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猛地任偉想到了一件事。“巴結趙長官此事好解決,他不是缺錢搞那什麼煤礦嗎?這裡是承德,此地官員這麼多,為何不直接拉著他們一起投資趙長官那營生?”任偉腦子在飛速運轉。隨著他已經升官,這交際圈一下子擴大了好幾倍,層次也變得和以前不同。和他級彆差不多的官員,哪一個手裡沒個幾萬大洋的,就算一些沒什麼油水的,拿出個幾千大洋也不是問題。“不過這事兒還得派人去霍中屯細細看看,不然事情搞不成把我名聲搞臭了可不成。”雖然感覺趙銘這樣一位官二代,不至於為了這點小錢騙自己。但該有的戒心還是要有。就在任偉這邊已經準備自發的幫趙銘集資時,另一邊老郭也是一直在奔走相告。自從離開察哈爾後,他每天不是陪人喝茶就是吃飯,也換了一身,穿的那叫一個人模狗樣。隻可惜他穿著打扮都煥然一新,哪怕再怎麼像一個成功人士,哪怕他嘴巴再怎麼能說,這彆人也不上套。老郭上套,是實實在在看到了東西,再加上趙銘一對一的忽悠,以及前麵的沉沒成本這才入了套。彆人和趙銘可沒任何交集,哪裡是這般容易上套的。不過遊說了兩三個月,他還是有點收獲。本家經商的幾名弟兄,還有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商行老板願意跟著他去察哈爾看看情況。如果合適願意花個幾千大洋入股試試。“老板,這麼多人入股,這是不是就夠了?到時候把他們帶過去瞧瞧,入了股咱們就能跟著發財了。”此時津門的一家茶社內,老郭帶著幾名心腹正喝著茶聊著天,看起來像是在等人。“不行!這些人我太懂他們了,有幾個多半就是隨口應付,多半就是個托詞。其他人加起來,到時候能湊出來個五千大洋就不錯了。”郭德鋼無奈搖搖頭,五千大洋買幾台開礦設備也就沒了,能頂個什麼用?“那要不咱們就算了,我看這買賣也沒個定數,您可彆被那趙長官給騙了。”另一名心腹覺得這買賣本就不靠譜,也沒個交通,又是在大草原,再加上這年頭當官的換來換去。鬼知道之後等趙長官調任後,這買賣還能不能做下去。對此郭老板自然也想過。比如趙銘調走,然後對方卷款破路。這年頭乾這個的可並不少見。但他現在真就是騎虎難下了。如若一開始就醒悟就好了,但現在不僅之前那批尾款砸了進去,還陸續浪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投入的時間和財力讓本就沒多少家底的老郭實在是舍不得。“再試試吧,今個兒的客戶是我好不容易托關係才請過來的,聽說是津門這兒的大亨,身價少說是這個數!”說著老郭豎起一根手指。“一百萬大洋?嘶!還真有錢啊!不愧是大地方的商人。”“什麼一百萬,是一千萬!”老郭嗤笑著,同時享受著一眾心腹驚駭的目光。“一千萬我可能還是往少估算的!看見對麵的大陸銀行和大成銀行沒?那可都是這人的產業!不僅如此,此人還辦了好幾個廠子,說是千萬資產我都是往低了說。”“啊!爺!您說他這樣的大老板真願意見咱們?”有些心腹有些懷疑,這怕不是自家東家騙他們的吧?這種大人物,按理說應該參加一些上流人士舉辦的宴會,而不是來這麼一家飯館。當然這家店的檔次也不低,在津門頗有些名聲,叫燕春樓。老板是個俏寡婦,憑著那能說會道的三寸不爛之舌在上流社會倒也說得上話,偶爾也能看到一些上流人士來這兒用餐。隻是他們依舊感覺這和對方的檔次不符。如果是那種老板,東家怎麼也應該斥巨資在國民飯店吃一頓才是。“你們懂什麼?我這是動了關係的!相當於人情,不然彆人想請這位老板吃飯還不可能呢。”老郭沒好氣哼了一聲,可心裡多少是沒底的。底下人不清楚,他可是門清。自己找的那關係,說是半個上流人士還真算不上,就是個做小本買賣的。對方到底是怎麼找到的這種大老板?怕不是在騙自己吧?就這樣在忐忑的等待中,臨近正午時分,靠窗坐著的老郭一行人就看到底下出現一輛黑色福特汽車。在津門,開車的不一定很有錢,但很有錢的肯定能開上車。並且上牌也容易,花錢就能辦好。就見先是兩名身穿中山裝的護衛下車,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率先露出來的是一根文明杖,隨後就是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光是對方這身體麵的打扮,如果是這人,那的確像是個大老板。這年頭上流社會不一定帶文明杖,但絕不會有一般人用文明杖。這種舶來品不同於尋常的拐杖,更像是一種純粹的裝飾品。直至過了片刻,郭老板感覺度日如年,當房門敲響時,他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房門打開,露出一張,頭發有些半白,麵目有些憔悴疲憊的中年人麵容。雖然憔悴,但絲毫不影響對方儀態,顯然出門前對方有精心打理過。這年頭國內上流人士許多都效仿西式,他們喜歡時時刻刻將頭發摸得油光發亮,喜歡自己的皮鞋鋥光瓦亮。喜歡胸前的口袋處總有一張隨時能用得上的手帕。對方同樣有著這些裝點。“先生您好,您就是馮先生吧?”——西安府——“老宋啊,這兩日的報紙你看了吧?嘖嘖,看來你看錯了啊,你那愛將似乎吃了個大虧啊。”正在書桌上忙碌的宋哲剛揉了揉眉心,房門就毫無征兆的被人推開。映入眼簾的不是彆人,赫然是張維這廝。“你來乾什麼?你就這麼有閒工夫?”“哎哎,你可彆胡說,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正午,大夥都用餐了,就你在這兒還在這忙!唉,我說老宋啊,這都入冬了你怎麼就不消停一會呢?”張維一臉無奈,自己這老夥計還真是拚命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