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的確是局勢大好,可如若沒有這麼一處天然可以避風的地形,不用想也知道,隻要外蒙人想,頃刻間就能踏平此地。雖說現在河流結冰,但霍中屯滿打滿算也就正南方一個出入口,隻需要麵對一個方向的敵人。可如果真的分潤絕大多數兵力部署在平前屯,那四麵八方都是敵人,需要防備各個區域,人手本就不夠,到時候就更是捉襟見肘。趙銘每次廝殺看似都贏得輕輕鬆鬆,那是因為每次都是隻麵對一個敵人。正如一句經典語錄,永遠讓自己一次隻麵對一個敵人!如此就算敗,那也不是策略計劃上的問題,而是其他問題。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張鍇的提議很美妙,但那是在中原有大量彈藥儲備,以及成熟的戰場碉堡的情況下才能這麼做。而這些,趙銘根本做不到,彈藥不夠,人手不夠,短時間想要建成堡壘更是不可能,除非外蒙人是傻子,放任他們在眼皮子底下修建堡壘工事。“難道就不能殺了那些俘虜?這麼多俘虜又不能吃,還白白浪費咱們糧食,殺了一了百了!”猴子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隻是話剛說完,他環顧四周,發現周遭安靜的可怕。大家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殺一個兩個說得過去,這麼多俘虜殺了,趙銘又不是老宋這種級彆的官員。就算是,現在國內和外蒙的關係依舊處於一個十分曖昧的狀態。南邊當局很想將外蒙重新拉入本國國土,雖然外蒙叫嚷著建國,但這種事南方當局是不認的,國際上目前還沒得到廣泛認可,所以還是存在操作空間的。彆說是趙銘,就算是老宋想重現當初鳳翔城殺俘一幕,那也是不可能。不僅國際上會引起軒然大波,外蒙那邊也是徹底沒了回旋餘地。雖然趙銘自己很清楚,外蒙之後肯定會和國內徹底劃清界限,但這種事現在還沒發生,他就不能這麼做,除非他想被後人罵死。這就是典型的,事情沒發生之前,千萬彆當這個出頭鳥。所以,這就是趙銘想讓俘虜們挖礦的緣故,他可不能白養著這些俘虜。既然你們終歸要當二五仔,那我就先收點利息。“嗯,趙兄弟你說的有理,隻是現在又該怎麼做?我們難不成就在這裡坐吃山空?”張鍇眉頭緊鎖,這動又不能動的,糧食問題又迫在眉睫,到時候就算外蒙人不找麻煩,他們也挺不過去啊。“當然不能什麼也不做!”趙銘搖搖頭,略作沉吟,這才繼續道,“等是要等的!現在我有兩套方案,一套比較保守,一套比較激進,但這得看南邊當局那邊怎麼說了!”張鍇仔細思忖,狐疑道,“你是說,校長那邊的說法?”“嗯!”趙銘點點頭,笑道,“咱們說到底現在依舊是小胳膊小腿的棋子,上頭大佬不發話,咱們有些事可不能做的太過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校長那邊言辭激烈如何?不激烈又當如何?”張鍇說著隱約感覺有些不妙。他就是過來打個醬油順帶著從趙銘這兒看著能不能再撈點錢,可不想因此被送上軍事法庭。不僅張鍇感覺不對勁,其餘人等除了猴子之外,都感覺趙爺似乎是話裡有話啊。見眾人目光齊刷刷看過來,趙銘咧嘴一笑。“怎麼這麼看著我?算了我就先說說保守點的策略,很簡單,慢慢磨!還是張老哥之前的說法,咱們雖然不可以扼住對方的脖子,但卻可以派遣一支遊騎兵突襲對方的物資押送隊伍。但這法子可一可二卻不可三,次數多了,很容易遭了外蒙人的埋伏。所以還有一句老話,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什麼意思?”“嗬嗬!當然是往上麵哭訴了,我趙銘又不是大善人,我在這兒庇護一方百姓,不用開銷的?”趙銘的想法其實說簡單也很簡單。就是派人去張家口都統府進行哭訴,索要各種物資,沒有物資總得要薅一點羊毛出來。無論是錢糧還是軍銜,趙銘照單全收。也不怕對方不給,趙銘估摸著外蒙人突然南下,不僅他們這邊懵的,隻怕都統府那邊比他更懵。“如果他們不給呢?”張鍇反問,他可是沒少見識過上級的嘴臉,有時候摳唆起來誰都要摳唆。“不給?”趙銘咧嘴一笑,“他們敢嗎?現在外蒙人聽說已經打到了察中吧?如果我們消停一段時間完全不作為,你信不信,外蒙人還會源源不斷的向南增兵!!南下不足半月,他們就已經接連折損三個旗,數千近萬大軍折損了進去。如果你是外蒙主帥你會怎麼想?”“我....”張鍇一愣,想了想這才道,“我應該會覺得這次南下沒什麼希望了。”“對!沒希望又當如何呢?”趙銘繼續反問。“應....應該....會儘可能多劫掠一番....”張鍇聲音有些乾澀,他明白了。如果他們這邊完全不出來蹦躂,就這麼放任對方源源不斷的從南往北運送物資,看到大量收獲和前線源源不斷傳回來的戰報。如果他是主帥,肯定忍不住繼續給南邊部隊增兵,加快劫掠速度。畢竟這次南下大概率是失敗而歸,既然如此,倒不如儘可能搜刮資源。而他們這邊不活躍,就這麼放任對方運送物資,對方肯定膽子也會越來越大,不說徹底忽視他們。肯定會留下足夠抵抗他們的力量之餘,其餘的部隊悉數往南邊派遣,將利益做到最大化。而如果是張鍇自己決定,他甚至會直接將大本營搬遷至察中一線。但出於安全考慮,大本營繼續駐紮在察北外圍更安全,不會擔心後路被他們所切斷。“所以,他們敢不給我們物資?”說著趙銘看向王二,以及老孫頭。“事不宜遲,要錢要糧要趁早,此事就麻煩兩位跑一趟了。”選這二人,純粹是王二聽話,老孫頭是個人精會哭慘。第一次見到老孫頭時,這老小子就挺會哭窮的,但終歸跟著自己不久,還是需要有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