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鍇這話趙銘也十分認同,並且覺得大概率與事實相差無幾。“對了,老孫,你再跑一趟....算了,你讓一個信得過機靈的弟兄帶百來號弟兄再跑一趟。”說著趙銘立刻又寫了一封請功的書信。這一套操作都把老孫頭人都看麻了。還沒開始打呢,這請功書就已經寫好了?將請功書交到老孫頭手裡,趙銘這才笑嗬嗬道,“咱們這便宜能占一天是一天,而且我估摸著那位乞顏旗主反應再怎麼愚鈍,等我們接連給予對方重創之後。以這種怕死的老狐狸肯定會坐不住的。”對此趙銘覺得頂多再拖十天,十天之內不管局勢出現什麼變化,這乞顏旗主依舊會力排眾議決心撤退。而以張礪的尿性,趙銘很難保證,一旦事情徹底妥了之後,對方會不會直接不撥款撥物資了。畢竟這肉都到嘴裡了,既然恩惠已經給予了,那就該實行威嚴手段了。至於這份書信,趙銘的戰功寫的十分含糊,斬敵數千,解救牧民近萬,牛羊無數。反正兩者相隔數百公裡,想要儘快核實就不可能。至於張礪會不會懷疑而導致不撥款,趙銘並不擔心。張礪不同於乞顏旗主,對方是閻老西的做派。人家能為了一個不知具體實情的前朝寶藏陸陸續續投入十萬大洋,挖空一座府邸。說明這類人都十分貪財,而貪財都有一個共通性,那就是一旦出現沉沒成本,他們沒看到極大收益前,輕易不會收手。這就如同輸紅眼的賭徒,索性都輸了這麼多,為何不繼續呢?興許下一把就能翻盤!其實趙銘也是在賭,賭對方輕易不會下牌桌,賭對方還覬覦更大戰果。一般的戰功對於張礪這等一省之地的主官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甚至就連之前趙銘立下的戰功,雖說有大有小,但都不算什麼。張礪也隻是想儘可能分潤一些給自己的心腹。但如果出現更大戰果,不說徹底吞下這支外蒙大軍,就單單隻是擊潰驅趕這一整個外蒙大軍。這對於張礪這個層次依舊有莫大好處,往上升有些困難,但功勳上必將繼續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這種功勳平時不顯現,可一旦出事,這種功勳可是能抵災的。入夜時分,原平前屯舊址所在。不同於前段時間的荒廢,最近這處營地得到了再度興建,並且放眼看去此地一片燈火通明,密密麻麻已經駐紮著大量外蒙士兵。考慮上次,巴阿鄰以及巴爾虎的慘敗經曆,越是深夜,他們就會收縮向外巡視的力度,同時加強營地六七裡內的巡邏警戒。但現在這裡駐紮的卻是諾顏部,以及與諾顏部關係相近的三位旗主,總兵力來到八千之多。並且他們還親自脅迫了不少牧民俘虜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脅從軍。上萬的兵力,讓諾顏部旗主阿克欽一時間風頭無兩,表麵雖依舊聽令於乞顏旗主,但明眼人都知道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不少隔閡。這也正常,阿克欽正值壯年,血氣方剛,正是當打之年,加之最近連戰皆捷,更是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心裡也愈發對乞顏旗主的穩重思路很是不滿。也就是現在不是古代,不然他少說來一波軍變。而就在營帳內把酒言歡,笑嗬嗬打趣,巴爾虎,巴阿鄰等部軟弱無力時,忽的有斥候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大人!發現大股敵騎活動跡象,方向來自西邊,疑似是霍中屯那支正規軍今夜有活動!”聽到這話,營帳內出現一瞬間的安靜,但很快就沸騰起來。“他們竟然又想夜襲?”“簡直是找死,真以為我們是赫顏那個廢物?大人,您一句話,弟兄們這就抄起家夥乾他娘的!”聽著這些,阿克欽仔細思索了片刻,心裡其實也沒太當回事。夜襲這種事,他們也不是不能乾,隻是顧忌對方的火炮。但既然對方要出來送死,那就彆怪他們不客氣了。火炮這種東西可是十分笨重,想要拉出來打遭遇戰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很快阿克欽就勒令一個旗接近三千兵力開拔,同時下令一旗在附近隨時進行策應。一場夜戰幾乎是在十分有默契中進行。從淩晨一點時分雙方來回不斷絞殺,中間更是來回奔襲,撤退迂回。按理說騎兵交鋒,不可能廝殺太久,但這一戰,兩邊直接從淩晨一點,殺到清晨六點。直至太陽的一點魚肚白露出來,阿克欽麾下的兩名旗主這才發現對方這次是真的決心撤退了。雖然有些疑慮,但兩人臉上都不禁流露出滿心的笑容。“哈哈!阿克欽兄弟,兄弟倆,可沒給您丟臉。陣斬不下數百人,我們的戰損隻是他們的半數。還俘虜了他們不少人。”剛一回到營帳,兩名旗主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奔襲酣戰一宿,但真的是暢快淋漓,甚至頗有一種棋逢對手,自己堪堪略勝一籌的爽快感。但聽到這些,阿克欽臉色並不太好。“阿克欽兄弟,是出什麼事了嗎?”見此兩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忙詢問道。“兩個蠢貨!你們還沒意識到問題嗎?”阿克欽再也忍不住張開破罵了起來。“兄弟,這到底是出啥事了?”兩人更加懵圈了。我們在外麵拚死拚活的廝殺,花了一宿的時間,硬是給了對方一次重創,你特娘的不表揚我們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但此時他們也不敢質問,因為阿克欽的臉色黑如鍋炭。“你們昨天殺到哪裡去了?敵人又是多少?”“這....”被這麼一問,兩人開始仔細回憶。夜戰嘛,視野有限要讓他們說敵人多少人還真不好說,不過回憶著對方昨夜的喊殺聲,少說有個五六千人。“可能有個五六千人,至於殺到哪裡去了....我們追著敵人一路猛追,夜晚太黑也不太清楚當時具體到了哪裡。不過我們記得應該是往南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