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初被蒙上眼罩,堵住嘴巴,關在一輛麵包車的後車廂裡,被運送了很久。
久到她沒有時間的概念,完全分不清晝夜了。
之後,她又被人拽著換乘了幾次。
最後,沈簡初被拋到了一輛三輪車上。
一人負責開車,一人在後頭守著她。
三人繼續前行。
沈簡初靠在角落,隨著往崎嶇的山路上上坡,晃晃悠悠了起來。
她雖然看不見,但她的助聽器還在,歪歪斜斜地戴在耳朵上。
估摸是路途遙遠,那人看她還算老實,又實在無聊,也沒防著她,開了擴音,在那玩遊戲。
沈簡初的身體還疼著,思緒卻清明無比。
她不能被賣去那邊。
不然,以後等著她的,更是地獄。
她想要做的事,更是一件也彆想辦成。
她的一條腿的膝蓋因為被踹過,她現在走路很是費勁。
跑,肯定跑不遠。
可如果,她在坡頂……
沈簡初暗暗下了決心。
她豎著耳朵,挪了挪身。
“乾什麼呢?”那玩遊戲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嘖了下嘴,十分不爽地瞥了沈簡初一眼。
沈簡初驚懼地瑟縮了一下。
男人沒當回事,低頭繼續玩遊戲。
三輪車還在上坡,沈簡初的身體傾斜得更加厲害,呈四十五度角。
她挺身坐到了三輪車上的邊緣,隻是卸了力,不再維持平衡,她的身體就支撐不住,翻了出去。
她摔到地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才吸引了那男人的注意。
“哎!老張,那女人掉下去了!”
沈簡初咬住嘴裡的布,把自己蜷起來,順著坡度向下翻滾。
“呲——!”老張抓著手刹,想停車。
車輪子控製不住往下滑。
“死小李,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遊戲,玩你媽的玩,還不給我滾下車去追!”老趙罵罵咧咧。
小李這才蹦下車。
“賤人!彆跑!”
山路很陡,要快速下山並不容易。
除了像沈簡初那樣不管不顧,把自己當成了沙包。
沈簡初一路磕碰,她身上的傷口再次破開出血,她就像被人點著了一樣,疼痛如同火光一般,黏著在她的身上。
沈簡初痛苦地滾了一會,就卡住了。
她看不見,不知道她滾動的方向偏離了山路,麵前卡著一塊巨大的山石。
沈簡初急得不行,恐慌加委屈到極致,她的眼淚濡濕了眼罩。
快啊!
沈簡初,你怎麼能不動了!
你不怕疼的!
你快接著逃啊!
你怎麼能停下!
沈簡初的四肢被捆著,她蹬著力,把自己往石頭上砸,試圖破開那山石,為自己開辟一條新的道路來。
她磕了一下又一下,把額頭都砸得血肉模糊也撼不動山石一分。
沈簡初不敢放棄。
求生的人,哪怕隻有零點希望,也得勇往直前。
可她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死女人,跑!跑你媽跑!”
“被老子抓到,一定拿你千刀萬剮……”
小李罵罵咧咧地掰住了沈簡初的肩膀。
“跟我過去。”
他嫌棄沈簡初滿臉的血,又把她甩開。
沈簡初不甘心,像岸上瀕死的魚兒,還在往前掙。
小李拽住她那條被踹傷的腿,把她往回拖拽。
沈簡初的反抗是那麼微弱和渺小,她被拖了一路。
“嘭——!”
她又一次被丟回了三輪車。
“賤人,你是不是傻?”老趙甩手給了沈簡初一巴掌。
沈簡初的頭被打偏。
“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老趙又扇了她一巴掌。
這條路,可是他們往彆的小國家跑了很多年才找出來的,是絕對不會被官方搜尋到的。
沈簡初的嘴裡嘗到了血腥味。
“你就算是跑了,也走不出去!”老趙氣急敗壞,抬腿踹她。
“我們還要趕路,你最好彆再給我們找麻煩。”
老趙踩住沈簡初的另一條腿,“彆逼我把你這條腿也廢了。”
“大不了,到地方了,再讓醫生給你瞧。”
沈簡初的腿仿佛要被他踩斷了,疼得她弓起了身,像被滾燙的熱水燙熟的蝦子。
老趙慢悠悠把腿撤了回去,抬手又掃了小李一後腦勺,“再玩你媽遊戲,你就給我滾蛋!”
小李抱頭,沒敢再嗶嗶。
三輪車繼續在山路上顛簸。
到了晚上,老趙和小李帶著沈簡初在大山的一座廢棄的小屋裡休息。
篝火旁——
老趙一邊磕花生,一邊給小李安排活,“明天再開十公裡,咱們得爬山。”
“她腿廢成那樣,你負責背她。”
“行。”小李悻悻回答。
老趙仰頭喝酒,眯起了眼,盯著靠在石柱上的沈簡初。
“咋啦?”小李好奇。
老趙笑了笑,“你想不想找找樂子?”
小李也跟著打量沈簡初,“這女人的是瘦了點,現在也臟了點,但講道理,身材不錯,確實值得一玩。”
“那就玩唄。”老趙不以為然,“反正也沒人知道。”
“到時候,一樣賣。”
“哈哈哈哈。”小李放肆笑了起來。
沈簡初聽著他們說的話,惡心地寒毛都要豎起來。
她全身被捆,眼睛和嘴巴也被堵住,她隻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便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沒做出半點反應。
但,她藏在身後的手,撿了一塊小碎石,她正悄悄地在磨繩子……
老趙和小李吃得差不多了,聽到外邊好像有點動靜。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出去查看。
周圍詭異地安靜下來。
沈簡初能感覺到風在輕輕地吹。
她用石頭磨割繩子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下來,生怕發出的動靜大一點點,她的小動作就會被發現。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隱約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莫名的,她覺得這腳步聲有點耳熟。
她利用那腳步聲,繼續磨割繩子。
漸漸的,沈簡初感知到有人蹲在了她的麵前。
那男性氣息令沈簡初膽寒,她的心口一點點縮緊。
與此同時,沈簡初也出乎意料地磨斷了手上的繩子。
她驚訝得眼瞳微睜,萬幸她此刻的表情被眼罩擋著。
但對方的手,已經探向了她的眼罩。
沈簡初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她猛地抓緊手裡的石頭就要砸出去。
她的手連同那石頭被扣在了半空。
她的眼罩被掀開,暈黃的光亮突刺她的眼簾,映入她的眼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