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櫃一把打開金不換的手,怒喝道:“我走得正,行得端,憑什麼跟你去見官?”
“諸位鄉親,你們給評評理。這隻是個神話故事,金掌櫃偏要對號入座,簡直是強詞奪理,和故事中的金不換何其相似?”
“再說了,故事內的金不換會法術,還是法海高僧的弟子,在金山寺周圍呼風喚雨。你算個錘子,還想蹭高僧弟子的熱度,快回家打鐵去吧······”
“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金不換氣得臉色發紫,拂袖而去。
“金掌櫃不要發火,我還不知道他叫金不換。”
“先生,金不換能浪子回頭嗎?”
“明天買票就知道了。”
“財迷!”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瓦舍的書攤散了。
······
這是來自初六的報複。
以金不換為原型,撰寫的《白蛇傳》番外。
謝十五回家後,初六和他談在鐵藝軒的過往,發現哥哥有嚴重的心理陰影。
初六用談話疏散其心理陰影。
然而在細談中,十五說了,像他這樣的學徒很多,金不換和金睿澤都是同樣對待。
他們就沒有想給學徒教手藝,純粹在騙取免費勞動力。
初六決定把這事公之於眾。
《白蛇傳》第四卷《水漫金山寺》他早已寫好,然後他寫了《白娘子金山寺鋤奸》,還有告示內容。
過年時,讓父親駕車去給蘇來寶拜年,借此機會和蘇來寶合謀了這件事。
蘇來寶奉上二十兩銀子的分紅,初六分文不要。
說這些銀子是經費。
這孩子真讓人捉摸不透,二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人。
蘇來寶把銀子推過去道:“我給出去的銀子不會收回來,這事我保證做漂亮,前提是你再免費寫出這樣的短話本四冊。”
“成交!”
初六爽快答應,“六冊!”
蘇來寶點點頭又道:“初六,寫話本確實能賺錢,但你切記,不能腦中隻有書稿,而忽略了聖賢書······科舉入仕才是頭等大事,不可忘了初衷。”
初六一臉真誠道,“蘇伯伯,寫話本隻是隨手而已,不會影響我讀書。”
說著他還背了一大段《論語》。
蘇來寶知道初六寫話本沒有耽誤學業,便點點頭道:“元宵節那天,你和蘇彪一起去拜訪一下文夫子。彆看他隻是個童生,比秀才都有學問,你們好好跟他讀書,肯定有前途。”
“蘇伯伯,我記住了!”
······
元宵節,豆苗早早駕驢車,載初六到豐樂村口,不一會兒,蘇來寶派人把蘇彪、蘇威送來。
到文瀾滄家門口,三人拎著禮物進門,豆苗和車夫又到村口去等。
三個人恭恭敬敬給夫子磕頭。
文瀾滄很高興,一個勁道:“不用磕,不用磕,你們又沒有拜師,我隻是個代課夫子······”
嘴裡這麼說,臉上卻很受用。
他一個人在家,除了吃飯,就是讀書。
生活過得很單調,卻也很充實。
文瀾滄給一人兩個銅錢的壓歲錢,然後讓他們坐在凳子上,然後再桌上擺上麻花、棗等小吃。
“一個冬天,你們可放下學習?蘇彪你說。”
文瀾滄三句不離本行,張口就問學習,除了讀書和教書,他也不會彆的。
“夫子,學生一直在複習,把《千字文》默寫了一遍。”
“不錯,蘇威呢?”
“夫子,我也一樣!”
文瀾滄又問初六。
“夫子,《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我都能默下去,聽說開春複學要學《論語》,我預習了一下《論語》。還有以後會學做詩詞,學生買了一本《詩詞韻律詳解》,其中有些地方學生不明白,複學後還得麻煩夫子指導······”
初六輕輕笑道:“學生買了本《論語注解》,不懂的地方就看看這本書,馬馬虎虎就記住了。”
文瀾滄又問了些《論語》的句子,初六都一一作答,沒有一點錯誤。
“下學期要學四書,首先學《大學》,你們買好教本。“
蘇彪疑惑道:“不是說要學《論語》嗎?”
他爹說的先學《論語》,書都給他買好了。
“其他夫子教學先講《論語》,我認為不妥。”
話題到學問上,文瀾滄立刻變了個人,渾身都是自信。
“我覺得,一個讀書人,必須先讀《大學》,以定期規模;次讀《論語》,以立起根本;再讀《孟子》,觀其發越;最後讀《中庸》,以求古人微妙之處······”
文瀾滄舉例論證,說了好多,三個孩子聽得一頭霧水。
“蘇彪,你對新學期有什麼期待?”
有什麼期待,讀書太累了,還不如聽初六講故事······有了。
“夫子,我很期待複學,那樣就可以聽初六講故事了。”
“蘇彪,這是什麼意思?”
蘇彪眉飛色舞道:“夫子,你不知道,初六太會講故事了······”
蘇威是個小透明,他悶頭不說話。
卻對零食情有獨鐘,不經意間,盤中三個麻花已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