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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神的旨意李安還真不知道,但這至少給了他一個信號。
校領導已經用一種新的目光重新看待管弦樂團了。
如果尋根問底,可能他還得感謝那位十一期間投訴學校的家長。
沒有這位家長的舉報,自然也就沒有今天的突擊檢查,可能也就沒有今天的巡課環節,也就沒有劉振語音裡的說法了。
眼見為實,他隻能說這位馮主任,有眼光。
“行了各位,咱們先彆糾結其他了,我也沒講什麼,就是講了講聲部的感念。”
李安拿起手機重新坐下。
“現在咱們麵臨的咱們的最大難題是選曲,結合我們的舞台形式,想做出耳目一新有立意的東西,康康舞曲確實有它的局限性。”
張淼:“確實,它的曲式過於單薄,不易融入過多的節奏變化。”
李安點點頭,其實剛才梁玉丹並沒有說到點子上,他後麵的解釋也省略了他想表達的重點。
簡單來說不是康康舞曲不夠合適,扯其他的也多少有點虛,他就是想找到一首更好更合適的曲目。
想拍一部優質的電視劇,首先要有一部好劇本,而一部好劇本的前提是要有動人的故事底色。
一個道理,他們若想把這幕舞台做到極致,首先得確定舞台表演形式,而基於他們敲定的舞台表演形式,音樂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這幕舞台的底色。
“大家再好好想一想,一定會有更合適的音樂。”
調子已經了,接下來就是做事實的環節。
群策群力,李安希望誰忽然迸發出一個驚人的靈感。
隻是一個半小時很快過去,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每個人,大家都拿出樂器幫助大腦催發靈感,可遺憾的是最後竟沒有選出一首能和康康舞曲掰手腕的作品。
“今天先到這吧,時間還有,慢慢來,回去有什麼想法直接發群裡咱們再討論。”
天色已晚,李安也不能占用大家太多的時間,加班費他付不起,請大家吃一頓他還是沒問題的。
“走吧,我請客,咱們隨便吃點。”
飯後眾人後門揮彆,許宏信開車送李安,路過萬達接上了陳璿。
三人一路就聊這個事,陳璿聽完也是覺得有點麻煩。
想解決這個麻煩,就得先解決李安的心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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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陳璿問李安到底怎麼想的。
李安能怎麼想,“做好這台節目。”
“康康舞曲有問題嗎。”陳璿又問。
李安:“一定會有更好的。”
陳璿:“昨天我們不是還說放鬆點嗎。”
李安:“我很放鬆,同時我也很明確,一定會有更好的選擇,相信我”
“好吧,”陳璿明白了,基本和學校沒什麼關係了,這是又和自己死磕上了,“那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嗎?”
李安:“洗澡洗澡,今天都累死了。”…。。
二人洗完澡上了床,陳璿拿出手機和李安分享她和王盼盼的今日“收獲”。
“豁,這都是什麼角度拍的。”劃過一張張門店裝修圖片,李安好奇地問。
陳璿:“都是盼盼偷拍的,這個裝修風格怎麼樣,我覺得很不錯。”
原來二人今天逛街的主題是探店,她們專門去找那種門頭高大上的培訓學校,幾圈逛下來,王盼盼“偷拍”了五十多張照片。
大到前台布景,小到衛生間門口的裝飾,可謂是應有儘有。
“這個風格也不錯,看起來整個空間很有藝術感,這個也好,柔和。”
看著照片,李安也在想他們的學校最後裝出來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明天和設計師好好溝通一下,聽聽設計師的想法。”
次日早,李安結束晨練和陳璿離開了家,小區門口上了徐麗的車,三人一路去往了門店。
和設計師約定的時間是十點半,三人十點就到了,隨後設計師也帶量房工人抵達。
“徐老板好久不見哇。”
設計師姓黃,叫黃國華,身著一套淺色大碼秋裝,語氣輕軟,與其龐大的體型形成鮮明的反差,徐麗現住的房子便是由他全程參與設計裝修的。
徐麗上前與黃國華握手,接著為其介紹李安二人。
“這位就是我們四號鋼琴教室的校長李安,這位是他的愛人陳璿陳老師。”
黃國華與二人親切問好,隨後四人進入今天的正題。
一樓二樓轉了一圈,李安與黃國華也在這個過程中建立了進一步了解。
李安是一名年輕有為的鋼琴家,黃國華在業內也是頗有才華的設計師,二人在見麵前便通過徐麗掌握了一些彼此間的信息。
四號鋼琴教室的裝修問題對李安是大事件,對黃國華同樣也是。
李安期望打造一間藝術氛圍濃鬱的學習園地,他需要一名有視野有想法的設計師。
黃國華這兩年一直期望與一名真正的藝術家合作,做一個有彆於流水線的項目,做出一個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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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聊完,再回到一樓,黃國華拿出手繪本,很快他便按照李安所描述大致把幾個主要的功能區的分布勾畫出來。
“李老師您看看。”
李安看完覺得很完善,他剛才所提到的想法基本涵蓋在其中。
待到量房的工人繪出房屋平麵圖,黃國華拿著圖紙又和三人聊了一會兒設計方案。
初步定下設計方案後,黃國華說給他一周時間出效果圖,臨走前他問了李安一個有趣的問題。
“李老師,讓我們假設現在是三十年後,我們此刻站在這裡,耳邊環繞著一段音樂,你覺得它應該是一段什麼樣的音樂?”
李安沒想到黃國華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間腦袋裡空空如也,三十年後似乎太久遠了。
黃國華繼續說:“音樂是流動的建築,建築是凝固的音樂”…。。
李安:“黑格爾的話。”
黃國華:“我想您一定認可這句話。”
李安點點頭,輕歎著環顧起此刻還空蕩蕩的大廳,“三十年後啊。”
片刻,“陳老師有什麼靈感?”
陳璿笑:“我不知道。”
“徐姐?”
徐麗也笑:“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黃國華:“李老師,我想這個問題隻有你心裡才有答案,就像剛才我們討論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你說這裡應該是教室,也應該是舞台,甚至你用到更抽象的描述,我非常喜歡你最後的那段描述。”
“你說這裡還應該是古典音樂長河中的河床一角。”
“河床是什麼,它是河流的地板,它承載著河水,讓河水能夠在上麵自由自在向前流淌。”
“太棒了。”
陳璿徐麗二人聞言不由再次看向李安,現在她們才明白李安剛才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老師,請給我一段音樂,你心底一定有一段音樂。”
隨著黃國華的話音落下,大廳陷入安靜,李安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眾人期許著。
三十年後這裡還存在嗎?這是李安心裡正在思考的問題。
或許這個問題有點掃興,有些不符合此時的氣氛。
就算這裡到時還存在著,還是四號鋼琴教室,可他們眼下的裝修預算撐得起這麼繁複的設計嗎?
當然,黃國華或許隻是需要一點靈感也說不定,反正預算他和徐麗已經定好了。
一段什麼樣的旋律?李安笑了笑,三十年後他都該六十了。
李安在眾人眼前來回徘徊著,大廳裡的腳步聲噠噠噠地回蕩著,眾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
良久過後。
“g弦上的詠歎。”
一首曲名響起在眾人耳邊。
緊接著。
“不知道。”
說著又像是連聲否定了自己,李安轉過身搖搖頭。
他的笑容並不牽強,眼神也真誠,“我也不知道。”
黃國華卻笑著點了點頭,“我們一周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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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李安請客,三人回到小區門口吃了口便飯。
關於王小虎昨天在家的異常舉動,李安隻說青春期男孩偶爾會這樣,他讓徐麗不用過分擔心。
回到家李安給傅天鳴去了個電話,他想找傅天鳴出來坐坐,聊點事。
傅天鳴晚上有局,兩人便把時間約在了今天下午。
“那就三點半,我去你店裡。”
李安掛了電話來到臥室,陳璿問他文曉去不去,電話裡傅天鳴說文曉這幾天出差了。
“那我還去嗎?”陳璿尋思文曉不去她也就算了。
因為出國的事不能給文曉當伴娘,對此陳璿之前就已經給文曉親自打過電話,所以她今天去也就是再和文曉聊聊天。
李安想了想:“那你就彆去了,我爭取早點回來。”
陳璿:“我下午幫你挑挑曲子。”…。。
李安笑:“得了吧,我回來你能睡醒就不錯了。”
一個憤怒的枕頭瞬時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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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一刻,李安走進小明心情屋。
坐在吧台一側長桌的傅天鳴正拿著手機,聞聲望來,屁股也沒抬起來,“陳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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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路過吧台順手開了瓶啤酒,“估計已經睡著了,這段時間太折騰。”
傅天鳴:“出國前都這樣,就等出發了?”
“嗯,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說著李安走到傅天鳴旁邊的位置坐下,“你怎麼樣,新郎官。”
傅天鳴:“不願意想,一想心都累,我倆現在恨不得眼睛一閉再睜開就是婚禮結束的第二天。”
李安:“不至於吧。”
傅天鳴搖頭:“你是山高皇帝遠。”
接著,“真的,有些親戚是真的煩,沒定日子的時候見了麵就催,見不著麵的時候群裡麵催,不回信息電話催,現在日子定了,又整天這個事那個事,結婚多簡單一件事啊,被他們弄得,有時候都不知道是我倆結婚還是他們結婚。”
李安心笑這哪是親戚事多:“這事你得理解李院。”
傅天鳴歎氣:“你們這個李院啊,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嗐,就這麼著吧,你是怎麼了?與啥事了?”
李安樂:“沒事就不能找你坐坐。”
傅天鳴撇嘴:“快算了,方正說你最近都忙得沒時間上廁所了。”
李安:“方正最近來了?”
傅天鳴:“前天晚上他帶女朋友過來點了兩杯喝的,我正好來店裡碰到了,和他聊了一會,我就發現他狀態就特彆好,什麼時候都那個樣,樂嗬嗬的,羨慕。”
李安:“這東西誰也羨慕不來。”
一頓,“有件事你還真得給我出出主意。”
傅天鳴側過臉:“怎麼說。”
接著李安把書人展示周的事和傅天鳴講了講。
傅天鳴聽完便明白了李安的問題出在哪了,“典型的編劇常犯錯誤之一。”
“肯定是立意在前啊,你都不明確你究竟想通過這個舞台表達什麼,你怎麼去選音樂?”
“比如我想表達一種抗爭精神,那直觀一點的貝多芬,隱晦一點的肖斯塔科維奇。”
李安放下酒瓶:“有道理啊。”
傅天鳴嘿嘿一笑:“是不是有點感覺了。”
李安:“是。”
從昨天到今天,李安在腦海裡一直在找曲子找曲子。
找孩子們能夠拿下的曲子,同時又能滿足他表達的曲子。
看似他費儘心力,可他到底想通過這次舞台表達什麼呢?
他好像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但是又有些不確切。
所以他始終沒有找到一首能走進他心裡的作品。
“明白了。”
端起酒瓶一飲而儘,李安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了。
傅天鳴:“再來一瓶?”
李安:“你不來一瓶?一會還開車嗎?”
傅天鳴:“來唄,他們來接我、”
於是兩個人大下午地喝起了酒。
聊著喝著,喝著聊著,時間就來到了五點半。
“那我撤,改天等文曉回來咱們再約。”李安說,“到時候婚禮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直接說。”
“還真有,我倆還商量來著,”傅天鳴送李安到門口,“到時候婚禮現場你得來給我彈那麼一會,就當替你們李院撐撐場子,行不?”
李安:“提前半個月把時長和曲目要求發給我,剩下的交給我。”
傅天鳴:“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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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安回到家,路上他給車璿發信息,陳璿沒有回他。
他就知道陳璿還沒有醒。
結果一回到家,飯桌上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飯菜。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晚上又一起看了電視。
生活就是這樣,偶爾平淡,偶爾又不平淡。
時間也一晃,來到了十四號下午的蓉城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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