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年,先帝繼位第四年,瘟疫頻發。奸妄橫行,天下紛亂。”“次年,水患不斷,全國出現七處大災之地。隨後又有大旱,蝗蟲肆虐,多地作物被啃食,糧荒遍及全國,餓死者不知凡幾。”“又年,黃河大水。渭水沿岸浮屍遍野,有人餓極了,以屍為食。你等宦官卻縱容親屬,在各地屯留截糧,賺取暴利。”“天下因你等而死者不知凡幾!”“太平道行亂,前線兵將奮勇,爾等在後方搬弄是非,戮害忠良!”曹操開口聲討,斥張讓等宦官亂國。他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聲音一出,蘊含文脈修行,引動儒家的浩然之氣,削弱張讓等人氣數。曹操口含天憲一般,連聲音也具有殺傷力,對殿內一眾宦官形成壓製。在通過暗道進入尚書台的一瞬,曹操眼前便浮現出詞條:【張讓:潁川禹州人,“十常侍”之一。曆任小黃門、中常侍等職,終封列侯。搜刮暴斂、讒言不斷,靈帝極為寵信。】【弱點:宦臣附龍而存,隨帝王而興衰。遇奸宦以文脈修行引浩然之氣,口誅筆伐,可壓製…】曹操按詞條提示,推動文脈力量,彙集冥冥中的一股氣運,壓製滿殿宦官。張讓,趙忠惶潰之際,蕭項奉命殺了上來。“快來人……”張讓想反擊,但已慢了半拍。蕭項刀勢展開如長江大河奔湧,隻攻不守。張讓仿佛被卷入戰場,周圍全是刀光,寒意刺骨,動作遲緩。其他宦官也是如此。這時,張讓身畔,刀光中倏地探出一隻大手。“啊!”曹操始終在聆聽殿內的變化。蕭項從正麵狂攻,曹操則突兀動作,出現在張讓側翼,出手如電,一把薅住了其發髻。另一手橫刀一劃,瞬間掠過張讓頸部。刀鋒切開筋骨的微響,讓人汗毛倒豎。殷紅的血,泉湧而出。張讓喉嚨發出咕噥的嗚咽聲,眼神呆滯。刀光又起。跑到門口的趙忠被曹操脫手投擲長刀,從後方穿入體內,遂被蕭項追上來,一刀砍掉腦袋。趙忠的頭顱,骨碌碌的滾落在地。殿內霎時安靜下來。這一瞬間的驚變,趙忠,張讓兩個大宦官接連被殺。其餘大小宦官同時呼喊了一聲,驚慌失措。這些宦官無蛋,本就膽小。首領死了,愣了愣,突然呼啦啦的都跪了下來。蕭項回首看曹操,眼神中也有一抹亮色掠過。他跟隨曹操已數年,卻是頭一次看他親手殺人,手起刀落。倏忽間連斃兩人。曹操早告訴過袁紹,殺這些宦臣,不用驚動太大。誅首惡,就能奠定勝局。宦官平時乾的就是服侍人的活,平生唯唯諾諾,你指望他們能有多少氣節?首領既死,剩下的小魚小蝦,難道還有拚死反抗的勇氣和意誌?不可能的。曹操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敢孤身入宮,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解決問題。他從趙忠頸部抽出環首刀,扔給一側的蕭項。刀是跟蕭項借的。他左右佩雙刀,曹操借了一柄。張讓就這麼死了?雖是親眼所見,蕭項卻隱約覺得不對。他來到張讓的屍體前,想查看一番。“不用看了,這個張讓是假的,替身。但趙忠是真的。”曹操的聲音不緊不慢:“我們去追真的張讓,這裡會有人來善後。”曆史上,張讓殺掉何進後,不敵袁紹,曹操等人的反撲,曾暗中逃遁,最終跳河溺水而死。過程中他還劫持了新繼位的皇帝劉辯,陳留王劉協作人質。史學家判斷張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皇宮,帶走皇帝,是利用了宮內的複道。所謂複道,就是串聯南北兩宮的廊道。有的複道架設在樓閣間,如空中走廊。走複道不用和外邊來的人碰頭,從宮殿內直接進入就可以。不過曹操是極少數知道宮內密道的人,張讓其實是通過密道走的。————喬裝後的張讓,帶著幾個親隨,剛剛逃離皇宮。他殺了何進,送出宮想解除袁紹等人兵權的假詔,顯然沒能發揮作用,袁紹便率兵馬圍住了皇宮。看袁紹的意思,不惜大動乾戈,行兵變之實,也要殺儘十常侍。張讓沒能進一步控製局麵。但他也有彆的安排,見袁紹大興兵戈,便準備先保自身。他動用替身,自己通過密道離開皇宮,還挾持了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這兩個最重要的籌碼。曆史上,他是逃出洛陽才被追及,跳水自殺。然而眼前的張讓,未出洛陽就被堵在了城門附近。他駭然看著自己的偽裝,被一隊從街上衝出來的軍伍阻擋,識破。張讓攜帶的三輛車駕也被軍伍揭開,都是他多年貪墨搜集的寶貝,還有被劫持,昏迷的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人贓並獲!這隊人像是未卜先知,提前埋伏在這。張讓的隊伍剛出現,這些人就一擁而出,把他抓了個現行。張讓呆立在微雨的街頭,和身畔幾個小黃門一樣,臉色驚恐。“你們是誰的人?”張讓問。沒人回應,隻有四射的弩箭,張讓的隨侍迅速被射殺。戰鬥很快便結束,全副武裝的軍伍控製了局麵。後方響起馬蹄聲。曹操騎了匹高頭大馬,通過密道出宮,在蕭項伴同下,由遠及近。他入宮前曾吩咐親隨,秘調麾下人馬在洛陽城門附近暗伏,一是想到曆史上的張讓曾隱匿出逃。所以提前落子,有備無患。宮裡宮外,兩手準備。至於能預判到張讓的大致逃脫路線,和皇宮密道的出口有關。一共就兩個出口。曹操入宮時就安排了人埋伏在外,果然堵到離宮的張讓。“張讓,五日前有人刺殺於我,可是你所為?”曹操策馬靠近,雨落在身上,微涼。目光炯炯的盯著張讓,出其不意的問。張讓臉色慘白,頹然道:“你說什麼?”看樣子不像假的,刺殺不是他派的人……曹操沉吟時,忽然心頭一緊。他麵前的虛空,無聲無息的出現一縷匹練般的黑光。身側的馬上,蕭項怒喝出聲,合身撲上來,想擋在曹操身前。千鈞一發。曹操身形側移,避開了破空的黑光,且探手橫推,將撲過來的蕭項也推到了一旁。形勢看似驚險,黑光差點刺中曹操麵門。但實際上曹操毫發無傷。那幽光是張讓突兀從口中吐出來的。他想臨危反撲,襲擊曹操。可惜一擊不成,控製他的幾個西園軍大怒,出手將他壓跪在地。蕭項落地後撲到近處,一拳轟在其鼻梁處,張讓頓時滿臉鮮血。曹操提刀下馬,來到張讓身後。“曹操,伱和袁紹也活不了……”張讓披頭散發,神色淒厲,話音戛然而止。曹操單手壓住他額頭,讓其脖頸繃緊後仰,殺雞般橫刀抹斷了張讓的脖子。溫熱的血,濺出尺許高,灑在地上,慢慢被細雨衝淡。這位惡貫滿盈,禍亂朝綱的大宦官,全身抽搐,似乎難以置信,曹操會如此果斷,抓到他後,直接將他殺死在這處街頭。張讓的喉嚨咕嚕作響:“蒼天……已死……黃天……”曹操蹙眉,太平道的口號?但張讓的喉嚨被割破,聲音過於模糊,曹操並不確定聽到的是不是‘蒼天已死’。曹操倒握刀柄,手腕一沉,刀柄戳在張讓的太陽穴處,一聲碎響,頭顱破碎。強勁的力道從彼端灌出,擊碎頭骨,紅的白的腦漿濺了一地。曹操的心狠手辣,讓張讓徹底斃命。【殺趙忠,張讓,除十常侍之首,你的聲望增加2000】曹操眼前浮現出詞條時,一旁傳來咯咯咯如母雞難產,垂死掙紮般的動靜。一眾軍伍壓跪的人裡,是另一個宦官,和張讓聯袂劫持皇帝出宮的段珪,同為十常侍之一。曹操冷笑了一聲。邁步前行,刀光一閃,段珪也人頭落地。【你的聲望增加八百】詞條再現。曹操回頭,對蕭項比了個抹頸的動作。意思是斬草除根。殺張讓、趙忠,不過是開始。他們的黨羽,城中的宅邸,親屬,多年來助紂為虐,惡行無數,都將成為捕殺目標,不留後患。蕭項當即指派人手,殺氣騰騰的展開後續行動。雨中有兵士將張讓車駕裡攜帶的器物,逐一翻查收繳,充作戰利品。這時,有兵眾道:“這車裡還有個女的……”張讓隨行隊伍的一輛車駕內,除了昏厥不醒的皇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還坐著個被捆綁束縛,穿宮袍的女子。“你是虞妃?”曹操打量道。那女子一身宮裝裙衫,眉眼嫵媚,側身被捆在車裡。雨水打濕了稍許衣裙,貼合著起伏綽約的身形。車駕周圍的幾個軍伍,神色都有些異樣。這女人太好看了。她也是張讓從宮裡帶出來的,先帝最寵的妃嬪,被稱為玉美人的虞傾。這位玉美人有個特點是低頭看不見腳,身家富足。值得一提的是靈帝劉宏死後,這虞傾也是個寡婦。此時她正花容慘淡,水盈盈的眸子裡蓄滿了驚慌和畏懼。又見寡婦,曆史上老有人說我和彆人的媳婦有些緣法……曹操自嘲似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