂地界上,誰也不能隻把老師當成一個普通的係主任吧。」
陳璿:「孔超算不算把老師得罪了。」
李安:「老師要認為是,那就是,這個鍋孔超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陳璿:「那老師...」
李安:「老師不是說他不去了嗎。」
陳璿:「嘖嘖,怎麼感覺孔超還有點可憐了呢。」
李安:「沒辦法,孔超被扶上來本就是和波哥打擂台的,隻能說他自己能力不足,文藝一點的話,那就是命運的劇本早已被寫好,你我都是。」
陳璿:「好了好了,彆抒文藝了,時間差不多了,不說了,期待你明晚的表現哦。」
李安:「嗬嗬,女人,明天給我截幾張帥氣的特寫。」
陳璿:「放心吧,晚安李老師,想你。」
李安:「我也想你,要不打個視頻吧?」
陳璿迅速將語音掛斷:明晚~
明晚,好啊,李安放下手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關於明晚他有太多的期待。
一夜無話。
喜歡求求了,快回家練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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