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會館作為港市國術界的兜率天宮,一貫神秘無比,甚至平時連大門都不開。我沒想到在地下拳台竟然還能碰到墨雲會館的人。不過,這位叫猖的家夥戴一副儺舞麵具,倒非常符合墨雲會館的行事風格。畢竟他們出外麵做任何事,要麼不展示廬山真麵目,展示了真麵目的,也絕不會承認自己為墨雲會館的人。我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沒有吭聲,繼續看下去。猖上了拳台之後,晃動著脖子,姿勢極為囂張,先展示了一套拳法。我感覺自己學的黃門九宮術已經夠詭異了,但猖這套拳法,人從拳台西南角疾速移動到東北角,雙腳幾乎沒怎麼沾地,拳勢非常快,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殘影陣陣,甚至還打出了破空勁,完全看不出他的拳脈傳承,在台上像極了一個鬼魅。現場觀眾見到如此漂亮的身手,立馬喝彩陣陣。緊接著。主持人要求麵紗女也展示一下功夫。這是拳台暖場的要求。麵紗女沒有拒絕,抽出了身後的劍,身子如柳絮搖曳,劍花陣陣,簡單耍了幾招。與剛才猖的身手相比,她顯得悠閒而淑雅,看起來反而像仙氣飄飄的舞蹈。主持人拿著話筒開口了。“諸位!十分鐘倒計時開始!”“要麼大家鎖定之前的賠率下注,要麼按當前實時賠率下注!”眾人聞言,轉頭一看。全場驚呼起來。之前甲勝賠率為一點二,乙勝賠率為十。現在已經改了。甲勝賠率為五。乙勝賠率為一點一。在墨雲會館猖出場之後,莊家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顯然極為看好猖,已經將雙方賠率逆轉調整。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要麼地下拳莊老板應該非常了解猖的實力,認為他絕對能贏麵紗女。二是莊家故意靠這種賠率逆轉跳水來攪亂大家的思維,事實上,莊家對輸贏已了然於胸,隨時可以根據下注情況控製比賽的結果。今晚來這裡押注之人,全是天南地北豪賭客,他們大部分是厭倦了玩死物撲克麻將,來這裡就為了單純看活人比賽找樂子,幾乎都不懂拳,突然見到如果奇葩的賠率變動,全躁動起來。“賠率變化這麼大,老子心臟病啦,想嚇死人啊?!”“臥槽!莊家臨場調盤口見過不少,但這玩法是不是太過份了?!”“我倒沒所謂的,就喜歡美女,壓她了。”“……”主持再強調了一遍規則,讓大家抓緊時間調整,並口中喊著倒計時。我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壓迫感,如同大媽們去超市搶便宜東西,最後幾秒馬上要恢複原價的揪心。不少人前往服務台調了注。大部分人見到最新賠率之後,轉而選擇壓猖贏。儘管猖贏之後賠的錢太少,但這種情況,他們再也不敢押麵紗女了。蛤蟆眼撓了一撓頭。“莊家明顯在設迷惑陣啊,這特麼玩個屁,押哪個其實都不保險,我乾脆撤注了!”他準備去撤注。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之前壓了多少?”“六注啊,一共六萬。”我轉頭看向喬大。“把他注轉下來,你去押!”喬大:“……”這貨都已經開始抽南洋兄弟,身上沒錢了,轉注下來,除了要還蛤蟆眼六萬塊,如果贏了錢,還得分給對方百分之十的抽水。蛤蟆眼聞言,眨了一眨眼睛。“兄弟彆鬨了!喬哥身上有沒有錢我還不知道,萬一輸了,他怎麼還我?今晚盤口開得莫名其妙,大家都是朋友,我不想喬哥陷太深了!”我回道:“贏了算他的,如果輸了,轉注錢和抽水錢算我的!”喬大狠一咬牙,衝我擺了擺手。“大佬,我早說過,彆看我長得孬,我義氣比天高!我既然叫你來了,就信你,不要你來承擔!”他接過了蛤蟆眼手中的注牌,再問我:“押誰?”我說:“甲勝!”喬大聞言,臉上肌肉明顯抽搐兩下,但沒說什麼,直接去下注了。蛤蟆眼見狀,搖了搖頭,一副你們等著賠死的神情,轉身去買汽水喝了。音樂一響。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主持人閃開。麵紗女拿出了劍,猖拿起了鉞,兩人互相行了個禮。兵器鬥!地下拳台就是刺激!“咣”一聲響!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在台上交了手,殘影一晃,人已經互相交換了位置。麵紗女依然氣定神閒,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一副性冷淡的模樣。也不知道她手中的木劍什麼材質,與鋒利的鉞對撞,竟然絲毫沒有損害。可猖的身子明顯晃了一下,儺舞麵具背後的眼神極為訝異。雙方對峙幾秒。猖嘴裡一聲爆喝,化鉞為斧,上下翻飛朝麵紗女斬去。麵紗女顯得有些被動,節節後退閃躲,饒是如此,她身姿搖曳,步履如飛,打鬥姿勢顯得古樸而瀟灑,身法沒有半點慌亂。兩人在台上廝殺暫且不表。喬大張著嘴,似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來今天他是讓我來看麵紗女的真實實力,好認清朋友蛤蟆眼的本性來著,可在我的攛掇之下,又下了六萬注,目前台上麵紗女表現得又非常被動,不心慌是不可能的。我悄聲對他說。“等下猖一定會被打飛下台!今天大部分人都押他贏,屆時我會帶節奏,讓這幫輸了錢的人鬨起來,你乘亂過去摘掉他的麵具,然後再跟著他,將他去的地方告訴我。”喬大咽了一口唾沫。“大佬,你怎麼篤定麵紗女會贏?”“你覺得她漂亮嗎?”“漂亮!像仙女!”“猖的模樣呢?”“醜得像鬼!”“鬼怎麼能打得過仙女?”“……”忽然!形勢逆轉!猖攻得太猛,腳下竟然一個拌蒜,差點摔跤。乘此機會。麵紗女反手一劍朝他刺去。猖側身一讓。麵紗女秀腿一抬,猛然一個踹擊。猖隻能將手中雙鉞合起,擋在了身前。麵紗女這一腳力度極大,連人帶鉞,將猖踹得倒退撞在了攔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