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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瑟曦忽道:“瑪格麗最近在做什麼?”
自從掌控了禦前會議,瑟曦每天的時間幾乎都被王國的大小政務所占據,這讓她抽不出其他的精力來………但她絕不會對虛偽而狡猾的玫瑰放鬆警惕。
母獅不會讓敵人快活太長時間,天國的喬佛裡還在等著媽媽為他報仇。
“除了夜晚,瑪格麗小姐每個白天都與托曼陛下在一起,陪他讀書、騎馬和遊戲,她的侍女們還會經常從外麵帶來陛下喜歡的玩具,她偶爾會外出騎馬,但時間都不長。”
瑟曦停下腳步,沉默了會兒,道:“吩咐禦前總管,從今天開始,讓托曼陪著我用晚餐。”
“遵命。”
瑟曦在眾人的簇擁下,很快就來到了早已候在王座廳外的裝飾著鍍金獅子的王室馬車旁。
進入馬車前,瑟曦瞥了眼佇立在馬車門旁的金袍子總司令,讓他與自己一起乘坐馬車。
馬車內,身形高大的奧斯佛利地坐到了瑟曦對麵的位置。
瑟曦瞧著奧斯佛利變得與以往不一樣的“乖巧”舉動,輕笑了聲,道:“奧斯佛利爵士,要酒嗎?”
不待奧斯佛利回應,瑟曦拿起酒杯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了過去。
奧斯佛利垂著眼睛,恭敬地伸手接酒杯,而且他的動作………似乎很擔心不小心觸碰到瑟曦的手指。
瑟曦的眉頭不禁微皺,格林的那一劍(第408章)讓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都變成了連諸神都要讚美的真正騎士。
她吮了口酒,道:“奧斯蒙的傷勢如何了?”
奧斯佛利抬眼看了眼瑟曦,沉默了下,回道:“科本大人把我兄長照料的很好,但………但是………”
“但是什麼?”
“除了科本大人,他現在非常害怕見到彆人,包括我和奧斯尼………”
奧斯佛利的聲音裡透著痛苦:“我兄長曾是………這世上最勇敢的傭兵………”
那天晚上她的酒過量了………儘管瑟曦從未憐憫奧斯蒙的下場,但她還是在表麵上露出了哀傷的神情。
“等奧斯蒙爵士痊愈了,我會儘可能地補償他,城堡或爵位………他想要的,我都會賜予。”
“感謝您的仁慈。”說著,奧斯佛利的黑色眼珠暗暗一動,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克萊勃公爵的命令是把我兄長流放到長城,您如此安排,會不會惹怒他………”
啪!
還沒說完,奧斯佛利爵士挨了一記瑟曦的耳光。
“倘若格林真要流放他,便不會隻切了他的**,你是蠢貨嗎?”
其實,瑟曦真正惱怒的人是詹姆,因為王國政務繁重,她還沒來得及寫信“哄”好格林,詹姆卻是再次不告而彆。
雖然上一次他們兩人在白劍塔有過爭吵,但她從未想過詹姆會舍得真正離開自己,他是抓著她的腳來到這個世界,她和他注定同生同死!
“抱歉,陛下。”
奧斯佛利的聲音打斷了瑟曦的思緒,頓了頓,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道:“彆擔心,你們的忠誠,我會回以庇護,我也會警告格林的。”
母獅以前覺得凱特布萊克有點魅力,他們能帶來詹姆無法給予的新鮮感,而如今………她的新“玩具”更讓她產生興趣。奧雷恩·維水(被瑟曦提拔為王室艦隊司令,第415章)的發色近於銀而非金,眼睛則是灰綠,並非雷加王子的紫眼,儘管如此,他們兩人的相似之處還是很多………前幾天,奧雷恩為她把自己的胡子刮乾淨了,他想要她,從他看她的目光裡,完全能解讀出來———自從她**發育以後,十個男人中有九個會那樣看她。
收回思緒,她晃晃手中的酒杯,道:“奧斯尼有進展了嗎?”
聞言,端坐著的奧斯佛利露出猶豫的神色:“他進展不錯,隻是………”
“隻是?”
母獅的聲音裡帶出了一絲火氣:“我對奧斯尼快失去耐心了,我任命他為托曼的貼身護衛,好讓他每天都能見到瑪格麗,他應該快快摘下那朵玫瑰才對!難道,小玫瑰是瞧不上奧斯尼的魅力?”
“不,她很喜歡和奧斯尼相處,她想要他,這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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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佛利似乎也有些疑惑:“但她和奧斯尼從未獨處,大部分時間,國王在場,國王不在的時候,形形色色的其他人。”
“騎馬的時候呢?”
“她騎馬外出時總是帶著大批隨從,至少四五名河灣地騎士和十多個綠袍子。”
瑟曦擰眉:“晚上呢?奧斯尼沒有接近他的法子嗎?”
奧斯佛利聳聳肩:“奧斯尼告訴我,瑪格麗小姐從不自己睡,她的提利爾侍女們每晚輪流陪寢。”
聽到這裡,瑟曦開始懷疑奧斯尼爵士並非合適的人選,或許彆的男人更合瑪格麗的胃口吧………比如,銀發的奧雷恩·維水?
但………按照奧斯佛利的說法,就算是換了其他男人也會徒勞無功。
她纖細的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她就算是相信明天有異鬼造訪,也絕不相信瑪格麗會對托曼忠貞。
奧斯尼的無能讓瑟曦感到厭煩:“告訴你弟弟,讓他把自己的馬刺磨亮點,我要儘快聽到他騎上去的好消息。”
頓了頓,奧斯佛利代弟弟做了保證:“您放心,我也會協助他的。”
瑟曦這才露出略微滿意的神色,隨後轉移了話題:“金袍子安排好了嗎?”
征服者伊耿便把總主教在舊鎮替他抹上聖油的那一天作為他宣稱為七國國王的紀念日。
因此,本來祝福隻是個空洞的儀式,在七國有了不可替代的象征意義。
而托曼戴上王冠的時候,貝勒大聖堂還未選舉出能為國王抹上聖油的總主教,這讓她兒子的鐵王座在無知的賤民眼中,缺了一層合法性。
母獅暫時沒法分出精力理會亂糟糟的教會,但那個不合法的新總主教卻在昨天,明確地回應了去邀請他為國王抹聖油的禦前總管———在王室還債之前,七神教會不會祝福托曼國王。
很好,她今天要讓世人知曉獅子與綿羊的區彆是什麼,順便教導下修士們………什麼才是權力。“太後陛下,我已安排好了一切,除了隨您同行的兩百名護衛,貝勒大聖堂周圍有一千多金袍子在等待您的命令。”
瑟曦把手伸到對麵,輕輕擠了擠奧斯佛利的手,柔聲道:“你很周到,爵士。我都等不及瞧見被你嚇尿的修士們了。”
看向神情溫柔的迷人太後,不知為何,奧斯佛利卻是忽然通過她…………瞧見了那位神情一向溫和的公爵。
他身體僵硬地擠出了聲音:“這………這是我的榮幸。”
話音剛落,馬車陡然停止,瑟曦差點從坐位上摔下。
“噢,搞什麼鬼?”
“我出去看看。”聽到瑟曦惱怒的聲音,奧斯佛利連忙推開門,跳出了馬車。
“太後陛下,您還好吧?”
馬車外響起禦林鐵衛、馬林·特蘭爵士的聲音,瑟曦柔柔胳膊,掀開簾子一角,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玩鬨的孩童,前麵………”停頓了下,馬林爵士又道:“金袍子們正在驅趕擋路的麻雀們。”
“告訴奧斯佛利,動作不要太大,我可不想引發另一場暴動。”說完,瑟曦鬆開簾子,厭惡地喃喃道:“真荒唐。”
科本向她稟報過麻雀的事情,跟隨大麻雀的修士們自稱為麻雀,所以………大麻雀是暗指麻雀們的領袖嗎?
就是這些比真麻雀還臭的“麻雀”把大麻雀推上了總主教之位嗎?瑟曦嗤之以鼻,再虔誠的修士到了最後還不是淪為依靠王室生存的寄生蟲。
馬車外儘是奧斯佛利的吼聲:“清空街道!為攝政太後讓路!”
很快,馬車開始繼續前行,瑟曦閉目假寐。
…………
貝勒大聖堂的廣場上有數百人露營,炊煙繚繞,粗布帳篷和泥巴廢料搭建的簡陋小屋占據了純白大理石,連大聖堂講壇下的階梯上鋪滿了鋪蓋卷。
下了馬車的瑟曦在禦林鐵衛、紅袍子和金袍子的護衛下,在衣衫破爛的“麻雀”中穿行,他們的表情遲鈍、陰鬱、充滿敵意,勉勉強強地讓開了道路。
瑟曦不禁皺眉,這些肮臟不堪的人群,若是是真麻雀就好了,吼一嗓子就統統被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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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悔自己的軟心腸了,她該學老獅子的做法,派金袍子們帶著棍棒、長劍與釘頭錘前來清路。
待要走上大聖堂大門的石階,瑟曦等人卻被一群武裝的、額上紋著七芒星的人們擋住了路。
他們身披鎖甲和煮沸皮甲,還有幾件零散的、打凹了的板甲………有的握長矛,有的拿長劍,大部分人裝備著斧頭,所有人都著褐色粗布袍子。
其中最前麵的兩人將長矛交叉,不準在瑟曦前麵開路的奧斯佛利繼續向前。
今天,麻雀們讓新上任的金袍子總司令在太後麵前丟儘了臉麵,他握住了腰間佩劍的劍把,怒聲道:“你們竟敢拿著武器出現在攝政太後麵前,你們是打算反叛嗎?!”
一個駝背灰胡子麻雀走了出來,道:“太後陛下,我們歡迎您,但您的隨從們必須解下劍帶。遵照總主教大人的命令,武器不能帶進聖堂。”
馬林爵士冷聲道:“即便在國王身邊,禦林鐵衛也無須解除武器。”
灰胡子麻雀不緊不慢地出聲回應:“國王身邊,由國王做主,但這裡是七神的殿堂。”
輕瞥了眼周圍逐漸圍聚的麻雀們,瑟曦不禁冷笑,放下武器等著被這些賤民大卸八塊嗎?
瑟曦很生氣,這些肮臟的麻雀們把她的主動拜訪,當成了母獅的示弱,她必須要為他們好好上一課。
她微微抬起下巴,揚聲道:“代我向大麻雀問好,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再拜訪這裡。”
母獅可不想再親身經曆第二次賤民的暴動,她坐在紅堡內,照樣殺光這些敢於冒犯獅子威嚴的小麻雀們。
“太後陛下。”
蒼老的聲音喚住了準備離開的瑟曦,她轉頭向台階上望去,膽大妄為的麻雀們恭敬地讓開了路,出現了一個小個子的瘦弱老頭。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階,在站在最後麵的奧斯佛利前麵停下腳步,撫了撫胸,道:“願諸神保佑您,攝政太後。”
瑟曦在禦林鐵衛的簇擁下走了過去,冷冷地道:“你就是大麻雀?”
大麻雀露出了普通老人的和藹神情:“正是在下。”
瑟曦才發現大麻雀竟然赤腳,黑糊糊地如樹根般堅硬粗糙,老繭遍布,無比醜陋………這就是總主教?
瑟曦擰眉:“是誰允許伱身後的人在大聖堂攜帶武器的?大麻雀,你可知曉當你們拿著武器出現在我麵前是意味著什麼嗎?”
大麻雀再度撫了撫胸,歎氣道:“對於飽受饑餓的可憐民眾來說,麵包是他們的生命,而小偷在偷,強盜在搶,修士有義務保護他們的生命,這是符合七神教義的,太後陛下。”
瑟曦冷哼了一聲,道:“然而不合法。”
大麻雀溫和地笑了笑,側過身,朝大門的方向伸出一隻手,道:“太後陛下,歡迎您的到訪。”
他又淺淺地一笑:“若是不放心,七神教會願意尊重禦林鐵衛的神聖誓言。”
獅子怎麼會畏懼麻雀?!
“在外麵等著。”簡短地吩咐禦林鐵衛,瑟曦獨自走上階梯,隨著大麻雀進入了大聖堂。
穿過燈火之廳,大麻雀把瑟曦帶到提燈籠的老嫗身前,見他似乎打算帶著自己禱告,便不耐煩地道:“大麻雀,我現在沒空祈禱。我過來,是要告訴你,總主教為新國王祝福,這是曆代的慣例………你卻拒絕祝福托曼國王。你若是繼續拒絕,我和禦前會議也會拒絕你的總主教身份。”
她又道:“還有,拿著斧頭的麻雀會在君臨引發恐慌,我要你立刻驅逐他們,不然我會以反叛罪處置他們。”
聽完瑟曦的警告,大麻雀的神情仍是平靜:“我一個一個地解答您的疑惑。首先,太後陛下,您誤解了,我並不是在拒絕,是因為祝福國王的時機尚未成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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