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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田忌賽馬,Artillery的首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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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頭回到蓉城時間。

太陽當頭。

一號考場門口,新的對峙出現了。

這次是四對三。

-

小北和馬可二人已經出色完成考了各自的考級。

小北練習曲彈了三分之一被叫停,樂曲彈了一半被叫停。

馬可是練習曲彈了一半被叫停,樂曲彈了三分之一被叫停。

一考完,兩個人就跑了上來。

現已得知剛才樓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孩兒都很氣憤。

此刻正一左一右站在車琳和劉豐瑞的身邊,像是護法一樣守著身後的小屋,屋內王小虎已經開始彈練習曲。

而已經從一號考場出來的劉豐瑞,一邊看著對麵的胖子,心裡一邊不停催促裡麵的評委趕緊叫停吧。

這話得慢慢聊。

要說孩子們在考級現場的鬥氣方式也是有意思。

既然不搞武鬥,那咱們搞文鬥。

鋼琴的文鬥怎麼個鬥法?

您也要是覺得是海上鋼琴師裡那種世紀鬥琴場麵,那您就想錯了。

孩子們在鋼琴考級場上的文鬥,鬥的是時間。

怎麼個鬥法,看誰進去之後出來用的時間短。

誰短誰牛逼。

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其實和考試提前交卷一個意思。

每年一到高考,不都會有那麼一個熱搜,‘今年第一個交卷的考生。’

您甭管人家考的怎麼樣,哪怕還是交白卷,反正人第一個出來的,幾億人前露了臉。

這就是一種勝利。

而且鋼琴考級現場,出來的早可更有說服力,因為孩子們沒辦法提前交卷,隻能評委叫停

要真是交白卷,那就是什麼都彈不出來,門外聽的門兒清,你要是彈不出來,被評委請出來,那你就是喜劇之王。

所以有評委和聲音這兩個卡,誰也不能在這個考場作弊。

出來得快,幾乎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彈得好,評委覺得不用再聽下去了,就叫你出來。

這個規則,每個孩子都清楚。

話回第一回合。

進去的是劉豐瑞,劉豐瑞進去之後一套標準禮儀走完,拿到音階不著急。

這點時間劉豐瑞可不搶,那抽到音階穩穩彈完。

接著練習曲彈了一半,樂曲彈了一半。

就彆叫停出來了。

小劉還挺得意,結果沒過幾個,跟著他進去的小胖子竟然和他出來的時間差不多。

好吧,第一回合就算打平。

小劉當時是這麼想的,頂多就是個中等馬對中等馬。

可緊隨其後對方陣容裡的那個一直都沒說過話的眼鏡進去之後,居然比小胖子出來的還快!

眼鏡出來之後,小劉再看對方那女生露出得意洋洋的上等馬微笑,心叫壞了。

原來小胖子是特麼的下等馬。

小劉也事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因為對方三人胸前的牌子都是十級!

也就是說,自己一個明麵上的中等馬選手,和對方三個十級中的下等馬才成了一個平手!

還好本方緊隨其後進去的是王小虎。

小劉不想用下等馬來形容自己的好兄弟,但是他們三人中目前就是王小虎最菜。

小劉想著王小虎輸給對麵的眼鏡也罷,反正他們有車神。

車神登場,全場都給你吊起來打。

可你王小虎不至於這麼慢吧,練習曲竟然被評委彈完了。

樂曲眼見也聽完了一半。

雖說心裡急,但是小劉更希望的是王小虎能穩定好好發揮,輸了場麵也行,咱考級順順利利的就行。

如果順便能在時間上打贏對方三人,那就是錦上添花。

就在這時,“好了。”

熟悉叫停聲傳到門外。

屋裡王小虎從鋼琴前起身,撫琴鞠躬,他覺得自己今天發揮超好。

隻是評委可能有點不識貨。

小虎哥雖發揮得好,但多少也為自己近乎談滿全場而感到遺憾。

他出來之後,四個小夥伴都上前關心。

小車還給他一個微笑:“特彆好。”

媽呀,夠本了!

哼。

對峙再度變成5對3。

現在兩對唯一沒有登場的選手就是雙方的上等馬選手。

對方的小姑娘微笑地望著車琳,心裡惡狠狠地說道,撲克臉,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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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林無視一般,心裡一遍遍地過著練習曲的譜子。

轉眼間又是三個人過去。

隨著一名男孩出來,工作人員,“33號考生歐陽舒恒入場,”

歐陽舒恒正是那十級女孩的名字。

聽到自己的名字,歐陽舒恒拋開隊友,揚起下巴朝著考場大門走去,途經五孩麵前也沒有故意放慢腳步。

可還是讓小北產生了一種很反感的感覺。

小北覺得這個女生不會走路一樣。

哼!煩人!

就在歐陽舒恒走進考場,門口的工作人員繼續說道:“34號劉誌淵做準備。”

現場沒有反應。

工作人員環視一圈,望向門前的一片孩子,“34號劉誌淵不在現場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低頭掃了眼花名冊,一號考場隻剩兩個人了,目光接著看向35號,抬頭,“車琳在嗎?”

小車舉了下手。

工作人員點點頭,“你彆亂跑了。”

小車嗯了一聲,腦海裡繼續過譜子。

-

就在歐陽舒恒走進考場的八分鐘前,師生巡視二人組也從四號考場出來。

季洋各種感慨,聽了幾個高等級的孩子,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安:“長見識了?”

季洋:“老師,我是真沒想到現在的十級能這麼水?他們真的能過嗎?”

李安:“不讓過怎麼辦,今年你不讓人家過,明年人家不來你這充值了,反正平台那麼多,乾嘛非選你一家呢?”

季洋:“考級平台也這麼卷?”

李安悄悄給了小季一組數據,據不完全統計,國內現在依然存有五指之數的鋼琴考級機構。

季洋:“五個?”

李安:“天真。”

季洋:“我的天!”

李安:“走吧,去看看幾個小東西,估計都差不多了。”

說著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小季連忙跟上。

如果不是老師親口時說,被打死小季也不敢相信國內竟然有如此多的考級平台。

太可怕了,她記得她小時候好像就一兩種可以選擇的。

具體是哪兩個她記不清了,她隻知道每年一到夏天她就要考級。

考級就是單純地考級,練琴啊,緊張啊,沒有時間出去玩啊,彆的再沒有什麼。

小時候根本沒有意識自己考到的到底是哪裡的級。

也沒有主動關心這個問題的意識,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兩個考級的收費不一樣,她老爸都給她選那個報名費貴的考級。

想到這裡,小季有點後知後覺。

是不是從她考級的時候,就有充值這個說法了。

不然她八級怎麼能過?

季洋永遠忘不了考八級的那個夏天,那天天空下著大雨,她從考場教室出來時,臉上的眼淚嘩嘩地流,比天上的雨還大。

琶音磕巴,練習曲彈串行,樂曲忘譜。

完全發揮失常。

可就是這樣,她最後竟然過了。

還是個良好!

加上今天的所見所聞,她嚴重懷疑她那次是怎麼過的。

太可怕了

原來網上所謂的各種考級黑幕是真的。

一時間小季有點沮喪,她忽然覺得考級沒有太多意義了。

努力練琴的孩子能通過,那些不努力練琴的孩子也能通過。

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哎喲!!”

小季隻顧低頭思考,壓根沒有注意到老師什麼時候停下,一頭從後麵撞了上去。

李安也是背後忽然吃痛,一股撞擊力量讓他不由往前打了個趔趄,手機沒拿穩從手裡滑飛了出去。

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劃出。

隨即啪嗒一聲,手機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顧不上管手機,李安連忙轉身,見小季捂著頭的蹲在地上的模樣又心痛又好笑,“怎麼回事啊?”

說著一把將小季拉了起來。

小季起身還在上下搓呦額角,一臉憋屈還掛著慘兮兮的笑容,嘴裡嘀咕著,“老師您沒事吧?”

“我沒事,”李安彎腰撿起手機,檢查了下屏幕沒有問題,裝起手機抬頭道,“你怎麼撞上來了呢?”

小季委屈啊,她確實沒太注意看路,可老師您要是不停下來,我也撞不到您啊。

這糊塗賬任誰來也算不明白,師生二人“一笑泯恩仇。”

見小季沒事,李安說:“正好,季洋你過去,看看還有誰沒考,考完把所有人集合起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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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疑惑:“老師您不過去了嗎?”

李安來不及解釋:“我有點事。”

見老師忽然有事,小季便不再多問,連忙離開。

小季走後,李安直接就近找了個台階坐下拿出手機。

對著屏幕哈了口氣擦去屏幕上麵的塵土。

再次喚醒屏幕,一行行清晰的五線譜在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接著剛才被小季撞飛的地方,李安繼續快速語閱讀起來。

從一小節一小節看,到一頁一頁看,到一個聲部一個聲部看。

李安越看越心驚,越開看心跳越快。

仿佛此刻蓋在頭頂不再是大太陽,而是維瓦爾第用音符構建出的巴洛克音樂時空。

複雜的對位,嚴謹的格式,敘事般的和聲,美而不淒的小調色彩。

這所有的一切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轉動中的萬花筒。

在萬花筒中,他看到了屬於小車的色彩,屬於小劉的色彩,屬於王小虎的色彩,屬於小北的色彩,屬於馬可色彩,屬於季洋的色彩。

太精妙了。

李安不知道林幽幽是從哪兒找到的這份譜,他隻能說這份七重奏簡直就像是為孩子們量身定做的。

七個聲部難度雖不統一,但每個孩子都能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李安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林幽幽,他隻能說這份譜子來到太及時了。

重新點燃了他的想法。

昨天他已經放棄了在這次的cd中錄製重奏的想法,早晨他和季洋還在門口提到這件事。

轉眼這麼一份譜子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剛才和季洋巡場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掏出手機。

結果一掏出手機就是一對王炸。

八萬一:謝了謝了,太感謝了!

對於林幽幽再次幫助了自己這件事,李安除了謝謝和感歎號以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少一句表達不了他的情緒,多一句顯得生分了。

接著屏幕一閃。

幽:能用?

八萬一:太能了,你從哪找的譜子,簡直神了。

過了一會。

幽:李安,這部作品不出意外應該由你的隊伍首演。

首演?

李安一時間愣住了。

首演,首演是什麼概念。

首演是從來都沒有人演奏過這部作品。

這樣一部作品,竟然沒有人演奏過嗎,李安很難相信,但他了解林幽幽,林幽幽既然說是首演,那就一定是首演。

頓時間,李安隻覺手機都沉重了幾分。

就在這時,對話框再次閃爍。

幽:改編者叫artiery,麻煩了。

林幽幽並不想讓李安多想什麼,但是她必須得如實告訴李安。

在版權混亂的古典樂譜世界,泡泡一直用artiery作為發表作品的筆名。

她知道,泡泡性格雖大大咧咧,看起來除了吃以外對彆的什麼都不在乎,可事實上泡泡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版權。

李安也明白版權對於一個創作者的意義,尤其是古典樂譜的版權。

他必須得先明確一個問題:artiery知道你把譜子給我了嗎?

幽:放心吧,我和artiery是好朋友,她已經授權給我,並囑咐我向你轉達,她需要在這份作品的首演錄像。

看到這裡,李安的情緒已經不知該用何形容。

而這份重奏譜在他心目中的意義也不再僅僅是為了一次cd錄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既激動,又凝重。

但他知道,他必須要重新審視這份樂譜,這是一位名叫artiery的作曲家,還未問世的作品。

他不知道artiery是誰,現在在哪裡做著怎樣的一份工作。

但artiery,他記住了。

八萬一:替我向artiery說一聲謝謝,我會珍惜這份樂譜。

接著:幽幽,我不太了解行情,這一份譜在你們那邊大概什麼價格。

幽:我具體也不清楚,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不過她不會收的,你的心意我會向他轉達。

八萬一:務必替我告訴她,這份譜子我太喜歡了,她是個天才,有機會歡迎她來蓉城做客。

幽:好的,回聊,起床了。

八萬一:好好,你趕緊忙。

長出一口。

李安再次打開譜子,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現在來看,他必須要重新考慮聲部的分配問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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