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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們在淞滬發起這麼大戰役的同時,竟然還能有餘力在晉地挑起那麼大的戰爭。
而且一口氣就是席卷了大半個華北區域。
如若不少地方還在頑強抵抗,隻怕整個華北就落入東洋人之手。
“唉,你們也不容易啊!”
謝東這話一語雙關。
聞言老劉神色微動,眼睛與謝東對視,兩人都能看得出各自對方眼神中的激動。
兩人恨不得現在就來一個擁抱,用於表達這來之不易的重逢。
但兩人畢竟是奮戰在一線多年的老人了,很清楚這麼做可能帶來的後果。
“對了,我看你比較眼熟,和你聊天也挺有意思的,你叫什麼名字?”
“謝東,你呢?”
“劉群!”
"嗬嗬,我叫你一聲老劉沒問題吧?我看你長得就很著急,估計年紀比我大不少吧?"
“隨便怎麼叫都成,行走江湖名字不過是個代號。”
老劉一臉大咧咧的樣子。
如若謝東不是清楚老劉的為人,還以為這家夥就是個糙漢子。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個玩筆杆子的。
心中隻得感慨老劉這偽裝本領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那我叫你阿東沒問題吧?對了阿東,我聽你這口音,是福建人吧?”
“嗯。”
謝東點點頭,同時也留意老劉這話裡的意思。
就見老劉笑著接著道,“福建的話,我記得你們那邊吃老鼠是不是真的?”
“老鼠?你說的是田鼠吧,這有什麼奇怪的。
這年頭餓極了哪個地方不吃老鼠的?”
謝東不以為然道,隻是剛說完就感覺不對勁。
老劉怎麼會平白無故點出這事兒。
老劉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細。
就見老劉砸吧著嘴,好似在回憶著什麼,“老鼠這種東西,我還是蠻喜歡的。
我們北方的老鼠比你們南方的小得多。
以前我還把家裡的老鼠當保家仙在養呢,後來聽老一輩說,養個球,自個都不夠吃了,還養老鼠。
老人家還教訓我說,保家仙供起來就得了,他們吃香火,咱們吃大米。
至於老鼠,跟咱們搶飯吃的,那肯定不是保家仙。”
說到這裡,老劉還不自覺笑了起來。
聽著老劉所言,謝東仔細沉吟起來。
很快他就想明白老劉想表達的意思了。
不動聲色的朝老劉點了點頭。
兩人又是閒聊了幾句,都是看似很平常的閒聊,但雙方都各自知道了許多消息。
“得,我就不和你聊了,我這老了,吃不了太多,一碗麵就夠了。
我看你胃口應該不小,可以繼續去續一碗麵條。
不過我可不陪你了,洗完碗,我這兒還得抓緊時間睡個午覺,待會下午我那邊可還有操練來著。”
說著老劉揮揮手就朝著遠處的水槽走去。
而謝東則默默回味著剛剛和老劉的對話。
“原來老劉這是在執行潛伏任務,不過他怎麼會這麼不懂規矩,把這種事也透露出來了,而且還主動聯絡我?”
謝東微微皺眉,要知道現在他和老劉可不是同一條線上的同誌了。
他可以理解對方可能想要和他初步接頭,讓他這個流落在外之人重新取得聯係。
隻是老劉這未免也太馬虎了。
要知道他這種長期與組織失去聯係的成員,大多都需要長時間的觀察,組織才會選擇要不要派人與之取得聯絡。
但很顯然,老劉不可能觀察他許久。
看對方這架勢,明顯是在這兒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而自己昨天才抵達這裡,前後不過一兩天的時間。
而謝東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老劉清洗完碗之後,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宿舍。
而是繞了一圈,最後故作隨意的來到了軍營裡偏僻的一處林子裡。
這兒平日裡也有人來,大多就是一些人聚在這兒抽煙乘涼。
隻是這會大多數人回屋午休去了,整片林子裡就剩下寥寥幾人。
老劉從自己的襪子裡取出一塊紙團,紙團裡赫然是幾根香煙。
軍營裡想要抽煙是不可能的。
雖然大家都是老煙槍,但是上級有明確命令,那就是訓練期間嚴禁抽煙。
隻有每月沐休的那一天,那時候就算他們不花錢買,上級也會下發一些香煙供大家取用。
但不能多拿,基本上一人一盒。
故而大家平日裡都是儘可能貼身藏好,生怕這玩意被隔壁床位的兄弟給順了去。
老劉在原地駐足,同時用火柴點燃香煙。
他一般從不在這片林子裡抽煙的,而一旦在這裡抽煙,那肯定就是有些事了。
故而沒一會兒,就見一名士兵大咧咧走了過來,瞥了眼老劉,笑著道,
“兄弟,借個火怎麼樣?”
“給!”
兩人就這麼依靠著樹乾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
這男人嘛,抽煙難免就會聊點什麼。
更何況眼下這裡還沒幾個人,老劉也不藏著了。
“老何,我就長話短說了,剛剛我看到了一位我們其他戰線的弟兄!”
聽到這消息,老何先是一愣,旋即就感覺頭皮都快炸了。
他瞪大了眼睛,然後不可置信道,
“你瘋了?你不會和他聯係上了吧?而且你怎麼知道他是其他戰線的?”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他是我以前在淞滬執行命令時期的同伴。
我知道他,也熟悉他。
我和他接觸之前也了解過情況,他果然是之前那批從淞滬歸回的那群人裡麵的。
這說明他應該參與過淞滬之戰。
這個想來你清楚,那一戰,國府投入了多少人。
咱們也有不少人自發組建彆動隊參戰。
我之所以和他直接聯係,主要是咱們之前商量過的那件事。”
“你是說和那個趙銘真正的取得聯係?和他對話?”
“是!”
老劉點點頭,旋即又是一聲長歎,
“唉,你也清楚根據地那邊情況有多難。
自從進入敵後作戰後,我們的情況就愈發艱難了。
軍火這塊我們短時間倒是不缺,但是糧食,藥品這些我們都是急缺的。
而這些恰恰就是趙銘所部所不缺的。
你不要忘了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
那就是儘可能和趙長官取得聯絡。
當然我也知道。
這件事放在以前,組織是絕不可能讓我們冒這個險的。
但是經過多次協商,上級已經和國府高層取得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而淞滬以及晉地的兩次大規模戰場,就充分說明這點。
國之將亡,大家都在同舟共濟,我不想浪費時間繼續在這裡玩潛伏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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