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
蘇哲低聲道，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跡，仰望那巫神虛影。
果然，虛影的凝實速度在那一刹那停滯了一瞬。
司書緊繃的臉這才稍稍緩了幾分。
片刻後，他指向另外兩處區域的陣紋，語氣急促，“這兩個地方是剩下的節點——但之後的防禦隻會更加棘手，不能硬來。你——”
“沒時間了。”
蘇哲喘著粗氣打斷，“說重點。”
連司書也不禁被這家夥的瘋勁兒震了一下，隻得咬牙道：“右前方的節點靈氣波動最強，八成埋了陷阱。左後方的節點位置偏遠，需求的人手更多。兩邊同時動手，最好。”
蘇慧音立刻接過話，“我去左邊，遠距離我更擅長。”
“行。”
蘇哲點頭，抽出另一枚古符遞給蘇慧音，近乎是強硬地塞進她手裡。
“防身用的，省點用彆逞強。”
蘇慧音撇撇嘴，兩隻眼睛彎成月牙：“我可不像某些人死要麵子。”
儘管嘴上說得隨意。
卻緊緊攥住了那枚古符。
裂縫深處的陰冷氣息愈發濃烈。
龍伯悶哼一聲，尾巴猛力甩開方才襲來的亂石，轉頭低吼，“你們儘管搞！這邊的事兒交給爺了！”
“那麻煩了，龍大爺。”
蘇哲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接著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奔向右前方。
蘇慧音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快步向左後方趕去。
古符被她貼在胸口，那點微弱的溫度讓她稍稍安心。
節點附近，一道細如發絲的靈氣紋路突兀地亮起，隨後蘇慧音毫不遲疑地凝聚靈力攻擊。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爆鳴，紋路出現細微裂痕。
然而，她的耳邊陡然傳來司書的聲音，“小心！防禦強度疊加了！”
蘇慧音這才發現，遠處的另一個節點似乎晃動了一下，堅硬如鐵的靈氣屏障陡然凝結，反震之力瞬間湧來，將她震得退了三步。
一口氣幾乎梗在喉間，險些讓她站不穩。
“蘇哲！”
她低喊一聲。
幾乎在同時，蘇哲的身影如一道離弦之箭撞向最後一個節點。
他咬牙狠狠衝破靈氣屏障，揮動鐵錘。
砸下一瞬。
一聲低沉的嘶吼忽然刺破耳膜，黑影裹挾著洶湧的力量掠過空氣，徑直撲向蘇哲！
黑影速度快得驚人，幾乎隻留下一道殘影。
蘇哲反應也不慢，在千鈞一發之際側身避開了致命一擊。
然而，左臂還是被狠狠擊中。
骨骼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
“哢啦”一聲，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蘇哲悶哼一聲，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堪堪穩住身形。
塵土飛揚中，黑影的真麵目逐漸顯露出來。
那竟然是一張和蘇哲一模一樣的臉！
除了蘇哲本人之外，司書、蘇慧音、甚至連遠處正與石塊纏鬥的龍伯都瞪大了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司書的嘴巴張成了“o”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怎麼可能？！”
蘇慧音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古符滑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喃喃自語道：“兩個……蘇哲？”
就連一向沉穩的龍伯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小子還會分身術？！”
隻有蘇哲一人，表情依舊淡然。
他緩緩站起身。
用右手握住受傷的左臂，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然，你果然不隻是幻境中的一個角色。”
對麵的“蘇哲”同樣笑了，那笑容充滿了譏諷和挑釁：“我是你啊，你怎麼會是虛幻的呢？”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哢哢”的聲響。
那姿態，那神態，都與蘇哲如出一轍，仿佛鏡中的倒影。
“你是……巫神？”
蘇哲眯起眼睛，腦海中閃過一絲猜測。
“巫神？或許吧。”
對麵的“蘇哲”聳了聳肩，“或者說，我是你不願承認的另一麵。”
“渴望？另一麵？”
蘇哲重複著這兩個詞，覺得有些繞口。
“沒錯。”
對麵的“蘇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你渴望力量，渴望掌控一切，渴望擺脫這該死的命運，不是嗎？”
他頓了頓，“而我，就是你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那一麵。”
“一派胡言！”
蘇哲粗暴地打斷對麵的蘇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
“保護？改變？”
對麵的“蘇哲”放聲大笑起來，“彆自欺欺人了！你隻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欲罷了！你享受著力量帶來的快感，享受著掌控一切的滋味，你所謂的保護，隻是你為了掩蓋自己野心的借口！”
蘇哲冷笑。
“複製蘇哲”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抱著雙臂，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道：“怎麼，怕了？你連正視真正的自己都做不到，還妄想保護彆人？真是可笑！”
蘇哲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他知道，這家夥的目的就是擾亂他的心神。
之前的短暫交鋒，讓他對“複製蘇哲”的力量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家夥能夠完全複製他的招式。
並且會在關鍵時刻加入變招。
“複製蘇哲”動了，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一拳直擊蘇哲麵門。
蘇哲側身閃過，反手一掌劈向對方的脖頸。
“複製蘇哲”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下這一掌，同時一腳掃向蘇哲的下盤。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相交，每一次碰撞都激起陣陣氣浪。
蘇哲發現，“複製蘇哲”的攻擊越來越精準。
甚至開始預判他的動作。
司書急的團團轉，不時提醒道：“蘇哲，你得快點找到這靈境的漏洞！這玩意兒邪門得很！”
龍伯靠近戰鬥區域，隨時準備介入。
“複製蘇哲”突然停了下來，身體周圍的黑氣翻湧，凝聚成一團黑色的能量球。
“去死吧！”
他怒吼一聲，將能量球狠狠地砸向蘇哲。
蘇哲暗道不好，這一下要是挨實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瞅準時機猛地將手中的鐵錘擲出，逼迫“複製蘇哲”閃避。
就在對方破綻顯露的一瞬間。
蘇哲借力躍起，一腳踏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身體高高躍起。
與此同時，蘇慧音驚喜地叫道：“找到了！分身隻會強化你的負麵情緒，找到核心共鳴點，就能黏合意識割裂！”
蘇哲聽到蘇慧音的話，心中一喜，但他同時也意識到，要找到所謂的“核心共鳴點”，談何容易？
“複製蘇哲”可不會乖乖地站在那裡等他。
就在蘇哲落地的一瞬間，“複製蘇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一拳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