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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吳俊隨手從旁邊運送物資的馬車上隨手順下來兩盒秋刀魚罐頭和兩盒牛肉罐頭。
見狀鮑義有心拒絕，但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他也隻好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不顧形象，端坐在一側民房旁的房簷下，打開罐頭就這麼大快朵頤起來。
以往在國府那邊，吃的那叫什麼？那隻能說是勉強飽腹。
他身為軍官，還是級彆不算太低的軍官，米飯還是有的，偶爾還能吃上一頓白菜燉粉條。
隻是就算這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味。
可對比眼下，他感覺以前過得都不是人過的。
吃的還是戰利品，這吃進去就更有感覺了。
“鮑總隊長以前很少吃這種東西嗎？”
看著頗有些熱淚盈眶的鮑義，吳俊不免調侃道。
“唉，以前哪有這個條件啊!現在能吃上一口這不也是沾了吳團長你們的光嘛！”
說著鮑義忍不住搖頭感慨。
除此之外，最近他發現趙銘所部過來後，不僅是給他帶來了改變，還讓他手底下的弟兄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大家輪班值守，很多時候都是帶著點摸魚性質的。
如若無人盯著大多會選擇偷奸耍滑，雖然也會偵查附近區域，不過警戒程度以及認真程度都不如趙銘所部。
而最近情況得到了改善，鮑義很清楚這是為什麼。
其一自然是表率作用。其二則是跟著趙銘混，是真的能吃飽飯啊！
最近趙銘雖然每日生火做飯，偶爾也是會接濟一些給鮑義所部。
除卻米麵的資助之外，還有就是肉食和豬油這塊了。
能夠吃上一些油沫子，大家可謂每天跟過年似的。
一些弟兄甚至恨不得去多挖點野菜，然後混著這些豬油一起煮，再想法子搞點雞蛋，或者一些粉條，那滋味就絕了。
但就這樣，大家也很滿足了。
吃飯有油水，大夥的精神麵貌自然要好了很多。
彆看後世許多人這個不想吃油，那個不想吃油的。
實際上炒菜大多都夾雜了油水，如若一點油水不放，持續數日，一般人絕對扛不住。
所謂死鴨子嘴硬說什麼，我就算十天半個月吃素，喜歡素食主義，要節食減肥，我能夠扛得住的。
那全都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就這種飲食，你試試每日有操練，有各種軍事任務試試看？
累不死你！
不僅是累，而是這樣吃，還保持大量運動量。那人每天都是頭暈眼花的。
體質差的，可能乾著活，沒一會就貧血甚至是營養不良而昏倒過去。
趙銘本身對素食主義並不排斥，但如若這些素食主義者自己素食也就罷了，還說彆人吃肉如何如何不好，這種人他就極其厭惡。
無他，這就是不知他人苦！
那些底層乾苦力活的，你讓他們吃素看看？
人家罵不死你
還有一些人，覺得民工應該吃的清淡一點，這樣對身體好。
可民工哪裡不曉得重口味對身體不好，可是不吃重油重鹽，那是真的一點力氣沒有。
哪怕對肝臟對腎臟負擔極大，有時候為了生活也不得不如此。
眼下鮑義的隊伍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此前他們是真的缺油又缺鹽，大夥天天都是清湯寡水，一些情況艱難的時候，甚至就隻有那麼一小撮鹹菜，外加一碗白米粥。
現在跟著趙銘一群人後，白米粥直接變成了米飯，除了鹹菜之外，還額外加了一顆雞蛋。
並且偶爾還能跟著蹭上一些麵食，現在這日子，簡直是神仙也不換。
另外鮑義還發現這些剛剛打完仗的士兵，雖然臉上難掩疲乏之色。
但每一個都步伐穩健，行走之間虎虎生風。
“吳團長，你們的人難道就不累嗎?”這是他心中一直以來最無法理解的。
都是人，怎麼差彆這麼大？
聽到這個詢問，吳俊一點也不奇怪，反而還哈哈大笑。
“哈哈哈，鮑總隊長，我還以為你還要憋著呢，總算是忍不住了吧？”
看著吳俊這副模樣，鮑義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自己這麼問很奇怪嗎？
“哈哈哈，鮑總隊長，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很多人在和咱們打交道之後，都會這麼詢問。”
“所以，你們這麼能跑，一直都是這樣？”鮑義詫異道。
“也不是。”
吳俊笑著搖搖頭，指了指自己那些弟兄，笑嗬嗬解釋起來。
這一解釋，就足足說了一個小時，正好兩人也吃飽喝足。
而聽完，鮑義總算是了解大致原因了，心中恍然之餘，也有些不可置信。
“趙長官還真是一位有遠見之人！我從未見過如趙長官這般，難得啊！”
鮑義可謂是由衷的感慨！
這年頭國府的練兵策略和所謂的精兵壓根就沾不上邊。
興許那些軍校出來的科班人員可以和精銳沾上邊。
但隻能說戰術層麵上，至於其餘各項方麵比之趙銘這邊還是差了點意思。
簡單來說，科班出身的，理論知識極強，行動力還是差點意思。
加上國府的整體作戰氛圍，還有層層的克扣貪腐事件，導致戰鬥力嚴重拉胯。
但趙銘這邊的練兵理論就給他一種眼前一亮，又無法複製的無奈感。
就好比這支部隊為何體能如此變態？
通過剛剛吳俊的解釋，他明白是明白了，可根本不存在複製可能。
因為光是那不計代價的食物供應，時不時的肉類補充，光是這點就無法做到。
還有就是隨行軍醫的配給，基本上每個連隊都有能夠實操動手術的醫生，人數可能在五至八人。
除此之外，分攤到，每個排，醫護人員就有兩人。
而這些醫療單位，平時也是戰鬥人員，除卻醫生，訓練量可以稍微弱一點，其餘醫護人員，各種戰鬥素養要求和戰鬥人員相差無幾。
這點國府同樣做不到。
其次就是大量的藥品供應。
藥品方麵，吳俊倒是沒和他說，不過這些事他仔細想想就能想到。
畢竟這樣一支部隊，哪怕食物供給充足，還有大量醫護人員。
可是經常進行野外求生訓練，野外長途奔襲訓練，以及高原，水域奔襲訓練。
就這些高強度訓練，如果光有醫生，沒有富足的藥品，很難保證人員的完整性。
不然可能練著練著，人也就廢了。
到時候估摸著就是一個新兵營，最後隻有四成人員能活著從軍營裡畢業。
這也是鮑義覺得不存在複刻可能。
糧食問題，和藥品問題，這關乎上級的重視程度，以及層層克扣貪腐問題。
如果能把這兩點全都解決，興許才有一線機會複刻。
其次醫護人員的重視程度，國府雖然十分重視。
但並未達到如此高普及率。
許多時候還是前線絕大多數都是戰鬥人員，隻有少量醫護人員。
最終還隻能拉到後方戰場醫院進行救治，隻是大多數時候，等人拉到後方，人早就死了。
“唉，吳團長，有時候還真羨慕你們，跟著這樣一位好上司！”
鮑義由衷感慨，他做夢都想要有這種待遇。
幾乎就是毫無後顧之憂，每個人隻須放開膀子打鬼子就行了。
吳俊笑著搖搖頭，“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多好的待遇，就得打多硬的仗。
彆看我們這兒待遇，裝備，等等都是最好的。
但淞滬一戰，我們的傷亡也十分慘重。
你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
也就是這次你們被分到了馬當要塞，這要是在地方擔任軍警，那基本上沒什麼後顧之憂。”
這點倒是真的，鮑義也不禁笑了起來。
國府這邊確實是，你越有才，可能死的越快。
那些有才還沒死的，大多不是級彆很高，要麼就足夠精明。
不然有才的老實人，估計早就在淞滬戰場上丟掉性命了。
“好了，不和你聊了，跑了這麼遠我這也是困得不行，鮑義兄弟，待會就麻煩你的弟兄幫忙負責巡邏警戒工作。
我這實在是困得不行，打算去躺會。”
“成！沒問題！”
鮑義笑著拍了拍胸脯。
雖說他也很困很累，但這會可不能推辭。
人家是真的猛，跑了這麼久，還能打好幾場硬仗。
這要是拒絕，他感覺自己都沒臉了。
——
次日，傍晚時分，田中大佐這才一臉風塵仆仆的進入九江縣城。
九江這片區域也是經過多次變更。
比如早在民初的時候，這兒被潯陽道管轄，後麵改德化為九江縣。
而後又過了十年左右，這兒又改了，變成了九江市。
隨後到了30年，這兒又變成了九江縣，隨後三二年之後，這兒的區域行政劃分就變得更加頻繁。
直至三五年之後，這兒的行政劃分才算是逐漸穩定。
進入城中，能夠看到時不時巡邏而過的東洋士兵，看著這一隊隊士氣高昂的本國士兵，田中大佐總算是鬆了口氣。
到了這裡，自己才算是安全了，總算是擺脫那個夢魘了。
不過他還沒走多遠，很快就有一隊騎兵穿街過巷而來。
雖說此地目前已經被東洋人所占領，但街麵上還是有不少本地民眾的。
一些人躲避不及時，被馬匹踹翻在地不說，更是因為阻礙前行，被附近巡邏的幾名士兵，一把拽住拖著往附近巷子裡而去。
沒一會嘭！
一聲刺耳的槍響，外麵行人聽到這種動靜，麵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如常，似乎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
並且街麵上行人，大多以男子居多，女子少之又少，也就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才敢在街上行走叫賣一些貨物。
“可是大佐閣下？”
那隊騎兵在抵達田中大佐跟前約莫三四米的距離，便立刻停了下來。
“嗯！你們是”田中大佐點點頭，心裡不禁泛起嘀咕。
“哦，大佐閣下，我們是奉中將閣下之命，特意請大佐閣下前去商議問話。”
隨著這名士兵的描述，田中大佐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凝重。
心裡則是一陣忐忑，七上八下的。
自己怎麼就驚動集團軍總指揮了？
想不通，但還是忐忑的跟隨對方往指揮部而去。
穿過幾條街道，進入一處僻靜街道後，這才拐彎進入一棟占地麵積不小的蘇式庭院。
隨著一路前行，田中大佐一顆心也是逐漸冷靜下來。
“我這點事放在師團裡麵確實是比較大，但是按理說隻需要麵對師團長的怒火即可。
集團軍總指揮要見我，多半還有彆的意圖，不管了要殺我，現在就已經逮捕我了。”
心中如此想著，沒一會他就已經來到了一處大型會議室內。
隻是會議室內除了三個人再無旁人。
除了他熟悉的師團長之外，就是那位陌生隻是見過一麵的集團軍總指揮岡村中將閣下了。
此時會議室內有些寂靜。
時間一點點流逝，田中大佐額頭不自覺滲出冷汗。
冷汗順著臉頰一路下滑，更是在腳邊形成一灘水漬。
“把你遇到的情況，都說說吧。”
半晌師團長稻田四郎淡淡開口。
聞言田中大佐心裡鬆了口氣，趕忙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在場兩位上級默默聽完他所描述的全過程。
半晌，桌麵輕輕敲響，就見岡村中將閣下開口了。
“所以說，你並不清楚敵人的具體數目，也不知道敵人所屬具體番號？”
“是是的”
田中大佐硬著頭皮回應道，不過還是趕忙補充，
“但我能估算敵人的大致數目，約莫在一個團，將近兩個團的兵力。
疑似是一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
兩部部隊應該不是同一時間進入我部防區的，而是騎兵團先行進入我部防區。
隨後那支步兵團在幾日後進入我部防區。
畢竟我部防區地區並不算多大，如若還有一支步兵團這樣的兵力潛伏在我部防區附近，我部應當能發現。
至於具體番號，卑職確實不清楚。”
說著田中大佐低垂下頭的雙眼緊閉，已經是打算等死了。
隻是時間一點點過去，意料中要他切腹謝罪的畫麵並未出現。
而是師團長稻田四郎朝中將閣下述說了起來。
“閣下，我覺得這應該是一次意外，從地圖上來看。
我率先可以推測，理應是馬當要塞方向，也可能是國府第三兵團駐地方向漏過來的敵人。
不過我覺得敵人優先可能是國府第三兵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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