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胡婕打開文件袋,看到最上麵兩頁打印紙,記錄的就是星海財富主要管理層過去一段時間的行蹤,也不可能有多詳細,但程德彪、唐逸凡、袁桐等人什麼時候離開東洲、返回東洲,都有記錄。
特彆是十一日當夜,是程、唐、袁三人同時出差三天後返回東洲,沈君鵬、孫仰軍兩人也來到東洲,與郭晉陽、霍啟德、於春光、馮薇玲以及朱金奇等人在城北一處叫宿雲山莊的彆墅裡見麵,直到淩晨一點才各自駕車離開。
胡婕想想蕭良現在的身家,安排人盯著對手的一舉一動,也是正常,但她看不明白這跟股價走勢圖對照,怎麼能看出更多的破綻來:
“我看不懂呢。我們買進這三支股票,都是差不多時候出現大的跌幅,這能說明哪支股票更可疑?”
“徐海科工洗盤更暴力,洗盤之前,還有較大資金的買進,”蕭良說道,“這說明程德彪、唐逸凡、袁桐跟徐海科工的人正式接觸談判,徐海科工那邊就有內幕消息傳出去了,有一批得知內幕消息的資金,搶籌進場。沈君鵬、孫仰軍他們需要震懾住這些人,防止他們無序搶籌,甚至還有可能會讓談判發生一些波折,迫使這些資金背後的人物,要麼被嚇離場,要麼跟他們合作,聯手操縱徐海科工的股價,而不是一個個沒頭腦,聽到內幕消息就亂操作!”
“這樣就能確認他們的目標就是徐海科工?”胡婕遲疑的問道。
“當然,我還另外安排人,對徐海科工的背景資料進行了更詳細的調查,”
蕭良說道,
“現在國內證券市場剛剛起步,上市條件那麼苛刻,全國總共也就兩百五六十家上市公司,東洲都沒有一家,徐海市僅有一家。徐海科工上市之後,雖然業績就出現大滑坡,經營出現很大的問題,短短三年流通股股價最低跌至上市價的四分之一,但是要將徐海科工轉手出去,顯然不是三五人就能決定得了的。隻要鎖定了懷疑目標,想要進一步確認,還是簡單的。”
胡婕將材料往後翻,沒想到這段時間她天天跑到富海證券的營業部“上班”,蕭良已經安排人手將徐海科工以及徐海市黨政關係背景都調查了一遍。
再往後翻,對另兩家可疑上市公司,也做過一些調查,但應該限於人手的關係,要簡略一些;也可能是排除掉這兩家上市公司有轉讓控股權的可能之後,就中止了調查。
“這麼說,我們接下來,就是要將資金都集中買進徐海科工的流通股嘍?”胡婕問道。
“當然不會,”蕭良說道,“我們在益川工業、廣城股份,還虧六十萬呢。我要把你包裝成女股神,怎麼能這麼灰溜溜從這兩支股票逃走呢?”
“誰想當女股神?”胡婕美眸橫了蕭良一眼,問道,“你是怕富海證券的人太早攪和進來?”
“有長進了啊。”蕭良笑道。
除了他們外,富海證券東洲分公司此時都未必再有第二個存量資金過千萬的大客戶。
雖然他們通過葉曉華、姚依燕,將唐國斌等富海證券高層擋住,彆沒事湊過來套近乎,但唐國斌這些人會老老實實,不通過係統後台,隨時調閱他們的交易數據嗎?
這種情況下,繼續對益川工業、廣城股份這兩支莊股進行操作,甚至好好玩一把,才能更好的掩藏住他們真正的目標。
要不然,多一路資金跟進對徐海科工進行吸籌,他們自身的成本都要高出一大截。
深發展、深萬科、長虹股份三支股票,蕭良還是當然要胡婕繼續高拋低吸,一點點加大倉位的。
這三支股票,特性跟徐海科工等莊股截然不同。
因為沒有莊家在裡麵操作,胡婕作為新手,反而能平滑買進這三支股票,此時都還略有盈餘。
隻是同時買進深發展、深萬科、長虹股份這三支股票,也不足以乾擾唐國斌這些人的視線。
胡婕看了看手表,都快五點鐘了,她拿上資料準備回自己辦公室再研究,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胡婕從挎包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給蕭良看屏幕顯示的是富海證券的辦公電話:“姚依燕還是死纏爛打呢,怎麼說,還是不接她的電話?”
蕭良鎖緊眉頭想了一會兒,跟胡婕說道:“要是她跟葉曉華在一起,就約她到西門外的小湯酸菜魚見麵。”
胡婕瞪大美眸,費解的看著蕭良。
蕭良指了指手表,說道:“我還有一個短會,跟孫楚辭教授、蔡春他們碰個頭,可能半小時就結束;你讓他們先過去等著。”
工學院教職工家屬大院位於西門外,同時總規模三千多人的學生宿舍樓,也靠近西大門,工學院西門沿街店鋪密集,聚集了大大小小三四十家餐飲店,比秀山家園沿街要熱鬨多了。
蕭良他們要是不想吃工學院的教工食堂,也喜歡穿過工學院,走到西門大街找家館子坐下來。
不過,這麼多餐飲店主要還是為學生以及附近的教職工服務,講究一個物美價廉,當然不能指望環境有多優美。
姚依燕坐葉曉華的車趕到工學院西門大街,趕著工學院的學生放晚學,三三兩兩走出校園閒逛或吃飯,除了三四十家小餐館都坐滿人外,沿街都叫各種攤販占滿。
他們見車就算擠進去,也找不到停車的地方,就艱難的將車開出來,停到工學院西北角的小路,再找到小湯酸菜魚館。
小湯酸菜魚卻是一家連包廂都沒有、堂食麵積可能都不到四十平的小餐館,裡麵坐滿了人,僅有靠近廚房出餐口的小餐桌還空著——是一對年輕夫婦開的蒼蠅館子,丈夫當廚師燒菜,妻子是一個臉蛋耐看、身段勻稱的小少婦,負責招呼客人、出菜兼收銀。
葉益楓發家致富之後,還是一向很節儉的,除了專門宴請領導、客戶,平時在外麵喝酒吃飯,也都是隨便找一家口味好的蒼蠅館子。
葉曉華之前陪蕭良他們還在田家營吃過路邊攤,坐到小店裡也不以為意。
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在眼前進進出出的少婦,一身黑色長褲,腿長、腰細,胸也飽滿,忙碌不休的臉蛋上,有汗珠子沁出,煙火氣比較重,暗感好好打扮一番,姿色卻是不錯的。
姚依燕拿起餐桌一角油膩膩的點菜單,封塑都卷角了,見點菜單上最貴的兩樣菜,一個是大份紅燒老鵝、一個大份酸菜魚,每樣都隻要十五元,而像紅燒鯿魚之類的葷菜,大多在四到六元,素菜一律兩元。
姚依燕看左右基本上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通常都是三四人點一盆酸菜魚或一盆老鵝,或兩樣葷菜,分量都還很足。
姚依燕滿心困惑,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胡婕背後的男人,也不知道人家什麼口味,沒敢貿然先點菜,就與葉曉華坐店裡乾等著。
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胡婕的身影,姚依燕正暗暗焦急,手提袋裡尋呼機震動起來,拿出摩托羅拉漢顯尋呼機,見是胡婕給她留了言:“小湯魚館斜對麵新麗酒家二樓101包廂——胡婕。”
姚依燕沒有辦法,與葉曉華在老板娘不滿的眼神裡,狼狽走出餐館,看到新麗酒家就在斜對麵,裝修看上去要高檔許多,二樓包廂還是落地玻璃,此時拉上一層紗簾。
姚依燕抬頭看到胡婕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她跟葉曉華,一個挺拔身影,背窗而坐,正看著菜單,很顯然是冒充胡婕遠房親戚的“小白臉司機”,卻不見其他人的身影,也不知道胡婕背後的男人是還不打算露麵,還是坐在包廂裡她們看不到的角落裡。
蕭良剛點好單讓服務員去備菜,姚依燕與葉曉華走進包廂,看到包廂裡就胡婕與蕭良在,沒有第三人,遲疑了一瞬,朝胡婕笑著說道:“小湯酸菜魚挺好的呀,老熱鬨的,叫我想起上學時的光景——胡小姐怎麼又臨時換這裡來了?”
“小湯酸菜魚館還是寒酸了一些,在那裡請姚經理吃飯,有些怠慢了。”蕭良淡淡一笑,示意姚依燕、葉曉華坐下來說話。
他挺喜歡小湯酸菜魚的,魚跟老鵝都是一絕,年輕的老板娘也好看,可惜他與胡婕穿過工學院走出西大門時,看到孫菲菲跟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坐在小湯酸菜魚館裡麵吃飯,隻能臨時換到新麗酒家,通知姚依燕、葉曉華移到這裡來。
“在哪裡吃飯其實都一樣的,主要還是看跟什麼樣的人一起吃了。”姚依燕滿心疑惑的笑著說道。
“那姚經理看我像是什麼人?”蕭良問道。
蕭良問得這麼直接,姚依燕臉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早就發現胡婕不經意間看蕭良的眼神,嬌嗔歡喜,怎麼可能是表哥嘛?
她聽說現在改革開放十多年了,有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有機會跟海外投資商接觸,傍上金主,就喜歡讓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情人扮成親戚也陪在身邊,一起用金主的、吃金主的,甚至還合謀詐騙金主的錢財。
她之前隱約猜到胡婕與蕭良很可能是這層關係,但也沒有想到主動去捅破?
現在人家突然不想再掩飾這層關係,姚依燕又怎麼不暗暗心驚:他們想乾什麼,難道想拉她跟葉曉華一起下水,合謀設下更大的圈套,詐騙胡婕背後那個金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