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雨欲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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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洞穴。

寂靜無聲。

鐫刻門人姓名的木牌,密密麻麻地懸浮半空,散發淡藍色的光輝。

橢圓狀的石台鋪滿稻草,劉婆子盤坐其上。

曆經風霜摧殘、滿是皺紋的麵容,顯得格外憔悴、凝重,喃喃自語

“死了那麼多”

“不應該啊”

在她的不遠處,散落了一地的木牌,多達七十之數。

那些木牌像是某種外力,強行擰斷,就連名字都褪色、消失,代表這些全性門人,悉數殞命。

“趙老鬼,再怎麼不濟,也能牽製似衝”

“六邪死了一半,病老鬼、骨鈺、筱煙,怎麼回事,對付維玄子,居然失手?”

“不,不對,還有其他人在場。”

“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插手。”

就在劉婆子苦思冥想時,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傳來。

“噠噠噠”

“嗯?”

“你回來了啊?”劉婆子微微抬首。

一位帶著鬼麵具的壯碩男子,渾身是血,扶著洞穴的岩壁,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姨出事了,三一門有埋伏,我們吃了大虧。”

“死了大半的人,才換掉兩個三一的崽子。”

男子氣喘如牛,說話的聲音很是嘶啞,他的腹部被一道粗闊的傷口橫貫,緩緩地滲著血。

“就連你也傷成了這個模樣。”

“看來想要把三一門,連根拔起,還缺點時機啊。”

劉婆子無奈伸出枯槁的右手,抓住石台旁的拐杖,在她起身、離開稻草的時候,浮空的木牌,全部黯淡,墜落在地。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吧?”

“趙老鬼死了。”

“目前還不確定是誰下的手,應該不是三一那兩個,憑他們的實力,還稍差了些。”

劉婆子絮絮叨叨地講著,她摁下一旁的機關,洞穴顫動,一扇暗門在隱秘角落開啟。

“裡麵還有幾壇藥水,自己進去泡吧。”

“好,謝謝姨。”

鬼麵具男拖著油儘燈枯的軀體,走向暗門,不忘冷哼道

“三一那些崽子,我遲早把他們的皮都給剝了,脊骨煉成武器!”

“少說幾句吧,先養好傷,再從長計議。”

劉婆子低聲一歎,右手輕推石門,關閉暗室。

夜晚,山中荒廢寺廟。

無根生、李慕玄、穀畸亭,三人集聚在此。

篝火燒得旺盛,把他們的影子,倒映在被蛛網密布的牆壁上,幾人席地而坐,各有心事,陷入沉默。

“噠!噠噠!!”

匆忙的腳步聲在廟外響起,高艮扶著門把手,喘息不止,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死了,死了,都死了。”

“劉先生家裡,被打成了廢墟,全都是零碎的屍塊。”

高艮臉色煞白,至今還不能冷靜下來,顫聲道

“我趕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了,根據現場的痕跡,死的有病鬼、骨鈺、和筱煙,和那位趙姓的元老。”

“什麼?!”穀畸亭駭得頭皮發麻,萬般慶幸躲過一劫。

李慕玄心神不寧,緊忙問“那劉先生呢?”

“死了,在樹林裡麵。”

高艮將看到的場景,逐一描述“整具屍體嚴重腐爛,胸前有貫穿的痕跡,骨頭全碎了,我猜是三一門的托雲手打的,但也中了毒。”

“該死,我絕不”

話音未落,無根生冷冷地瞥他了一眼“你是閒事情鬨得還不夠大麼?”

“可是,掌門,劉先生的仇”

“這次去伏擊的門人,都是精銳。”

無根生拾著一根枯樹枝,搗鼓著篝火,心不在焉地道

“不乏比你厲害的,如今都下了黃泉,你找三一門,是湊數麼?”

“左門長願意放伱下山,不代表其他的門人願意。”

聞言,李慕玄死死握拳,像是泄氣的皮球,又緩緩坐了下去。

他盯著篝火,冷汗從臉頰劃過,那雙迷茫的眼睛,顯得害怕、愧疚。

這副沒氣息的模樣,被高艮看在眼裡,恨不得當場宰了他。

“李慕玄!你知不知道捅出多大的簍子了?”

“你以為這次死的是誰?”

“六邪這些宗師王八蛋死了一半,還有那臭名昭著的趙老畜生,在全性的輩分,比你師父王耀祖都要高!”

李慕玄徹底呆滯住了,他沒想到這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又不可控製。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就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無根生再次拋出重磅的消息“如今的全性,就是一觸即發的炸藥桶。”

“我雖為掌門,但從來都沒有一刻能控製過這尊龐然大物。”

穀畸亭、高艮一言不發,臉色各異,他們知道這是事實。

“平日裡渡渡門人,得過且過,也沒多少存在感,更像背黑鍋的。”

“非我妄自菲薄,真要能說上話的,令門人拜服的,還得是那些元老。”

“實力、地位,都在我這個掌門之上,甚至在不少門人的眼裡,我不過是老家夥們的提線傀儡罷了。”

“他們沆瀣一氣,如今趙老死了,又豈會坐視不管?”

篝火越燒越熾烈,無根生的心情卻愈發沉重,他單手支撐著下巴,一臉的無奈

“從三一門那邊下手的情況來看,也是恨不得把我倆給剁碎咯。”

“接下來,就是全性和三一的全麵戰爭了。”

“該躲就躲,該藏就藏,不丟人。”

穀畸亭心生怯意,強烈的直覺告訴他,絕不能再和李慕玄這個黴星待在一起了,保不準哪天就被他活活克死。

高艮緊咬嘴角,心率居高不下,指責道

“無根生,你當初就不該帶這孽畜去三一門,現在好了,掀起兩派戰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欸,沒辦法。”

無根生苦笑連連“誰讓惡童擰巴呢?正不正,邪不邪,還對左門長念念不忘,非要去碰一碰。”

“但凡聽從我的建議,提前一天走,或者稍微隱忍,都可以避免的。”

“倒是他真入戲了,也算彌補一些遺憾吧。”

哪怕遠離紛爭的漩渦,寺廟裡的氛圍,依舊緊迫、窒息。

李慕玄一言不發,低垂著頭,雙手抱膝,臉色苦鬱,眼神愈發的黯淡、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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