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inf
朝廷還下旨,要修建六元及第狀元牌坊,以顯其才華,以勵後學。
隻是費用需遷南自行籌集。
知府喜不自禁。
這可是百年一遇的大喜訊。
被南方士子壟斷了幾十年的殿試前三,如今狀元、探花都歸屬遷南,他的名望定會驟增。
他即刻發公文至青州,誇讚了知州一番,叮囑讓青州做好宣傳工作,還咬著牙撥出了修建款項。
青州知州自然是心花怒放,他將公文轉發到宣邑縣,內容如舊,隻是撥款少了一半。
從上到下皆是政績,各級衙門都乾勁十足。
尤其宣邑縣知縣陳良斌最為忙碌,也最為高興。
宣邑縣今科有四人金榜題名,其中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探花。
此等盛事出現,他的聲望大幅提升,每每提及陳知縣,就會不自覺地與史上第一個六元及第聯係起來。
“我先前真是英明啊!”
陳良斌誇了一句自己,當即派工房經承帶人前往青石村選址,儘快將牌坊落實下來。
一定要修得宏偉磅礴、豪華闊氣。
預算不足,就發動商戶、士紳自行籌集。
還派人在驛站打探消息,一旦聽聞謝書賢返回的消息,立刻稟報。
青石村謝氏一族頗為振奮,族長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說要重新修繕謝氏祠堂。
謝氏一族終於出了個文狀元,得讓祖宗庇佑後代子孫,使書香代代相傳。
謝家更是熱鬨非凡。
天天有人前來送禮,趕都趕不走。
給十五、葉子、菜心說媒的人把門檻都踏破了,謝根生都說等狀元孫子回來再議。
至於那些稍微透露要給謝書賢說親的媒婆,謝根生眼睛一瞪,一副她們配不上的神情。
媒婆也清楚謝書賢如今的身份,識趣地顧左右而言他,不再自討沒趣。
······
本欲低調行事,怎奈實力不許。
謝書賢和蘇彪剛臨近縣城,就被探子盯上,待到城門口,隻見儀仗隊正在靜候。
知縣陳良斌,率領一眾官吏及士紳名流,親自出城相迎。
於是,謝書賢和蘇彪再度披紅掛綠,騎上駿馬,繞城巡遊一圈。
隨後便是設宴款待。
陳良斌親自作陪,熱鬨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縣裡派出儀仗隊,一路吹吹打打,送二人回鄉。
村口的牌坊尚未建好,但十裡八鄉都已傳遍,人人都知青山村謝家出了個狀元郎。
前來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謝家又擺起流水席,一連擺了七天。
應酬繁多,令謝書賢頭痛不已。
求墨寶的的寫,拜師的一概拒絕,宴請的則擇其善者而從之。
尤其是遷南府和青州的官員,謝書賢推脫不掉。
日後自己也將進入官員行列,都同朝為官了,不交流實在說不過去。
相較於官銜,他們更大,翰林院修撰比有些官低了好幾級,但謝書賢起點頗高,又是文德殿說書。
熬上幾年,皇帝隨意提拔一下便能平步青雲。
而他們的升遷,得在地方上一點一點打野積累。
同樣是為官,其中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彆。
所以,這些官員屈尊來到宣邑縣,隻為與謝書賢結下善緣,日後在朝堂之上也能相互幫襯。
陳良斌又請二人前往縣學,給學子們做了報告。
灌了些雞湯,縣學的學子們鬥誌昂揚,更是發誓要考狀元。
在繁忙的應酬中,轉眼間假期結束了,謝書賢和蘇彪結伴返京。
······
翰林官的日子著實清閒。
上班隨意悠閒,五天還能休息一天,怪不得進士們爭著搶著要進翰林院。
謝書賢也曾想過,躺平混上三年,有了履曆,當個京官,也能混個高官當當。
但他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誌向,若躺平豈不是忘卻了初衷。
所以,這段時間,他若不去和皇帝麵對麵交流,就會去查閱翰林院的卷宗資料。
要熟悉大炎各衙門的情況。
翰林院清閒是清閒,卻是個清水衙門,不像其他衙門那般油水豐厚。
拿著一份死工資和一點補貼,在京城的高消費麵前,簡直就是個窮光蛋。
唯一的油水便是出差。
比如科舉時被派往地方任副考官或同考官。
這可是肥差,沒有點資曆和能力的人根本輪不上。
“謝編撰,今晚一起聚聚?”
“王侍讀,我還有事,就不去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謝書賢給了王侍讀一個甜美的笑容。
遇到這種同事聚會,謝書賢一概婉言拒絕。
這些人每次都去青樓,活動單一,無非就是喝酒、聽曲、那個啥。
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萬一禁不住誘惑,胃和腰子都受不了。
王侍讀瞥了一眼謝書賢,陰陽怪氣地說“你是我朝史上第一個六元及第,說起來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其實也就那樣。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狀元,你不和同僚打好關係,就等著被孤立吧!”
自古文人相輕。
謝書賢太過耀眼,必然會招人嫉妒。
王侍讀便是其中之一。
他作為謝書賢的直屬領導,自然想著讓謝書賢討好他,還要放低姿態與同僚相處。
這樣他才有存在感。
可謝書賢偏偏不從,每次其他修撰和編修邀請他,都會被拒絕。
彆的下屬都挨個請完他了,謝書賢都毫無表示。
沒想到這次他親自提醒,謝書賢還是拒絕。
王侍讀當場就怒了。
謝書賢明白王侍讀的心思。
職場潛規則罷了。
主管打壓職工的慣用手段。
好像離開這個圈子就沒法活了似的。
哼!
等我有了實力,還怕沒有圈子?
到時候你想擠都擠不進來。
“王侍讀,並非我不知好歹,我真的有事,還望您見諒······”
謝書賢不想鬨得麵紅耳赤,微笑著拒絕,期望他能良心發現,放過自己,但領導哪有這玩意兒。
“有何事能比與同僚增進感情重要?”
王侍讀還以為謝書賢怕了他,頓時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狀元郎嗎?我告訴你,在翰林院,你這種新科狀元,就得學會低頭做人······”
正說著,一個小黃門進來,恭敬地道“謝說書,陛下召見。”
“不去!不去!”
謝書賢擺擺手,語氣堅決道,“王侍讀讓我現在請他去喝花酒,不去就把我趕出翰林院。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萬一將我逐出翰林院,我的前程不就毀了嗎······”
王侍讀如霜打的茄子,瞬間癱軟在地。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