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大人”
龔明月不明白鬱禾突然把自己叫過來做什麼,不過也幸好她把自己叫過來,不然麵對剛剛的修羅場,她還真不知道要反應。
鬱禾倒不是故意想為她解圍什麼的,畢竟她也有好奇心,隻是出於處理這事的負責人身份,她得跟龔明月交代兩句。
“叫我禾大人吧。”
鬱禾聲音溫和道,“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抱歉,給你要的賠償暫時沒要到。不過回頭我會讓沐霏從家裡帶些療傷藥送到你家裡,你朋友為了幫你,這點藥我想你用得上。
至於其他東西,等過幾天百靈神女的胎穩固下來,我再想辦法給你討回來。”
花巫被打了一巴掌的事,她的那些獸夫肯定不會善了。
到時鬱禾打算在背後向祭司麵前進幾句“饞言”,總能讓這兩個神女徹底安分下來的。
不然這一天天,她手上的事沒忙完,還要來處理像今天這樣的糾紛。
她也會煩得好不好。
早知道就不上這個破班了,當管理也沒有她想象中得那麼好。
權力高,每天應付的各種試探和討好也多。
龔明月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反應過來,“不,怎麼能這麼麻煩神女大人?”
“嗯?”鬱禾一個疑惑音。
然後龔明月迅速就扭轉了話風,“謝謝禾大人,療傷藥我確實很需要。不過賠償的事,實在是不勞煩禾大人替我費心。”
鬱禾眉頭微蹙了蹙,看著她認真道,“之所以會幫你要賠償,也不隻是為了你。而是你是白虎部落的獸人,你受了委屈,沒有給你賠償的話,隻會讓外來獸人看輕部落。
所以這些東西你不必有其他負擔,我也不會來拿這種事坑你。”
龔明月沉默了會,她說,“我是個半獸人。為了得罪萬流城,禾大人不會為難嗎?”
她當然不是不想要萬流城的賠償,而是之前發生衝突的時候,巡邏隊的獸人說她是半獸人雌性,為了她不值得這麼拚命維護。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白虎部落的濾鏡突然碎了去。
事後鬱禾竟然說要為她這個半獸人雌性要賠償,她也開始懷疑,身為他們眼中的半獸人,會不會隻是說這種話或做一個樣子來安撫她的情緒。
若是這樣的話,龔明月覺得自己不會那麼不識趣。
畢竟雨季之後,就是寒季,她現在不能離開白虎城。
鬱禾沉吟了會,然後一抬眼就看到她麵露失望,又勉強無奈笑了笑的樣子。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萬流城厲害的又不是那兩個神女,隻要不是把他們城主得罪死,就談不上得罪萬流城。
更何況,這裡是白虎部落,要說得罪,也是他們得罪我們。”
龔明月臉上閃過驚訝,旋即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想岔了。”
“是有獸人拿你是半獸人的事來說事了?”
鬱禾告訴她道,“不必理會他們,半獸人確實跟獸人不一樣,有些獸人看不慣他們。
但大部分獸人對半獸人其實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的,大家都是為了生活,不會人人都那麼閒得發慌去針對半獸人。”
隻是不涉及他們,很多獸人對於半獸人的處境都是冷眼旁觀而已。
龔明月把她的話聽了進去,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笑得開心,“我懂了,謝謝禾大人開解我。”
第一次見麵,還以為禾神女是個不好相與,沒想到接觸後才發現是喜歡清靜的。
今天這一通話,倒是又讓她對鬱禾刷新了印象——是個麵冷心善的好雌性。
被認為是麵冷心善的鬱禾看到厲楓過來,衝對方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禾大人,阿月今天被萬流城欺負的事,難道禾大人和貴部落就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了?”
鬱禾揚了揚眉,看厲楓的眼神帶了幾分新奇。
這個雄性以前堵過她,現在竟然為了另一個雌性來質問她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樣?”
鬱禾笑著把目光在他和龔明月身身上掃過,餘光瞥到還有幾個雄性遲疑了下,隨後走了過來。
她心下暗笑,還挺有意思的,幾個雄性看中一個雌性,雄競的修羅場隻要不出現在自己身上,當個看客來卻是好玩得很。
“厲楓,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禾大人她剛剛說了……”
龔明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走過來鄂部落少主打斷道,“禾大人,我也認為貴部落今天的處事太過手軟。若是換你的第一獸夫白瀾,或許該道歉的是那兩個神女。”
鬱禾彎了彎眉眼,“鄂倫少主,似乎對我們部落的私事很感興趣呢?還是少主對我們部落的雌性很感興趣?”
她語氣裡帶了幾分玩笑意味的調侃。
但聽在鄂倫耳中,卻是他向她提出意見,而她左顧他言,不願正麵回答他的話的意思。
“禾大人這般逃避問題,倒真是讓我覺得有些失望,原來白少主和青雀族長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鄂倫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鬱禾唇角噙著的淺笑收斂,正要說什麼把他給懟回去時,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看中的雌性,她自然是最好的。鄂倫少主還是管好你自己。”
身邊有個自稱他雌性的獸人,不處理好她,還敢來招惹其他雌性。
白瀾對鄂倫的眼界、行事手段也同樣看不上。
伸手將鬱禾攬進懷裡,他拿她的手看了又看,“來的路上聽說你打了烏神女的臉,手是不是打疼了?”
自己雌性沒修煉過,一動起手來卻從來不含糊,這點白瀾有時也很無奈。
他倒不是怕她打人自己沒辦法幫她收拾殘局,而他總怕她打人,最後傷得卻是她自己。
鬱禾搖了搖頭,“我打得輕了。”
應該再用力點的。
白瀾沉默了一下,說,“下次打人,叫人幫你按著。”
彆被彆人傷了。
最後哭的就是她了。
鬱禾笑著點點頭。
這邊,青梵看著鄂倫有些沉下來的臉色,他輕笑了笑道:
“倒是沒想到鄂倫少主對我的事竟然這麼關心?不過我的眼光怎麼都比你得好。”
任由自己身邊的雌性去欺負其他雌性,還不當回事。
等後麵真出事了,怕是有獸人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