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第二波衝鋒已經來襲。包脫脫此時已經頗有些穩坐釣魚台的意思，率領中軍反而是退出了戰圈。左右兩軍將近七百人的隊伍足夠吃下這支牧民隊伍，他們這邊隻須遠遠遊射，關鍵時刻防止對方逃脫即可。包脫脫已感覺勝券在握，而這支察北聯合牧民部隊的臨時統帥寶山就已經是一額頭的冷汗了。上陣之前他還是頗有些信心的，畢竟此前一戰他打出了一些自信。上次配合趙銘對外蒙喀爾喀旗圍剿行動中，他自認表現還是亮眼的，起碼比汪古錫統領的茂明安部要優秀得多。也是那一戰，他掃除了對外蒙人的恐懼。心裡對自己的這一套打法也是有一定自信。但現在那股隱藏的恐懼再度襲來，腦子裡隱約回想到那夜外蒙人剛剛衝殺入營地裡的凶惡一刻。回想到那群人無可匹敵的一幕，那種深深地絕望讓他感覺到窒息。“牧....牧長....趙長官那邊怎麼還沒出手？咱們還要繼續嗎？”同族的副手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顫抖，寶山瞥了眼這小夥子，發現小夥子捏住韁繩的手隱隱有些泛白。“彆緊張，待會跟在我後麵，不會有事的！”寶山也很緊張，但還是拍了拍對方肩膀表示安慰。深吸口氣，見對方陣營已經開始加速，他也不再猶豫，快速低喝一聲，同時打出手勢。眾人見此也隻好咬著牙繼續發起衝鋒。不僅僅是寶山，這會大家那原本向往自由的心已經開始動搖，難道這種打法真的不行？明明那種排成排的衝鋒看著那麼簡單，就像是傻子一樣衝鋒，這不應該啊？然而第二輪衝鋒結束，眾人的氣勢已然跌落穀底。這一輪，足足丟下了七八十名弟兄的性命。加起來近百人戰死！這在以往他們已經開始潰敗了，但此時他們卻知道背後還有一夥人盯著他們。“趙爺！咱們還不上嗎？”猴子已經有些急了，他可是很清楚這群牧民的尿性。之前跟著趙爺橫掃部族的時候，那些牧民部族有的甚至還沒開始打就投降了，甚至僅僅損失十餘人就開始潰逃。“再等一輪，不要急，真正的戰場才是最好的老師！”趙銘搖搖頭，冷漠的宛如一尊冰雕。聞言猴子有些抓耳撓腮，但一旁的張鶴王二都是默不作聲，顯然已經認可了這說法。戰場哪裡有不流血的。就好比他們這支鎮嵩軍，本身就是在劉大帥統領期間一次次戰場上浪裡淘沙般存活下來的精銳。之後又跟著趙銘一次次廝殺，這才形成如今這般無論是士氣還是銳氣亦或者作戰技巧都十足的存在。很快第三輪衝鋒也已經結束，這次折損還算好，僅有四五十人，但對士氣的打擊無比沉重。已經能看到不少人已經開始左右搖擺，目光頻頻看向身後。甚至隊伍裡已經出現了一些騷亂。見此趙銘深吸口氣，也是覺得差不多該出手了。另一邊包脫脫更是滿意至極，也準備下令全軍衝鋒。然而就在這時，兩邊還沒下一步動作呢，趙銘剛準備發號施令，結果突的另一個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馬蹄聲先是不疾不徐，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獵物，竟是開始了提速。“咦！~”率先察覺異常的是包脫脫，目光掃過去，就見從南邊霧氣之中隱約可見一大群馬隊朝這邊趕來。隨著距離來到兩三百米距離，這也能依稀看到一些穿著外貌。好似分成兩部分，朝這邊發起衝鋒的足足有六七百號人，而後麵一夥人隱於霧氣之中，隱約間能看到一輛輛拖拽著貨物的馬車。看到這一幕，包脫脫雖然不太明白。但可以肯定自己要發了。南邊而來，穿著還是一副牧民羊皮衣帽的打扮，這不是牧民就是從南邊進來的行商。“傳令下去，左翼以及中軍吃下那群人！我要那批貨！”包脫脫大手一揮，臉上滿是笑意。雖然不明白這群人運氣怎麼這麼好，竟然避開了南下的先頭部隊，但不可否認眼下這塊肥肉是自己的了。此次大軍南下各部各旗所攜帶的糧草本就不多，他們巴爾虎部的糧草都需要率先南下的先頭部隊通過上繳大本營分潤而來。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喂狗一樣般施舍，而大本營也不會給他們這些後方部隊太多補給。弟兄們每頓吃的自然不怎麼樣，這次可算是要開開葷了。右翼三百人拿下這群牧民不算事，先吃下這條大魚再說。左翼以及中軍頭目見此，也是紛紛調轉馬頭，兩邊大軍宛如兩條長龍朝著左側南邊而來的敵人衝殺而去。有了先前的小勝，所有人士氣高漲，一個個嗷嗷直叫的衝了上去。戰局突然出現這一變數讓此時的趙銘也是始料未及。一把從猴子手裡奪過望遠鏡凝目往那邊瞧了瞧。隻是距離太遠，從這邊距離那兒約莫五六百米，隱約間都隻能看到些許輪廓。“到底是誰？”趙銘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所有人跟我衝！”將望遠鏡直接丟入皮囊，趙銘率先就衝了出去。眾人還在看熱鬨呢，瞧見自家趙爺突然就衝了出去，也是連忙夾緊馬腹發起了衝鋒。猴子和王二等人都有些直犯嘀咕，難不成自家趙爺在草原上還有彆的熟人？包脫脫此時興奮無比，隻是接下來的局勢急轉直下。本以為自己的勇士必然能拿下這群未經過訓練的牧民，哪成想，南邊出現的這夥牧民似乎有點不對勁。砰砰砰！~對方的衝鋒宛如一道牆，在指定距離的齊射所有槍聲連成一片。然後包脫脫就看到自己的勇士好似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跌落馬下。不過對方也不是沒出現傷亡，但傷亡明顯遠不如他們。好在對方馬術似乎不如他們，白刃戰他們占了點便宜，雙方戰損維持在一個平均水準。可現在包脫脫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爺！不好了您看！”就在副手驚呼出聲之際，包脫脫也是扭過頭，剛好看到自己的右翼勇士們突然被迷霧中衝出來的一百多騎衝了個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