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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本就力竭的澄真,再次受創,橫飛了出去。
“噗啊”
摔倒在地的澄真,抑製不住地噴出一大口血。
他胸前的肋骨,被打得崩碎,斷臂傳來的劇痛,讓他的意識,越發昏聵。
疲憊枯竭痛苦。
種種負麵情緒,在影響大腦思索,澄真拖著麻木的身體,試圖站起,卻再也不能。
不遠處,軍綠製服女被怪童扶起。
她嘴角溢血,咳嗽不停,特彆是咽喉處,還有五道染血的指印,疼痛持續傳來。
“毋澄真,你真要殺了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軍綠製服女雙眼填滿怒火,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把東西給我。”
此前她的匕首,被澄真卸掉,震飛十數米遠。
“姐小心反撲,再等等。”
“給我!”
冰冷的嗬斥,像是厲鬼的嘶吼,大頭怪童緘默,把手中的尖刺,遞了過去。
“他中了毒,筋骨都開始溶解了。”
“姐,你想折磨的話,可以先挑手腳筋脈,再挖眼、拔舌。”
話畢,大頭怪童自覺上前。
和預估的差不多,澄真油儘燈枯,像是脊柱斷了,徹底失去反抗能力,被他輕鬆擒住,按壓在地。
“死在我手上,也算是恩怨兩清了。”
望著眼前垂危的男子,一身汙垢,長發被血水、汗液浸透,淩亂地覆蓋在鮮血淋漓的胸膛上。
軍綠製服女冷笑“這幅模樣,倒是好看多了,至少有點人性。”
她的尖刺抵在澄真的喉嚨,恨不得即刻捅穿,卻又克製著,不想讓他這麼輕鬆死去。
“放著大好的榮華富貴,不去享受,成天呆在山上。”
“和你師父修道、修道,我看你把腦子都給修壞了!”
“毋澄真啊,毋澄真,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她越說越惱怒。
咒罵、淩虐,種種手段都使了出來,澄真的手腳被紮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卻始終不哼一聲。
血越流越多
然而,那雙黯淡的瞳孔裡,除了冷漠,彆無一物,仿佛二人從未認識一般。
“好,好,好!”
軍綠製服女與之對視,被氣得渾身發顫,幾乎要咬碎了牙。
她舉起尖刺,對著澄真右眼,獰笑道“有本事,你再唾棄我一次試試?”
目光平靜、冰冷,沒有任何的恐懼。
軍綠製服女情緒失控,加大左手力度,誓要擰斷澄真的喉脖。
“我殺了伱這畜生!”
這近乎怒吼的聲音,在澄真聽來,卻是無比的朦朧、微弱。
瀕死之際,意識越來越模糊,仿佛要脫離**,周圍越來越暗,看不清什麼東西了。
他儘力掙紮,卻還是昏了過去。
“咻——!”
尖刺就這麼攜帶著巨大的力道,狠狠衝向澄真的眼眸,企圖將他的大腦一起貫穿。
也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時間像是凝固了。
一道人形的白炁,從地平線儘頭轉瞬即逝,一掠而過,在澄真身側凝聚。
那霜白、修長的手掌,緊握尖刺,任憑女子再怎麼發力,都寸步不讓。
恐怖的殺氣,如狂風驟雨席卷全場。
來者赫然是一位白發激蕩、黑衣赤足的青年。
他神色淡漠,體格修長,渾身繚繞的炁,附帶強烈的灼燒感。
“嗯?”
“逆生三重!”
麵對宛若山嶽覆壓的窒息感,怪童、女子二人毛骨悚然,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出現。
“是客棧那個小子!!”
忽然,大頭怪童暴喝一聲,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姐,退!”
二人想要撤離,卻是晚了一步。
“唰——!”
薑漠抬手,周身的炁,沸騰而滾燙,化作八道熾銀色的鎖鏈,瞬襲而出,把大頭怪童、軍綠製服女死死纏繞,猛地甩出,砸到了遠處的碎岩上。
“啊!!!”
“不,停手!停手!”
怪童淒厲哀嚎,他的身體先是被岩石撞得碎裂,而後又被鎖鏈不斷收縮、繃緊,骨頭和血肉發出殘忍的擠壓聲。
“噗嗤——!”
**抵達承受的極限,怪童連反手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被四道銀鏈扯碎,倒在血泊裡麵,再無聲息。
另一側的軍綠製服女,被摔得天旋地轉。
不少碎石甚至砸穿她的身體,劃傷內臟,讓她苦不堪言。
“三一小子,你!”
話未說完,那些鎖鏈就開始分化、延展,逐漸形成一顆球形的囚籠,把她包裹其中。
緊接著,白色的炁,化作一根根尖銳的針刺,瘋狂地刺穿她的體表,不斷集聚體內。
“毋澄真!!”
“三一門!!”
她七竅流血,形體扭曲,痛苦地哀嚎著。
身體像是一顆被高壓氣閥灌輸氣體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不到數秒,就猛然炸裂。
“嘭!”
一灘血跡四濺。
至此,負責伏擊的全性妖人,團滅。
“汩汩汩!”
先天一炁如泉湧,薑漠懷抱澄真,再施真法,為他渡炁,平緩傷勢。
“抱歉,是師叔來晚了。”
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看得薑漠自責、痛心。
他想不到雲遊多年歸來,發生了這般慘烈的變故。
曾經門內和他最親近的三人,一人坐化,一人重傷昏迷。
如今,就連當年那個喜歡騎著他肩膀上,吃糖葫蘆的乖巧師侄,也險些命墮黃泉。
澄真的傷口停止流血,周身彌漫著淡淡的藍白炁息,這是逆生二重運轉的跡象。
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隻能由薑漠代勞。
此外,澄真中的毒,並不算致命,在二重的抵抗下,逐漸祛除、殆儘。
隨後,那被怪童折斷的右臂,薑漠禦炁取回,接到傷口處。
“嗡!”
源源不斷的先天一炁和後天之炁,通過三一真法的轉換,注入澄真體內。
二重的功率,呈現直線飆升。
漸漸的,傷口斷裂處的兩端血肉,生出密密麻麻的藍色絲線,仿佛有生命一樣,緩慢地鏈接、重合著。
不出片刻,斷臂修複完畢。
薑漠撫著澄真的額頭,感受體溫,發現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好睡一覺。”
“接下來的,交給師叔。”
薑漠溫聲說道,他怕驚擾澄真,小心翼翼地蹲下,把他托到背上。
“走,背你回家。”
起身後,那沉甸甸的重量,讓薑漠眸底的寒芒,愈發凜冽,他邁步向前,朝劉家大院走去。
會有全性來麼?
他現在隻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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