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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也是豬(加更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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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仙子們在前方引路,領著他們緩緩前行。

陳易沿路覽視。

花草鮮美,落英繽紛,這一句足以勾勒桃花源的景色,但卻難以勾勒眼前的真空家鄉。

遠處群山鎖在彩霞中,他們正被簇擁著先後穿過天然小路,道路兩側圍繞著村落種著一片不知名的樹林,垂落的枝葉泛著朝霞的淺金,望去像千萬匹軟煙羅懸在枝頭,那些仙子似的男女們把這叫做彩綃林。

溪水從坡頂蜿蜒而下,水底鋪著卵石,赤紅鯉魚從落花底下遊過,兩側野花開得正盛,粉白花瓣飄到水麵上。

一切都美得如似仙鄉之景,無怪乎老聖女說這裡,便是白蓮教追尋的真空家鄉。

陳易和東宮若疏被引到一處天然而成的園林之中,哪怕殷惟郢一路上興致缺缺,望見水榭樓台、雕樓畫棟,仍舊不住驚歎出聲,她生長王府,而後長居太華山,怎樣的美景沒見過,然而,眼前有一種美,從局部乃至整體都渾然天成,幾無缺陷,難以言述,無法言喻。

周遭男女簇擁著二人到亭子上坐下,接著便有一仙子亭下撫琴,琴音嫋嫋。

亭間初有清雅絕塵之感,人一多起來,便似嘰嘰喳喳的群鳥入林,彼此簇擁環繞,繁花似錦間猶覺溫馨。

他們給陳易和東宮若疏留足了空間。

陳易不明就裡,隻是暗暗警惕,麵上仍舊不動聲色。

那為首的女子做開場白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們是誰?我呢…沒有名字,這裡的人都沒有名字,隻有法號、道號什麼的,我的道號叫彩霞……”

接著,這彩霞仙子便把場上眾人都介紹了一遍,陳易安靜傾聽,接著訝異地發現,這裡的人不是叫彩霞、就是叫煙雲、翠葉……儘是自然間景物之名。

待他們都一一介紹完後,陳易也簡單介紹了下二人的名字,旋即迎來一陣沉默,彩霞仙子便道:“是不是我們太過熱情,驚到你們了?對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

陳易略作沉吟,正思索著,一旁的東宮若疏忽地道:“這裡是…哪裡?你們為什麼在乎我們是不是一對?”

前麵那句不是重點,後麵那句才是殷惟郢的困惑。

“這裡沒有名字,誰也不知道名字。之所以在乎你們,”彩霞仙子接著說著,她眼睛有點發亮,“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不好嗎?”

殷惟郢心頭一跳,

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是好的,可萬一這人是個女人都有情呢?

那豈不是分成十幾二十份,你一份我一份?

女冠恨恨地想,不過她一顆仙心,自不能這麼極端,如此說來,還是除她以外的天下有情人,都不成眷屬為好。

她於是懵懵地道:“聖人不是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這是禮法呀。”

“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你嫁個不喜歡的,那又能怎麼辦?”彩霞仙子帶笑反問道。

自然是我來終成眷屬,你來媒妁之言……

殷惟郢暗暗道,她巴不得東宮若疏依父母媒妁嫁娶,而不是跟陳易私定終身,但這點腹誹不能說出口。

“兩人要成眷屬,全憑兩人真心啊,”說著,彩霞仙子狡黠一笑,問道:“你們有真心嗎?陳公子,你是真心喜歡東宮姑娘吧?”

殷惟郢斜斜地看著陳易,眸光愈發黯然,短短半年不到,他便已為其守孝,何其情深意篤,她這大夫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陳易嘴唇微嗡,正欲開口,彩霞仙子抬起手指,繞了繞道:“不要撒謊,我們看得出來。”

陳易眸光微斂,不知這群男女是真看得出來還是刻意唬人,於是他不置可否道:“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成了。”

“真的?是有還是沒有?”彩霞仙子緊追不舍。

“不知道…可能沒有吧。”

沒有?

沒有!

殷惟郢乍地眼睛發亮,偏偏還要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愕然道:“沒有嗎?怎麼會…沒有呢……”

東宮若疏看上去一副被欺騙了的模樣。

她生得本就極美,不下這群仙人仙子,更極具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樣韻味,這般表情看得眾人不住輕歎,委實可憐可愛,見此,殷惟郢收斂了下臉色,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惹人憐愛。

但為時已晚,已有人道:“這麼好的姑娘,你怎麼能不喜歡?”

“我見猶憐啊,便是我見…猶憐。”

“陳公子也不是當真鐵石心腸吧,若是讓人獨守空閨,未免太負心了。”

歎惋已如蛙聲一片,陳易眉頭輕蹙,側眸瞥了眼東宮若疏,說實在的,如今她沒了那種呆笨的感覺,不再聖質如初,反而似懵懵懂懂的小獸,一點點試探著眼前的世界……

“陳公子當真沒一點喜歡嗎?”有聲音適時響起。

“…可能,有一點吧。”

話音落耳,殷惟郢頓時驚慌,她就是順水推舟,沒想到用力過猛,她咬了咬後槽牙,趕緊操縱著東宮若疏說話。

“有一點…也不算有吧。”她道。

立即就有人起哄道:“陳公子,姑娘讓你全心全意喜歡呢!”

殷惟郢滯澀了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她就是委婉的回絕,這群人是要給她戴綠帽啊!

“我…不要他有。”殷惟郢決定說明白點。

“你瞧,姑娘口是心非了!”

“……”

殷惟郢欲哭無淚。

她恨不得立刻從東宮若疏的身子裡出來,現出真身,這群人簡直是在瞎起哄,若真東宮若疏在此,不喜歡也逼不得已喜歡了。

幸好,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殷惟郢輕吐口氣,如今回顧,她入主東宮若疏之軀,當真是唯仙人可得的妙計,恰好就趕上了這個神秘莫測的地方,不,不是恰好,她冥冥中其實未嘗沒有這方麵的算計。

天衍四九,人循其一,道理雖然在此,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循得其一。

念及此處,殷惟郢安然自得。

眾人起哄間,陳易隻是苦澀地笑了笑,不知怎麼開口,等慢慢平息之後,他才說道:“我一個榆木腦袋,是不是口是心非,又怎麼看得出來?”

“看出來還不簡單嗎,我們就都能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一位仙人嘴快道。

哦…都是天眼通、天耳通?陳易眸光微斂,根據一直以來的交流情況來看,略作糾正,應該是劣化版的天眼通、天耳通。

彩霞仙子這時拍手道:“人家口是心非,你還不快表現表現?”

“怎麼表現?”陳易一副茫然無知道:“朱子有言,存天理,滅人欲,男女之事還是不能過於親近,夫妻相敬應如賓,舉案齊眉無狎昵,我不明白要怎麼表現……”

殷惟郢很讚同地點了點頭,男女之事,本應如此,當然,斬赤龍降白虎是修道之事,自然彆有他論。

眾人都對陳易這副模樣紛紛驚訝,這麼旺盛的陽氣下,竟會是個迂腐君子。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公子當真這麼想?”彩霞仙子見他點頭,小心翼翼道:“那隻怕公子不知什麼是真的喜歡,既然如此,公子何不親個小嘴,看一看本心?”

殷惟郢:“?!”

親小嘴都來了!

這些男女怎麼這般放浪,半點不知禮義廉恥,白白費了一副仙人模樣!

殷惟郢暗罵不已,若自己本尊在場也就罷了,可是這是東宮若疏的身子,而且…自己的元嬰還在裡麵,這、這又算什麼?

話雖如此,她卻不能翻臉,隻能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害怕模樣,搖頭拒絕,可在這種時候,放誰人眼裡,這都是夫人的口是心非,何況陳易還是她相公,便接連起哄。

陳易瞥了殷惟郢一眼,做出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有些發抖地親了上去。

熟悉的觸感襲來,猝不及防下,殷惟郢下意識就膩了過去。

緊接著她瞪大眼睛,馬上回過神,這根本不是她的身子,趕忙推開陳易,往後縮了幾尺。

陳易無奈苦笑道:“看吧,就是這樣。”

“姑娘分明是喜歡的呀,一開始都靠過去了。”

“對啊,害羞罷了,我這年紀也怕羞。”

“本就是天生一對,隻是礙於禮法不敢親近。”

這群仙人仙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仿佛鄉間八卦來八卦去的男男女女,溫馨的氛圍下,陳易眸光微斂,一時想到這是東宮姑娘初吻,又莫名想到,如果笨姑娘知道,肯定會反問“初吻是什麼?”。

念頭隻是一閃而逝,經驗豐富的陳易幾乎沒有悸動,隻是冷靜地觀察這些人的種種反應。

不像是口蜜腹劍,

更像是無憂無慮。

煉魔淵裡怎會有這種地方,哪怕這裡真是老聖女口中的真空家鄉,又為何會出現在煉魔淵裡?

陳易不明白,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殷惟郢瞧著這些人熱熱鬨鬨,似是分享甜果糕點的景象,心裡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她跟他自然是金童玉女,可是這身子,這身子不是…

咚!

遠處傳來清越的鐘聲,聲浪隨風湧入林中,樹上繁花紛紛飄起,朦朧光暈下,如下一場花雨,灑滿一地。

這時夕陽西下,橙黃的色彩蓋住遠方疊嶂重巒。山巒的輪廓像霧氣一般,這是美在隱晦的景象

“時候到了,該回去了…”

彩霞仙子站起身來,琴音也隨之止歇,他們肩上的紛紛繁花,又落了一遍,

“你們隨我們來吧。”

…………

這一回,陳易拉著東宮若疏,無意間拖慢腳步,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仔細打量觀察周圍的畫麵景象。

眼前不是某種幻境,否則以天眼絕對能看出來,這裡必然是某處真真實實存在的空間,然而,陳易仍覺眼前景象如夢幻泡影。

“這裡真是真空家鄉?”陳易以心聲沉下去問。

老聖女緩緩回應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白蓮教想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聖女的回答含糊不清,陳易不由又問。

老聖女這一回說得清楚:“字麵意思,這裡不一定真是真空家鄉,但是…白蓮教徒們把這裡當作真空家鄉。”

陳易恍然有所頓悟,白蓮教本就是一個極其雜糅愚昧的魔道邪教,如今連他們背後的神祇,都極有可能是不是他們的神,而是楚地的神,把這裡當作經文裡的真空家鄉,也不無可能。

那麼也是不是說,白蓮教聖子們領精銳進入煉魔淵,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地方?

他腦海一下掠過許多推測,思緒不停。

東宮若疏緊緊跟在身後,像是怕走丟了一樣,也不四處亂看,殷惟郢不是對這裡毫無好奇,隻是眼下她心緒不寧,萬般滋味交融成苦澀。

腳一踢到石子,她一下失去平衡,可還沒踉蹌幾步,一隻手便及時扶住了她,她回過頭,便見他溫和的笑臉,“沒事吧。”

“…沒事。”

“我們並肩走……”

東宮若疏沉默了良久,頭顱低垂著,像是有話要說,陳易目不斜視,耐心等候。

小路氤氳霧氣,遠處鳳閣龍樓仍遠在天邊,一路穿行彩絲雲羅間,玉樹瓊枝一派迷離,理應叫人目不暇接,東宮若疏卻眸光撲閃,在這如露似電的景色裡,似乎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良久後,她輕聲道:

“你好會照顧人啊。”

陳易微微頷首,柔聲道:

“我從小就很會照顧,彆人都這麼說。”

“…彆、彆人?”

她語氣有些訝異,又有些確信,這像是關乎她真正想問的問題。

眼下前路迷離,情況詭譎,還沒有定數,陳易不願徒生風波,他最知女子吃醋起來是多麼嚇人,這時再來個修羅場,隻怕寸寸是血。

“也沒有彆人,就是家裡人而已。”他道。

“哦……”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問道:

“你沒跟彆人成婚吧……”

“沒有。”

陳易迎著她懷疑的眼神,眨了眨眼睛道:

“絕對沒有。”

東宮若疏一下不言語了。

好一個絕對沒有!

氣、怒、嗔、厭…種種情緒雜糅席卷上來,黃昏氤氳著薄霧,她的手腳一陣冰涼,卻強作鎮定,眼角酸澀起來,心頭很緊,像是聽見蠟燭熄滅前嗶嗶啵啵的聲音……

陳易沒有回頭,不知她在想什麼,隻是發現她腳步更慢了,許是矜持。

她有話要說,那近處的男男女女,雖不回頭,卻似福至心靈,並無聲音,小路落英滿地,為二人空出一派溫馨安寧。

深藍色的天空,橘橙似的棉花雲真美,仿佛孩子長雙翅膀飛上天,拿蠟筆塗出來似的。

“陳易你…真的喜歡我嗎?”

黃昏裡,純情的少女鼓起勇氣終於問了出口,莫名其妙,陳易輕輕悸動了一下。

他還能回答什麼呢。

“…真的喜歡。”陳易目不斜視。

東宮若疏停了一停,努力將嘴角顫顫勾起。

她笑了,可是笑得很傷心。

陳易心頭莫名一黯,沒來由地有些愧疚。

殷惟郢抽了抽鼻子,目光閃過一點晶瑩,這時,陳易也聽見了身後的吸氣聲,東宮若疏的眼角有滴淚水緩緩滑落,

“你…怎麼哭了?”

“哭了?”

她後知後覺地拭去眼角的淚水,以叫人心碎的聲音道:

“我好感動,所以哭了呀…”

陳易莫名其妙有點心酸,隻是神色平靜,說出溫柔的話,

“哭一會吧,我等你。”

她再也繃不住,淚水如珠串般滴落下來。

…………

彩霞仙子等人把陳易領入村落之中,說是請他們先住一晚,陳易一抬頭,瞥見遠處田壟間臥著巨瓠,個個大如車蓋。

有男子以木勺敲開一瓠,內裡雪白稻粒簌簌傾出,不需碾磨便粒粒晶瑩,街巷間有女子走過,陳易的目光隨之望去,便看見田地間湧著泉水,醇厚的酒香氤氳如霧,飄蕩過來。

一切行為都極其自然,一切景象都莫名詭異。

“粗茶淡飯,不值一提。”

彩霞仙子轉過屏風,便把飯食和酒水送到麵前,發覺陳易的目光,便道:

“公子想的不錯,就是從那些地方取來的。”

陳易從她的反應中捕捉到什麼,問道:“有彆人也造訪過這裡?”

“嗯,時不時就有人闖入這裡,有的凶神惡煞,有的和顏悅色,”彩霞仙子頓了頓道:“還有的瘋瘋癲癲,說什麼‘真空家鄉’之類的傻話。”

“瘋瘋癲癲?”

“公子莫怕,那些人都被清理出去了,不會礙到公子你們。”彩霞仙子似乎不願多談,接著道:“不打擾了,你們慢慢享用,我們明天再來,對了,到時天子可能也要來見你們。”

天子?

陳易疑惑道:“你們這裡有…皇帝?”

彩霞仙子莞爾,遙指向窗外遠方,陳易隨之一望,就見平原儘頭一座白玉台閣。

“聖天子就在那裡,不過已經三年沒上朝了。”

話音未落,外麵便有人催促她回來,似是提醒,彩霞仙子嫣然一笑,而後退了出去。

夜幕降臨,這處民居裡,僅剩陳易和東宮若疏二人。

東宮若疏早早便回了房,說是太累了,想要歇息,陳易沒阻攔,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發現這東宮姑娘體內的未知存在也不是那麼危險。

他也覺得疲憊,但不能歇息,回憶起從之前到現在的所見所聞。

彩霞仙子嘴裡瘋瘋癲癲的人,無疑就是白蓮教了,看來他們之前來過,而且被趕了出去,也即是說,真空家鄉的人跟白蓮教不是一夥的。

可這並不意味著不危險。

若是這些仙人仙子是白蓮教的還好,陳易便能夠以此判斷許多事,而眼下反而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些人為什麼會為一對夫妻的到來又驚又喜,這麼看重,總不會是為了開iact吧?

而且,這裡有天子…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

“老東西,她嘴裡的聖天子…是什麼?”

“你問我,我還想問她。”老聖女冷嗬了兩聲道:“我隻是在古籍裡看到過這地方,但可從來沒來過這裡。白蓮教把這裡叫做真空家鄉,而古籍裡,它有另一個名字…”

“是什麼?”

“和神國。”

陳易垂下眼眸,把這三個字記入腦海,又連問了幾個問題,但老聖女也不清楚。

眼下若想要繼續尋到線索,也隻能等明天,看看能不能見到所謂的聖天子再說。

陳易吐了口氣,沒有去動桌上的食物,見天色已晚,轉身走向臥房。

東宮若疏坐在床邊,一副局促的模樣,抬眼見陳易走進來,又飛快地垂了下去。

“這裡也沒客房。”說著,陳易解下衣衫道:“將就下吧。”

寸寸衣衫剝落,他僅著便衣,這一幕何其熟悉,落到眼裡,殷惟郢咬了咬牙,無意識已呼吸急促起來。

許久未見,她忽然很想斬赤龍,歇斯底裡地斬一回赤龍也好,好叫她沉淪中把他的話都忘掉。

他已慢慢走近過來,想著,心火湧起,殷惟郢已燥熱難耐。

陳易從她身邊鑽過,一下便睡到床最裡麵,撲地蓋上被子,直接睡大覺。

“我睡了。”

殷惟郢愣了一愣,

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陳易。

他這是……不行了?

殷惟郢心底一慌,急忙掐指一算,呼地鬆了口氣,而後又不住狐疑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

平日裡陳易如何好色,沒人比殷惟郢更清楚,他對她何其眷戀,哪怕彼此爭鋒相對時,亦沉湎於她的身子,眼下竟然就這麼睡了?

殷惟郢不可思議間,耳畔便傳來問話:“你不睡嗎?”

念頭不過一瞬,殷惟郢這會真是有些懵懂了,她慢慢躺了下來,不一會後,耳畔邊傳來他細微的鼾聲。

他真的睡下了,殷惟郢從來知道。

於是,女冠更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是夫妻,他為什麼不碰東宮若疏?以他的性子,不是該早就玩了個遍麼?

念頭浮過間,殷惟郢想不明白,連榻上的東宮若疏也隨之翻來覆去,忽地,一點點酸痛上湧,她發現腿根有點…打不開來……

莫非?

殷惟郢滯澀了下,手慢慢被褥下探去。

咦?

還是個雛?

像是驚雷炸響了沉悶的天空,殷惟郢先前黯然的眸子千般思緒交錯,大起大落間,瞳孔終於一停。

也即是說…

還沒進行到那一步?

刹那之間,殷惟郢胸腔鼓起,似有千言萬語,但牢牢按住,不能說出來,她指尖顫抖,輕輕按壓,思忖著他的表現…好像有一點點不自然。

也就是說…

他、他都是在…演的?

殷惟郢瞳孔微縮,短短一瞬間,許許多多的畫麵勾勒起來,如走馬觀花般掠過,最後駐足到往日情深之處,他那時跟陸英並肩而坐,見她哭泣涕零,輕輕把豬臉戴到麵上……

她那時就誤會了女冠深深吸了口氣。

心底一顆大石放下。

她慢從懷裡摸出熟悉的豬臉,戴在麵上,

“原來,我也是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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