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在碼頭修建圍牆一事上,絕對不是隻單單建一堵牆罷了,這個舉動,是實實在在觸及到了廣州城裡很多人的利益!
在這些人裡,有的如陳家家主一樣,化為千年烏龜死死忍耐。
也有憤而不平,忍不住跳出來大聲反對的。
而嶺南高家,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例子。
作為高家大管事,高長清自從上次被塞上襪子,無緣無故的扔進大牢之後,就已經默默跟城裡的洪胖子,蕭寒結下了深仇大恨!
就在前幾日,一度以為自己要病死獄中,再沒法子報仇的高長清總算是被老縣令發現,然後遣人給放了出來。
不過,對於這位好心放他出來的老縣令,高長清非但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反而將對之前洪胖子的仇恨,全部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是以,在聽說老縣令在修建圍牆後,新仇舊恨頓時一起湧入心頭!
高長清也顧不得在家修養了,立刻坐著馬車,火急火燎的就衝到了城東。
“誰讓你們修牆的!啊!誰讓的!這是我們高家的地!誰允許你們私自占用的!出去!”
城東碼頭,高長清的怒吼聲不斷在工地上傳出,周圍一大群砌牆的漢子看看手裡的磚,又看看暴跳如雷的高長清,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拆牆好呢,還是砌牆好呢。
“反了天了!我高家的地皮,你們隨便想占就占!還有天理麼還有法律麼!”
話說,高長清這人雖然自命清高了一點,性子也迂腐一些,但腦子絕對不笨!
急匆匆來到這處工地後,他是先找到了一塊被占用的自家土地,這才開始跳著腳的怒罵!
這樣一來,自己起碼占著理不是再說了,高長清隱約記得自家的這塊地很大,一直連到碼頭內部,所以想要繞過它建牆,絕無可能!
“誰啊,誰大清早的這般呱躁”
就在高長清上躥下跳,吐沫橫飛之際,蕭寒在小東一眾人的簇擁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沿著大路,向這裡走來。
“蕭侯!”而看到如今廣州城的扛把子蕭寒竟然親自到場,高長清剛剛盛氣淩人的氣勢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雖然掛著羅州六品知府的名頭,但這知府屬於自治封號,跟蕭寒的縣侯爵位,以及十七衛大將軍的名頭相比,那差距可以說是天差地彆!
再加上之前他就吃過蕭寒的虧,所以如今一看他,立刻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兩條腿不自覺的開始打顫!
“彆怕!就算他是宰相,也得講道理不是自己的地,自己就不讓他用!天王老子來了也沒辦法!”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高長清隻能在心裡給自己狠狠地打了打氣,然後才勉強挺起胸堂與蕭寒對視起來。
“蕭侯!您建牆這事,小人管不著,但是腳下這塊地皮,可是我高家祖上就買下,然後一輩一輩傳承到現在的!且祖上早有規律,錢可讓,人可讓,土地寸步不讓!您這不聲不響,就過來占了我們的土地,這事恐怕說不過去吧”
高長清渾身發抖的盯著蕭寒,企圖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告訴他占用彆人家的東西是不對的,所以這牆還是彆建的好。
但是,高長清有一點忽略了,那就是蕭寒真是講道理的人麼
“哦,你是,高家的那!誰來著”麵對著義憤填膺的高長清,以及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蕭寒哦了一聲,然後故意撓著頭,做苦思冥想狀。
“在下,高長清!”高長清見狀,肺都快氣炸了!
自己剛剛一席話有理有據,論點清晰,堪稱水準之作,但麵前這個混賬小子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這如何讓他不惱
“對!高長清!”看著高長清怒極的模樣,蕭寒又刻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捏著下巴,狐疑的道:
“對了,我記得你不是應該在大牢裡麼小東,上次刺殺本公子的案件,結了麼本公子怎麼沒看到凶手落網”
“嘎……”
可憐高長清在聽到蕭寒這句話後,滿腔熱血頓時被凍結成冰,同時,又有一股濃濃的不詳感縈繞心頭!
“沒結案!”小東作為蕭寒的心腹,那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聞言趕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那案件太複雜!涉及人數又太多,所以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至於這位高長清嘛……”
說到這,小東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在高長清慘白的臉色當中,慢悠悠的繼續說到:“我們上次查到這位高大人,與犯人供述的那位幕後黑手有七八分相似,隻是最近事情太多,未來得及仔細提審,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獄,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越獄逃出來的吧”
“你們,你們……”
果然,在聽完小東說的話後,高長清的一張臉已經徹底沒有半分血色了!
那如同僵屍般慘白的麵孔呆呆的盯著麵前蕭寒,以及他身邊那幾個躍躍欲試的護衛。
好像,大概,也許,上次就是這幾個人把臭襪子塞到他的嘴裡,然後抓著他遊街示眾的!如果這種事再來一次,高長清寧願選擇自抹脖子,也不願再受一次奇恥大辱!
“慢著!”
終於,在蕭寒臉上馬上要露出不耐煩之色的時候,高長清在這一刻福至心靈,舉手高呼道:“我不是越獄的,我是被縣令放出來的!”
蕭寒恍然:“哦!既然案件還沒結,那就算保釋出來的那保釋金交了沒”
高長清不知道保釋金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能在蕭寒的語氣中,隱約猜到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大抵應該就是贖金一類的東西。
想明白這一點後,高長清的大腦飛快旋轉,在確認蕭寒根本不會跟自己講什麼道理後,他隻得無奈認命!
“沒交,不過,我願意用圍牆所占地皮來抵,不知蕭侯滿意否”
“哦哈哈哈,孺子可教!來人!快去縣衙裡取地契憑證,記得咱這牆可寬著哩,怎麼也得有個三丈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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