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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卷起漫天黃沙,拍打在蘭馱前線大營的旌旗上,發出獵獵的聲響,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在低聲咆哮。
大營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焦灼不安的情緒。
自從索蘭托兵敗落日峰,身負重傷的消息傳回大營,整個蘭馱軍就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都特麼給我精神點!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像什麼樣子!”
“大汗隻是受了點輕傷,很快就能恢複,你們慌什麼慌!”
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蘭馱將領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對著麵前一群無精打采的士兵大聲咆哮著。
然而他的話語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士兵們隻是麻木地低著頭,眼神空洞,仿佛一群行屍走肉。
這就是草原部落,本就是一盤散沙,一旦戰敗或者戰爭陷入僵持,士氣就會跌落穀底。
“一群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那名將領氣急敗壞地咒罵了幾句,最終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在大營的一角,一座破舊的營帳前,站著兩名身穿大洛服飾的中年男子。
這兩人正是當初投降蘭馱的大洛丞相霍盧和他的兒子霍天問。
“父親,我剛剛去軍需處領糧草,他們竟然克扣了我們一半!”
霍天問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
“哼,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咱們當初就不該投降他們!”
霍盧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
“父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自從索蘭托那自大的家夥兵敗落日峰,咱們在軍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處處被人排擠,現在就連軍需官都敢騎到咱們頭上拉屎了!”
霍天問越說越氣,恨不得衝進軍需處,將那名狗眼看人低的軍需官碎屍萬段。
“唉……”
霍盧深深地歎了口氣,臉上布滿了無奈和苦澀。
他何嘗不知道現在的處境?
當初他為了保全家族,選擇了向蘭馱投降,本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才能和威望,在蘭馱軍中謀得一席之地。
可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在蘭馱人眼中,他們這些降將永遠都是外人,根本不可能得到重用。
現在索蘭托兵敗,身負重傷,整個蘭馱軍都人心惶惶,他們這些降將自然也就成了被遷怒的對象。
“父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霍天問看著父親,眼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還能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
霍盧無力地擺了擺手,眼中滿是迷茫和絕望。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霍盧躬身行禮道“丞相大人,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將軍?”
霍盧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是拓跋虎將軍。”
親兵連忙解釋道。
“拓跋虎?”
霍盧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拓跋虎是索蘭托麾下的一員猛將,為人凶狠殘暴,而且對他們這些大洛降將十分仇視。
現在拓跋虎突然派人來請他過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霍盧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緩緩說道“不敢,將軍相邀,霍盧自當領命前往。”
霍天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霍盧一個眼神製止了。
父子二人跟著那名親兵,穿過幾條營帳之間狹窄的道路,來到了拓跋虎的營帳前。
拓跋虎的營帳比他們的營帳要大了數倍,而且裝飾也更加華麗,門口還有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把守著,顯得威風凜凜。
“丞相大人請進,將軍已經在裡麵等候多時了。”
那名親兵恭敬地說道。
霍盧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進了營帳。
營帳內,拓跋虎正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手裡端著一隻巨大的酒樽,大口大口地喝著烈酒,在他麵前的桌案上,還擺放著幾盤烤肉和水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聽到腳步聲,拓跋虎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霍盧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霍丞相來了,快請坐。”
拓跋虎放下酒樽,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道。
霍盧拱了拱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拓跋虎的臉上。
拓跋虎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將他的整張臉都分割成了兩半,看起來十分可怖。
“嗬嗬,霍丞相是不是覺得本將軍這張臉很嚇人?”
拓跋虎似乎看穿了霍盧的心思,笑著問道。
“不敢,將軍說笑了。”
霍盧連忙收回目光,乾笑著說道。
“哼,沒什麼不敢的,本將軍這張臉,就是當年在大洛邊境跟你們大洛的士兵拚殺時留下的。”
拓跋虎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凶光。
“當年若不是本將軍命大,恐怕早就已經死在你們大洛人的刀下了。”
霍盧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知道拓跋虎這是在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連忙說道“將軍說笑了,兩國交戰,各為其主,將軍當年也是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戰,何錯之有?”
“哼,算你識相。”
拓跋虎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樽重重地放在桌案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既然是來拜訪本將軍的,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吧。”
“來人,給霍丞相上酒!”
拓跋虎說著,對著門外大聲喊道。
很快,一名士兵端著一壺酒和一隻酒杯走了進來,將酒杯放在霍盧麵前,然後倒滿酒。
“霍丞相,這杯酒,你必須得喝。”
拓跋虎指著酒杯。
霍盧看著麵前的酒杯,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拓跋虎這是在故意羞辱他。
這杯酒他要是喝了,那就等於是在向拓跋虎低頭認輸。
可要是不喝,以拓跋虎的性格,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就在霍盧猶豫不決的時候,拓跋虎突然開口說道“霍丞相,你也不用為難,本將軍今日找你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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